「十幾個人算個球,我寨子那些王八龜,羨慕什麼甲士糧食,聽說川軍在涪陵招兵,有錢有糧,跑了幾十個。」
「你們那算什麼慘?我部落裡那些姑娘,聽說嫁給漢人就能當漢人,漢人都吃得飽穿得暖,住好房子,活兒輕鬆,有漂亮衣服穿,藉著與漢人交換食鹽和獵物,一個個都跑下山去給漢人當媳婦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他們覺得漢人好,就讓她們去唄,漢人不但懦弱,沒英雄氣兒,對我們這些地方的女人,那是動不動苛責打罵,這些鼠目寸光的女人,由得她們自生自滅。」一個領主頭領插嘴道。
先前那頭領哼了一聲道:「自生自滅?你說得輕巧,姑娘都走了,誰給你生孩子?沒了姑娘,那些勇士更要跑。」
「好了。」巫溪部落領主寶金大喝一聲。
巫溪由於臨巫水,地勢險要,部落人雖少,卻是最勇敢的一個部落,這寶金也生得一身粗狂之氣,聲音洪亮,大吼一聲,那些寨主洞主什麼的,全都閉了嘴。
寶金向冶無鐵道:「大王,你就說說這事該怎麼辦吧,劉璋名為賞賜,實則是在剝離我們五溪部眾,先是四科舉仕,辰溪的阿古達還有那各族欽佩的勇士,都被招了去。
後來又招兵,這招兵台都設到涪陵城了,什麼賞田封爵,與漢人成親就為漢人,全部包藏禍心,大王就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是啊。」月溪部落領主大聲道:「當初我們遵冶無鐵大王號令,不去滋擾劉璋轄地。可是現在倒好,我們這四周,全是劉璋轄地了,今年這鬼天氣比往年熱得多,獵物都不出來,勇士們為了冬天能過,都下山去投奔漢人了,這山上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顯然巫溪辰溪的遭遇,不是一家所有。
當初沙摩柯率領的六千蠻兵,約有三千是酉溪的,其他都是其他部落派出的,這時全部散回去,也就把劉璋的政策散出去了。高興了下面的人,愁死了上面這些領主寨主洞主。
冶無鐵光著膀子,黝黑的手臂提著一罈子酒,放在石台上,黑著臉,一點也沒有喝酒的心思。
冶無鐵長歎一口氣道:「諸位。我冶無鐵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本王當初答應了劉璋,只要劉璋當政,就不進犯轄地。何況劉璋還救過我性命,我怎好出爾反爾。
我個人失信事小。可是不能讓漢人還有南中那些人,覺得我們五溪是個不講信義的地方啊。」
「可是難道就由得我們的勇士和姑娘下山嗎?這樣下去,南中那些人,都要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靠近南中的一個土寨寨主喊道。
「就是啊。」
「就是。」
巫溪領主寶金向冶無鐵拜道:「大王,我等明白你的難處,我們五溪也絕不是不講信義的地方,可是當初說不進犯劉璋,是他也不能打我們主意,可是劉璋現在接連出招,刀刀都往我們心窩裡捅,他不仁在先,我們不義在後,符合天道,更何況,當初我們只答應了不進犯益州,可沒說過荊州。」
「就是,劉璋欺人太甚,搶荊州。」
「搶荊州,搶荊州。」
群情躁動,不少寨主洞主呼喝起來,蕭芙蓉在一座土屋中遠遠看得,心下焦慮,提了白玉劍就要出去,桑葉急忙拉住。
「夫人,你出去幹什麼?」
「我再不出去,他們就要和川軍打起來了。」
本來蕭芙蓉回五溪是回來散心的,讓自己心情放鬆一點,卻沒想到回來心情更堵,幾乎每天都有寨主洞主來找冶無鐵,叫主持公道,張口閉口就是要帶兵下山,本族的寨主洞主也憤憤不平。
冶無鐵幾乎約束不住,而且隨著日子長了,蕭芙蓉看出來,冶無鐵雖然沒明說,自己也是對劉璋政令不滿的,特別是阿布等威望高的酉溪頭領時常發牢騷,冶無鐵每日都飲酒歎氣,卻對蕭芙蓉一個字也不說。
每次聽到阿爹的歎息,蕭芙蓉心就揪在一起。
作為五溪人,蕭芙蓉當然知道五溪這些頭領的難處,可是作為劉璋的女人,跟在劉璋身邊那麼久,哪能不知道劉璋做這些的良苦用心。
蕭芙蓉是兩邊為難,心裡好不煎熬,只害怕這些族人一衝動,帶著勇士下山,那就徹底覆水難收了。
「夫人,你現在出去沒用。」桑葉喊道:「你出去偏袒了皇叔,更會激起這些人不滿,這麼多部落,大王哪裡約束得住?」
「那要是真打起來怎麼辦?」蕭芙蓉額頭輕皺,看向桑葉,盈滿了焦慮。
桑葉看了一眼外面吵吵鬧鬧的大小頭領,對蕭芙蓉道:「他們要去,就讓他們去唄,只要大王不下命令,個把洞主寨主私下行動,他們能幹什麼?正好讓他們吃些虧,長長記性。」
蕭芙蓉回頭看著不以為意的桑葉,覺得桑葉說的很有道理,若是五溪一些部落私自下山吃了大虧,的確就會收斂。
可是桑葉是站在漢人的角度考慮的,蕭芙蓉雖然是劉璋的妻子,可是對五溪人也有難以割捨的感情,不管是不是酉溪人,蕭芙蓉又怎麼忍心他們白白送命,還是和自己的夫君作戰?
蕭芙蓉看著外面還在吵鬧的人群,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坐下來,提起一大罈酒就開喝,桑葉在一旁驚訝地看著,自從認識這位夫人,可從來沒看到蕭芙蓉這樣過,以前努力學漢族女禮,桑葉還誤以為蕭芙蓉只是帶點蠻氣的小女人呢。
盟會結果,最終因為冶無鐵沒有表態不了了之。各部落頭領姍姍離去,皆有不平之色。
成都。劉璋帶著親兵巡視完匠人房,回來的時候已經午夜了。
一個月的時間,匠人房完成了高級中級普通的三級改組,馬鐙馬鞍馬蹄鐵等不複雜的東西,都已經做出樣品,紙張也已經能初步造出集便宜和好用於一體的紙,只是在試驗一些細節,以求更完美。
墨水依然在用黃月英試驗出來的墨水。印刷術在燒結活字的時候,遇到一些技術障礙,翻印不清晰,活字容易變形等,但是假以時日,也應該能夠成功。
新式水車,翻車。以及抽水機,推耙等農具,已經全部交給了作坊生產,並交由各地官府和私人商戶買賣,成都周邊的一些農民已經用上了,黃月英那些保田。養田,作物種植疏密等細節,也找官家農場在試驗。
鉤鐮槍,長戈等兵器都在加緊打造,一切都很順利。劉璋幾乎隔兩三天就會去西城和南郊巡查一次,作坊和匠人房的工人工匠。興致都比較高。
可是這也快把劉璋累得半死,現在作坊越來越多,匠人房規模越來越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下子巡視完。
官家作坊以前只有十個,現在從天字作坊,地字作坊,三字作坊,已經發展到七百多個作坊,涵蓋織繡,農場,養殖場,瓷器,傢俱,玩具等各個方面,光匠人房就佔地幾千畝,劉璋只能選擇一些重要的巡查。
劉璋一回來,荷花就上來服侍洗浴,把烈日曬出的汗泥洗乾淨,換上乾淨衣服,渾身舒坦了許多,這要是以前,自己回來還得先大吼一聲:「快去準備熱水。」
現在不但有現成的熱水,還加了月桂清香,讓劉璋也體會到了當老爺的好處,
劉璋舒服地躺在床上,黃玥走進來,輕輕將一碗清涼的銀耳湯擺在床頭桌上,劉璋笑著看一眼黃玥,把她拉到懷裡,隔著薄薄的衣服輕撫著,黃玥只掙扎了一下,就順從地坐到了劉璋懷裡。
「大人……」
「還叫大人,不是說沒人的時候不要這麼叫嗎?」
黃玥臉微微一紅,「嗯,那,早些把銀耳湯喝了吧,這樣好睡一些,明天還得起早練劍呢。」
蕭芙蓉走了後,劉璋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早起練劍的生活,而且早上還要升殿,早起半個時辰也沒什麼。
只是苦了好厲害,這貨一直以為蕭芙蓉走了,自己就可以輕鬆了,沒想到還是被劉璋拖著練錘,又想到自己「工資」低,每天翻著黃月英那本錘法書,都鬱悶不已。
「那給我捶捶背。」
劉璋大氣橫秋地道,說著翻身趴了下來,背對著黃玥,就等著黃玥下手。
黃玥沒好氣地看了劉璋一樣,劉璋剛回來那幾天,自己看他疲憊就每天晚上給他按摩一次,現在倒好,養出脾氣來了。
黃玥眼中輕嗔,纖巧的手卻不由搭了上去,輕輕拿捏著劉璋背部的穴位,不時輕輕錘幾下,劉璋展開一封書簡,拿過冰鎮的銀耳湯,一邊看一邊喝。
炎炎夏夜,這冰涼的東西入喉,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再加上黃玥手法地道,恰到好處的按捏,還有黃玥為了按摩方便,粉膩的臀部隔著薄衣不時在劉璋的下腰觸碰一下,劉璋不由心思蕩漾,輕出了一口氣。
黃玥看到劉璋這麼得意,心裡更加來氣,忍不住在劉璋背部捏了一下。
「過幾天就要過門了,現在這麼粗暴,小心到時候家法伺候。」黃玥沒有用力,劉璋只感受到了,忍不住開玩笑。
黃玥俏臉一紅,當初沒和劉璋確定關係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個人這麼不正經,自己好像是入了狼窩了,心下怨懟,看著劉璋的背,這時真想用自己的指甲狠狠掐住他一小塊肉。
黃玥安靜地為劉璋拿捏,劉璋一邊喝銀耳湯一邊看書簡,燈光明亮,黃玥突然道:「夫君,妾給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啊?」劉璋隨口道。
黃玥雙掌蓋在劉璋背上,拿捏的時候加了一些力,口中道:「我覺得,我們這個月還是不要辦婚禮了吧。」
「嗯?」劉璋詫異回頭,看著黃玥:「你不願意嫁給我了嗎?唉。我這幾天的確對你不太好……」
劉璋正要為自己這幾天大老爺脾氣犯了解釋一番,黃玥匆忙擺手道:「不。不是的,玥兒願意嫁給夫君的,從心裡願意……」
黃玥俏臉一紅,劉璋轉過頭去,黃玥一邊推拿一邊輕聲道:「夫君在外面那麼辛苦,回來的時候,妾自然該讓夫君舒心些,其實夫君對玥兒已經很好了。沒有格外寵著,是把玥兒真正當成了夫君的女人,玥兒很開心。
可是,最近夫君這麼忙,又要督導農商,又要巡視作坊,又要練兵。四科舉仕剛剛結束,許多新官員要委派考核,荊州那邊還要重建,九個多月征戰回來,諸事繁雜,夫君每天都睡不到三個時辰。我怎麼好讓夫君還有各文武為我們婚事操心。」
「那些文武都很樂意操心呢。」劉璋說道。
那些文武的確是很樂意,他們可是怕了劉璋,生怕什麼時候蕭芙蓉回來了,劉璋執意立蕭芙蓉為正妻,那他們可就回天乏術。悔斷肝腸了。
黃玥多好啊,在他們看來。黃玥有儀態,知禮法,出生名門,嫁給劉璋一定能成為川地人婦表率,在他們心中再合適不過,可不想再出什麼ど蛾子。
所以自從劉璋宣佈立黃玥為妻後,那是普天同慶,群臣為了劉璋和黃玥婚禮忙碌,那是甘之若飴,生怕哪個環節沒弄好,延誤了婚期。
「他們是他們。」黃玥緩緩說道:「夫君大業初始,當把心思都放在大業上,更何況,玥兒想了想,蕭姑娘比玥兒先進夫君的門,玥兒後來卻變成正妻,夫君就已經很對不起她了。
何況蕭姑娘都沒有婚禮,玥兒怎麼好讓夫君費心,當初蕭姑娘用婚禮為主公創造了偷襲荊南的機會,如果玥兒一定要在夫君忙碌的時候,使小性子讓夫君操心,那不是太不識大體了嗎?那玥兒還有什麼臉做夫君的正妻啊?」
劉璋一口一口喝著銀耳湯,心裡想著黃玥的話,才覺得自己確實挺對不起蕭芙蓉的,當初蕭芙蓉受了那麼大委屈,都默默忍受下來,後來自己一個女兒家的婚禮,竟然被當做了偷襲的幌子,換誰都不好受,更何況蕭芙蓉還要受著眾文武的冷眼。
自己在荊南承諾給蕭芙蓉補辦一次婚禮,這婚禮還沒辦,就要與黃玥成親,還外帶一個曹羨,確實不太好。
蕭芙蓉為自己容忍太多,自己也不能完全罔顧她的感受。
喝完最後一口銀耳湯,劉璋把碗放到桌上,想了一會對黃玥道:「還是不行,曹操的女兒就要嫁過來了,雖說我不在乎曹操,但是如果他女兒嫁過來幾個月,我都沒有正妻,有些不太好。」
回頭看黃玥還是一臉焦慮,劉璋道:「其實也沒什麼,雖然文武在準備,但是現在錢糧吃緊,也不會鋪張,不會耽誤太多功夫的。」
黃玥過了半響,輕輕「嗯」了一聲,雖然自己很想早點和劉璋在一起,可心裡總覺得這時候和劉璋成婚不太好,也對不起蕭芙蓉,成婚就這樣,以前又有一次誤會,以後和蕭芙蓉怎麼相處?
如果自己和蕭芙蓉關係僵硬,一定又給劉璋添亂,黃玥不禁有些焦慮。
就在這時,王緒在外面喊了一聲。
「什麼事?」劉璋問道。
王緒讓進一個小兵,那士兵稟道:「稟報主公,我們派出樊城接親的人傳來消息,曹操的女兒中途逃走,不知所蹤。」
劉璋一愣,回頭看了黃玥一眼,滿是不可思議,自己還等著曹羨過來,讓她教川軍陣法呢,沒想到就這麼跑了,自己就這麼讓她瞧不上麼?
可是該做的動作還得做。
「豈有此理。」劉璋一巴掌拍在竹簡上,「侉」的一聲,劉璋怒聲道:「曹賊欺我太甚,傳令樊城嚴顏,兵分兩路,一路入三輔,一路進宛城。」
王緒一驚,這荊益二州剛剛進入休整,就又要開戰嗎?
劉璋接著道:「佔領青泥隘口,接長安難民進入荊州,入宛城,把官府給我洗劫了,百姓能帶多少帶多少。如果曹操不給個說法,就繼續進軍。決不罷休。」
王緒一下明白了,當初和曹操罷兵言和,不好意思派兵,只能等難民自己投靠,現在是明搶了,反正長安一片混亂,宛城空城一座,有了理由。就任意川軍進出,曹操也不能奈何。
小兵立刻領命而去。
「真是可恨。」王緒下去後,劉璋還有些生氣。
黃玥笑道:「夫君真的生氣嗎?」
「怎麼不氣?白白不見了一個大姑娘呢,而且當眾逃婚,簡直不把本侯放在眼裡。」
劉璋心中確實有些遺憾,聽說曹羨擺出的陣法,連黃月英都看不出明顯破綻後。就想把那妞收了,就算是個無鹽也在所不惜,現在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現在曹姑娘也來不了,夫君應該能答應推遲婚禮了吧?」黃玥說道。
劉璋回頭看了黃玥一眼,沮喪地回過頭。落寞道:「這下好了,白白不見了兩個姑娘。」
黃玥看著垂頭喪氣的劉璋,心裡又想笑又是一陣甜蜜。
可是旋即就多了許多哀傷,自己何嘗不想早日和劉璋在一起,自己都煎熬了一年了。每天盼著的就是和心愛的人紅衣高燭,絕望失落了很多次。現在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卻不得不等幾個月,黃玥比劉璋還落寞。
「夫君,時辰不早了,玥兒先去睡了,明日再侍奉夫君早起。」
黃玥剛下床,還沒趿上繡鞋,劉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起身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玥兒,婚禮延後了,那你要什麼時候才把自己交給我?」
黃玥耳根被熱氣弄的發癢,又聽著劉璋羞人的話,臉紅了大半,呢喃道:「現在,這兩個月,夫君都忙,十一月又是雲夫人的日子,之後就是年關,玥兒想想,就在初春的樣子吧。
那時候年關過了,春種也沒開始,玥兒,玥兒就把自己交給,夫君。」最後一句話細若游絲,近在咫尺的劉璋幾乎沒聽見。
「那要等快半年了,玥兒這麼好,這麼體貼,我可等不了。」劉璋每天被黃玥無微不至地侍候著,只覺得她渾身都散發著女人味,一個月時間,不知道多少次克制不住,現在想著要等半年,每天被這麼一個知性的女孩貼身照顧著,自己可沒把握守得住。
「那,那也沒辦法,玥兒不是,也等著麼。」黃玥在劉璋緊緊的懷抱中,只覺得渾身發熱,難耐地躁動著,想脫開懷抱,又有些捨不得。
「就算我等得,他也等不得的。」
「誰啊?」
黃玥正疑惑,劉璋帶著黃玥的細手,引導著探到一個火熱的存在,黃玥一驚,像受傷的兔子,一下子把手縮了回來。
「你,你,好,好壞。」黃玥氣急地憋出兩個字,想睜開劉璋的懷抱,可是被劉璋箍得緊緊地,而且感覺到劉璋身體越來越熱。
黃玥感受到劉璋想幹什麼,心裡一陣莫名的恐慌,陡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熱。
「玥兒這麼美,又這麼好,夫君等不及了,今晚就交給我好嗎?」劉璋輕聲道,一邊輕輕撫摸著黃玥的身體,從纖腰到傲挺的胸部,隔著薄衣緩緩揉捏著。
黃玥嚶嚀一聲,「別,夫君,別,玥兒還沒準備好……唔……」
黃玥無力的抗拒,劉璋一把將黃玥按倒在床上,手停留在胸前的敏感部位輕輕磨著,再一次襲上佳人濕潤的紅唇,黃玥只掙扎了一會,緩緩閉眼,安靜地承受著劉璋對自己的侵犯,如蛇的腰臀緩動,香舌輕吐,融入了劉璋對自己的愛憐之中。
自己本該是他的人,早一些遲一些有什麼?何況自己不也是一直期待這一刻嗎?
羅裳輕解,佳人婉轉,在劉璋的耐心引導下,慢慢投入進去,心中的幸福和甜蜜,充斥著腦海,牽動著自己的身體,彷彿要將一年來所有的相思和綺戀全部讓劉璋感受到,款款迎湊著劉璋的節奏。
……
一切都過得很平順,九月重陽,十月霜凍,很快都過去了,內政諸事繁雜,都慢慢走上正軌,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十一月初三,劉璋和黃玥帶著劉循。還有一眾丫環去綠竹坪拜過自己那「雲夫人」後,回到家中為劉循過六歲的生辰。同時藉著臘八節將近,感謝一下官員和世族的付出。
「匠人房馬鈞,送循公子水龍珠一套。」禮賓張著大嘴高聲宣道。
劉璋和黃玥各坐在桌子一邊,黃玥懷裡抱著小劉循,劉循很開心,臉蛋紅彤彤的,倒不是有人給自己送禮物,而是今年父親終於記得了娘親的忌日和自己的生日。而且自己終於有了一個新的疼愛自己的娘親,所以格外高興。
家丁端上來一盤玲瓏剔透的水紋寶,上面一條龍,非金非玉,質地樸實,栩栩如生,缺了些貴氣卻更顯龍的神秘。特別是水紋上飄著十八顆珠子,非寶石瑪瑙,黃玥引導著劉循撥了一下龍身,十八顆珠子和龍身都動起來,並發出美妙悅耳的音樂,端的是巧奪天工。
「喜歡嗎?」劉璋問劉循。
劉循點點頭道:「喜歡。」
「匠人房左伯。送循公子《詩》、《書》、《春秋》、《論語》、《孫子兵法》等諸子百家印刷本各一本。」
家丁端著一大盤書進來,都是一本本薄薄的小冊子,這也是匠人房接到推廣諸子百家命令後,印刷的第一批書籍。
劉璋拿起來一本翻了幾頁,紙張白淨。手感較好,字跡清晰。點了點頭,對一旁劉循道:「喜歡嗎?」
「嗯。」劉循清脆地應了一聲,劉璋笑了一下,他知道劉循喜歡寫詩文,平時那些竹簡在自己屋裡一大堆,小小年紀又不喜歡家丁丫環幫忙,每次都是兩隻小手抱進抱出,可累著他了。
有了這些輕薄的書,又方便查閱又方便搬動,劉循當然高興,明顯比那精巧水龍珠要高興些。
「伴讀周不疑,送循公子竹槍一個。」
禮賓大聲宣讀完,原本高高興興的文武還有丫環家丁,全都垮下臉來,家丁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盤子裡放著一把青翠欲滴的竹槍,劃開處連一個竹絲都看不到,可見做工精巧。
可是,這拿來幹什麼?
家丁端著竹槍進來都覺得不好意思。
馬鈞送的水龍珠可不是玩物,那輕妙的音樂可以讓人身心舒緩,擺在劉循書桌前,如果劉循寫詩文累了,只要撥一下,就能全身放鬆。
左伯送的更不用說,其他文武送的也都是有助於劉循成長的東西。
可是這把竹槍?
文武們看著家丁端著盤子進來,都議論紛紛,要不是周不疑聲名遠播,早吵起來了,只有周不疑大踏步進來,站到末尾昂首挺胸。
黃玥略微皺眉,對劉璋道:「大人,自從周不疑答應當循兒伴讀以來,不是出去遛馬戲水,就是亭台嬉戲,有一次還帶循兒去後山抓蛇,循兒不願意還強拉著,這不但容易帶壞,還可能有危險,現在循兒生辰又送這……大人,這樣好嗎?」
畢竟是劉璋安排的周不疑伴讀,劉璋沒說什麼,黃玥自然不便說什麼,只是黃玥還是覺得不好,眼看著劉循一個乖孩子,雖然有時候和周不疑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笨,但是還是很討人喜歡的,黃玥可不想周不疑把自家孩子帶壞了。
劉璋想了一下,劉循是自己的兒子,當然不能荒廢學業,可是問題是,現在劉循快成了個學習狂了,每天除了寫詩就是寫文,要不是蕭芙蓉囑咐他每天練練武藝,強身健體,他就成一個地道宅男了,而且還只有六歲。
黃玥站在古人的角度,頭懸樑錐刺股,當然越勤奮越好,可是劉璋是知道的,孩子小時候,不能放縱他嬉玩,可是也不能完全剝奪他的童趣,要不然真成周不疑說的榆木腦袋了。
說不定偶爾去抓抓蛇也好。
劉璋笑著對黃玥道:「先隨他去吧,我想周不疑應該有分寸。」
黃玥遲疑著點點頭。
劉璋拿起盤子裡的竹槍看了一眼,主要結構是竹筒和彈力片,只是在竹筒旁開了個槽,加了個拉柄,好像後世某些款半自動步槍,需要往後拉一下,子彈就自動卡進去了一般。
這個拉柄設計的精巧,不但比一般小孩竹槍直接扣彈力片省力。還能在拉開的時候卡石子進去,很方便。
「喜歡嗎?」劉璋把竹槍遞到劉循面前。劉循看著竹槍垮著臉,小臉陰沉似水。
劉循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格,當初蕭芙蓉折磨他,他默默忍了,雖然不情願,還是堅持練武藝,蕭芙蓉出征前囑托每天練武,也老實地每天堅持著。
現在周不疑欺負他。他壓根不想出去捉鳥游泳,更別說抓蛇,可是周不疑以伴讀的身份一逼,劉璋也沒說不準,劉循還是乖乖去了。
現在再拿來這把竹槍,劉循打心眼裡不想要,可是看劉璋饒有興致的把玩了一番。還是只能苦著臉點點頭:「喜歡。」甭提多委屈了。
「巴西曲家曲溪,送循公子戰甲三副,短劍一柄,騎士靴一雙。」
五名家丁端著盤子進來,上面白光點點,皆是森寒的金屬。曲溪帶著一名隨從從門外走進來。
「曲溪拜見侯爺。」曲溪向劉璋拜了一禮。
「曲公子無須多禮。」
劉璋起身,詫異地看著家丁呈上的三副盔甲,樣式各不相同,似曾相識,又說不上來。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漢朝的鎧甲,還有一柄不到兩尺的雙刃短劍。看上去鋒利異常,騎士靴拿在手裡也簡潔輕便無比。
劉璋拿起短劍,對曲溪道:「看起來這柄短劍挺適合循兒用的。」
曲溪拜道:「大人,這柄短劍和盔甲騎士靴一樣,都是給士兵用的,草民以此祝大人厲兵秣馬,橫掃天下,循公子有大人福蔭,自然快樂康健。」
「士兵用的?」劉璋皺眉,突然靈光一現,一個熟悉的畫面映入眼簾。
一萬訓練有素的兵馬,分成兩個軍團,一個軍團五千人上下,每個軍團分成數十個方陣,少年兵,青年兵,壯年兵,老年兵依次排列。
厚重的盾牌,輕標槍,重標槍,短劍,遊走騎兵。
當敵人接近方陣,少年兵投出輕標槍,青年兵投出重標槍,然後向兩方流動疏散,同時整個方陣向敵人壓迫,青年兵投出標槍後,持盾牌與敵軍狠狠相撞,進行第一輪格鬥,盾牌擋住敵人,同時刺出短劍。
然後與後面的軍隊核心壯年兵輪替,後面經驗豐富的老年兵為後備。
沒錯,這就是橫行歐洲和西亞的無敵羅馬軍團。
不管有多少人說方陣的多少缺陷,不管羅馬兵曾敗給多少對手。
但是羅馬人自從幾百年前敗給高盧人以後,這種戰術護佑羅馬人數百年,赫赫威名,功不可沒。
而在三國時期,雖然大漢騎兵戰力已經在漢武時期得到印證,方陣戰法與漢軍的錐形戰法沒有接觸,無法直接比較,但是就所用的裝備來說,漢朝冶金技術是不如羅馬的,羅馬盔甲的精良程度被後世公認。
而西班牙蠻族傳入羅馬的雙刃短劍,能輕易絞碎人的**,既插入肉中,只要轉動,就能將敵人的肉變成肉沫,號稱碎肉丹奇(希臘諸神之一),連面對西班牙蠻人的「世界征服者」馬其頓人也為之震驚。
自從西班牙雙刃劍傳入羅馬,大大強化了羅馬軍團的威力,盾牌,短劍,盔甲,投槍,組成了方陣的基本要素。
劉璋再看向曲溪進獻的三種物品,士兵騎士靴明顯是歐洲才有的,漢人從來就不願意把這些昂貴的東西用在普通士兵身上,這樣側面印證了這三副盔甲還有短劍是羅馬出來的。
只是劉璋還是不知道,曲溪進獻這三樣東西幹什麼?僅僅是新奇嗎?
「嗯。」劉璋點點頭:「盔甲,短劍,騎士靴,都不錯,應該是大秦(既羅馬)產的吧,本官收下了,曲公子請入座。」
「大人。」曲溪沒有入座,大聲道:「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博古通今,曲溪原本以為無人識得此三物,沒想到大人一語道破,沒錯,這盔甲,短劍,騎士靴,皆是大秦人所產,竊以為比我大漢的精良,故獻給大人,助大人掃平天下。」
「笑話。」劉璋還沒答話,一個聲音先傳了出來,許靖輕哼一聲,走出來,鄙夷地看了盔甲短劍一眼:「區區蠻夷的東西,有甚稀奇,竟敢說比我大漢精良,真是不知所謂。」
群臣也都議論紛紛,俱是不信。
曲溪早知道有這種結果,立即向劉璋拜道:「大人,真金不怕火煉,這三幅盔甲,分別為鎖子甲,全身環甲和軟絲甲。
鎖子甲與我們用的鎖子甲,鎖片稀鬆,防護能力差許多,但同樣造價昂貴,是正規大秦士兵所用。
全身環甲比鎖子甲更昂貴,是精銳方陣步兵所用,全身防護,連眼睛也有罩門,如果覺得繁重,可以適當拆卸。
軟絲甲比全身環甲更昂貴,是大秦貴族騎兵所用,質輕而堅韌。
如果在場有誰不信,可以拿我們的士兵鎧甲,甚至將軍的鎧甲,拿來對比,一試便知。」
「我才不信,蠻夷小物,被你吹得神乎其神。」許靖依舊不信,可是本身是文人,不懂軍事,哪裡知道漢軍鎧甲如何。
劉璋笑了一下,朗聲道:「何須如此麻煩,這裡不是就有兩個鑄將大師嗎?馬鈞,左伯,出來看看。」
「我不行,我不行。」左伯連連擺手,工各有所長,左伯可不懂什麼盔甲,也不去賣弄,省得貽笑大方。
馬鈞走過去,拿起那副全身環甲,整個環甲只有三部分,頭部,身部,和肢體,身部是整體成型,拿起來沒有魚鱗甲的鐵片打擊聲音,聽起來很沉悶,整個盔甲笨重非常,幸好馬鈞經常操作機械,力氣也不小。
馬鈞拿出那副全身甲,展開上下查開,不時輕輕敲擊和用手觸摸,仔細察看切口,嘖嘖稱奇,又拿起那副細密的軟絲甲,大概就是一件棉襖的重量,稱手無比,更是讚不絕口。
周不疑也走過來看幾幅盔甲,不時點頭。
將兩幅盔甲放到盤中後,馬鈞又看了斷劍和騎士靴,向劉璋拜了一禮:「這三副盔甲的確做工精巧,尤其是環甲和軟絲甲,如果士兵穿上作戰,敵軍長矛透而不入,可大大降低傷亡,可是。」
馬鈞向許靖拜了一禮,話鋒一轉,向眾人道:「要說大秦人的冶煉技術比我們高超,實乃謬論,先不說春秋鑄劍大師歐冶子鑄造的名劍,就說當世三把神兵,曹賊的倚天劍傳聞削鐵如泥,據說蕭姑娘的白玉劍也一劍斬斷了刺客利劍,這絕非這把大秦短劍可比。
要說盔甲,這環甲好雖好,軟絲甲更是精巧,但是其精妙不如我朝金縷玉衣,防護不如我鎖子甲,我們的鎖子甲可遠比這件鎖子甲更加精巧,軟絲甲比主公身上那件娥蠶絲甲如何?那環甲光靠遮蔽全身就高超嗎?我們也可以把我們的鎖子甲做成全身防護的。」
「哈哈哈。」群臣哈哈大笑,連連點頭,只覺得比過了蠻夷的盔甲大為解氣,許靖也不無得意地看著曲溪。
曲溪感受到壓力,向劉璋一拜道:「曲溪孤陋寡聞,失言了,還請大人恕罪。」
劉璋自然知道馬鈞那樣說的用意,從馬鈞的表情和語氣神態也看得出來,馬鈞是很佩服這三副盔甲和兵器的工藝的。
劉璋走下來,再看了一遍三副鎧甲和短劍,朗聲道:「馬鈞說得不錯,我漢人的冶煉技術豈是蠻夷可比,或許還有人有疑問,那為何我們的士兵沒有這麼精良的鎧甲和短劍?
我來告訴大家,大秦軍團的人數,遠遠少於我大漢,他們當然可以精益求精,我們動輒數萬數十萬人出動,當然不能具具鎧甲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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