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自己都還沒說一句話呢,這「女婿」就叫上了。
黃月英真有那麼難嫁出去嗎?
劉璋看了遠遠坐在對面的黃月英一眼,無聲地點點頭。
「在下西川人士。」
「來,喝一盅,喝一盅。」黃承彥舉起酒杯,一口乾了,眨巴一下嘴,哈出一口氣,「唉,你別看我閨女人不咋樣,這閨女,腦子靈活啊,你看看咱家,丫環僕役就兩三個,可是活兒做得很輕鬆,都是因為她啊。」
對面的黃月英更鬱悶了。
蔡夫人端著一盤涼拌黃瓜上來,笑瞇瞇地道:「女婿啊,你家裡做什麼的啊?」
「老婆子,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女婿才頭一天上門,你要把別人嚇跑嗎?」黃承彥呵斥蔡夫人。
「娘,我這裡還沒吃的呢。」黃月英看著面前光溜溜的案幾,鬱悶地喊了一聲。
「在下經商的。」劉璋禮貌地答道。
「對啊,對啊。」大啃雞腿的好厲害連連附和:「咱家經商的,我們路過荊州,被賊匪打劫了,我們的爹媽都被土匪殺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兄弟兩個。」
劉璋橫了好厲害一眼,還沒開口,黃承彥立刻喜道:「這太好了。」
瞬間,劉璋,黃月英,還有啃雞腿的好厲害都看向黃承彥,黃承彥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笑道:「我是說,這長兄如父。既然董永公子的父母不幸遇害,這婚事董大牛公子,應該可以為你弟弟做主吧?」
「做主,做主。」好厲害繼續啃雞腿。
劉璋崩潰了。
…………
樊梨香和陳應帶著五百人到了高馳口前方兩里處,陳應擔心地道:「將軍,我們真的不與後面的部隊會合嗎?五百人衝進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你以為你訓練的這些兵,人多有用?」樊梨香看了陳應一眼,「攻守沒有配合,人越多越添亂,還容易被發現。聽著,龐統去招安,賊軍防禦鬆懈,待會帶著五百人進到兩百步全速衝鋒,不得後退一步,只要衝入敵寨,後面鮑隆的部隊就會壓上,明白了嗎?」
「明白。」陳應應了一聲,樊梨香轉身對那五百人道:「你們聽著。你們都是我神威軍最精壯的勇士,也是神威軍成立以來。第一場硬仗,只要攻破敵寨,你們每人賞錢一千,誰要是後退,想想你們在荊南的家人。」
樊梨香冷聲說著,其意不言自明,神威軍士兵個個凜然。
…………
「聽龐先生之言,張越豁然開朗,劉皇叔乃天下雄主。張越無力相抗,明日就率部歸降,以後同殿為臣,還請龐先生多多關照啊。」一身甲冑的張越向龐統拱手。
龐統心道,同殿為臣,恐怕不可能了,面上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就在這時,一名賊兵匆忙跑進來,一下子摔在地上,爬起來向張越倉惶稟道:「張將軍。不好了,外面大批川軍殺過來了,攻勢兇猛,個個悍不畏死,我們的營寨已經被突破了,後面還有大量川軍,火光漫天,張將軍,我們快跑吧。」
「龐統。」張越看向龐統,一眾將領也憤怒地盯著龐統。
張越看著龐統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好你個龐統,名為招降,實則包藏禍心,你有何話說?」
龐統心中一冷,難道劉璋還是要殺自己嗎?凝眉問那賊兵道:「你看清楚了?確實是川兵?」
「不會有假,他們打的是神威軍旗號。」
「神威軍。」龐統臉色一變,想起了樊梨香那張總是含笑,卻從來不對自己動以聲色的面容,一切都明白了。
這個女人要麼不動,一動,就是殺招啊。
「神威軍隸屬川軍,龐士元,你還有何話說?」張越憤怒地看著龐統。
「我,無話可說。」外面喊殺聲震天,越來越近,龐統知道,如今解釋什麼,張越都不會聽得進去,也懶得解釋,只要不是劉璋的命令,自己也就算死得不冤了。
只可惜,鳳雛,還沒長成鳳凰啊。
「來人,拖出去,碎屍萬段。」張越咬著牙喊了一聲。
「是。」兩名賊兵一起上前押下了龐統。
黑夜之中,火光漫山遍野,喊殺聲震天。
幾個押解士兵將龐統押到帳外,按在地上,舉起斬斧。
就在這時,龐統突然道:「等等。」
一名刀斧手道:「你害得我們身臨絕境,還想求活嗎?我們馬上要死了,你也別想活,得死在爺們前面。」
「別跟他囉嗦,殺了跑路。」另一名刀斧手道。
龐統遠觀一眼,看見張越帶著一隊將軍去迎敵了,回身對兩名刀斧手道:「你們看,川軍馬上就殺入中軍了,張越只有幾百人,你以為是那些川軍對手嗎?你以為你們跑的了嗎?」
兩名刀斧手神色一擰。
龐統道:「我給你們指條活路,我乃川軍之主劉璋最信任的謀士,你們只要放了我,跟我走,就不會有殺身之禍,否則,哼哼,就殺了我,一起死吧。」
…………
這麼大半晚,兩三個人往深山跑是送死,龐統帶著兩名刀斧手從陡坡滑下去,上了一條小路,龐統輕吁一口氣,沿著小路往北逃跑,
剛跑到一條岔口,忽然兩邊冒出無數火把,馬蹄聲響起,一隊上百人的士兵圍了過來,兩名刀斧手大駭,以為必死無疑。
一身泥土的龐統輕歎一口氣,看來樊梨香是計劃周密,借張越刀不成,又在必經之地布下伏兵。
一名將領踏馬而出,龐統定睛一看。大驚,竟然不是樊梨香的部將,乃是川軍嫡系將領,自己的頂頭上司高沛。
「高將軍,你緣何在此。」龐統喊道。
「龐統,沒想到我真能碰上你,看來主公猜對了,你果然能從張越手裡逃出來。」
「主公?」
「沒錯,主公特叫我在此布下伏兵,若遇龐統。格殺勿論,主公說了,龐統從張越營中逃出來,就絕不可能再回去,甚至憎恨川軍,他日必為大敵,令我當場斬殺。」
龐統喘了幾口氣,平復自己奔跑的疲累,對高沛道:「龐統在此。高將軍來取了龐統性命吧,龐統與高將軍共事數月。死在高將軍手上,龐統也沒什麼怨言。」
高沛靜立馬上,過了良久,踏馬走到龐統面前:「龐統,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願不願意投效主公。」
「龐家全族明日就將被誅,如果高將軍是我,能投效皇叔嗎?」
「可是你不是一直不滿你的家族嗎?不是一直不滿家族的束縛嗎?當初你沒有依照家族的指令,禍害主公。為什麼不可以再做一次決斷?」
高沛想起龐統當親兵的日子,雖然有點狂傲,有些不識時務,嘴巴刻薄,言語惡毒,但是只有與龐統接觸最多的高沛知道,龐統其實是一個可憐之人。
他有一個龐大的家族。可是卻不能與家族相容,他想用別人對他倨傲的忍耐,來找到自信,卻屢屢碰壁。他想投靠一個自己願意投效的主公,卻發現從一開始,自己就站在那人的對立面。
他只是用傲慢來掩飾自己的孤獨而已。
高沛將戰刀架上了龐統脖子,龐統閉眼,卻久久沒感覺到戰刀斬下,良久,高沛輕出一口氣:「你走吧。」
「將軍,你放了龐統,主公不會饒了你的。」副將上前勸阻,被高沛制止,高沛沉聲對龐統道:「龐士元,今天我放過你,就當你以世族公子的身份,給我當了幾個月親兵的補償,從此恩斷義絕,若他日你敢與主公作對,我必用這把刀,斬下你的頭顱。」高沛一刀劈斷路邊一棵柏樹。
「駕。」
高沛打馬而去,後面步兵蜂擁跟隨,兩名刀斧手拍拍胸脯,輕出了一口氣,卻看到龐統靜立良久,突然朝著襄陽的方向跪了下來。
「主公,龐統恨為家族所累,無法效力於你,但是心永遠在川營,不管今後龐統人在何地,投入何人門下,都必助主公得成大業,改變這腐朽天下。」
龐統如何會不明白,劉璋如果想殺自己,就不會派高沛前來截擊,這是劉璋第二次放過自己。
龐統叩頭三拜,帶著兩名刀斧手,起身朝北方走去。
同心,不同路,也未必不能殊途同歸。
…………
黃月英告訴黃承彥夫婦,明日一早就要嫁去西川,蔡夫人眼圈一紅,就抱著一堆碗碟去了廚房,劉璋和好厲害上了二樓,看著黃承彥在院子裡給女兒囑咐著什麼。
黃月英從一樓走上來,神情落寞。
劉璋走上前拍拍黃月英的肩膀道:「別難過,女兒遲早要離開父母的,只是我們這樣騙著他們好嗎?我看你父母挺疼你的。」
「你很同情他們嗎?」黃月英抬起頭道。
「算是吧。」劉璋點點頭。
「他們逼著我今晚和你睡同一個房間。」黃月英丟下一句話,就進了一個房門,房門「彭」的一聲摔在牆上,黃月英沒有關門,掀開簾子就進去了。
劉璋愣愣地看著那還顫抖的門,好厲害在一旁抽了一個冷氣,正兒八經地道:「她好像還不願意?」
在好厲害心裡,劉璋和黃月英睡一個房間,這是便宜了黃月英。
劉璋緩緩捏緊拳頭,再也沒有一點同情心,這一刻無比憎恨黃承彥和他那個蔡家老婆。
…………
劉璋進到房內,正看到黃月英在打地鋪,黃月英一邊拍被子,看著劉璋的腳,頭也不抬地道:「睡床上,還是床下?」
「地上吧。」
「多給你鋪了一層,不會冷。」
黃月英將被子蓋在涼席上,想了想又掀開。拿出自己床上的珠簾席鋪在上面,動作麻利的真像一個持家有道的家庭主婦。
劉璋剛鑽進被子,黃月英從床上探出頭來道:「皇叔,你為了招攬我,受這麼多委屈,會不會覺得委屈?」
劉璋將頭枕在有些高的枕頭上,躺平了看著房頂道:「這算什麼委屈,倒是覺得挺親切的,不過我不會睡一夜的,我的親兵還在外面。等後半夜你爹娘睡著了,我就得離開,你會跟著走嗎?」
「你倒是愛兵如子。」黃月英想了一會:「走就走吧,反正都得走,他們生怕我嫁不出去呢。」
「他們是為你好。」
「你……」黃月英生氣地看著劉璋,劉璋的意思就是說自己丑了,哪有這麼直接的。
可是又無可奈何,自己現在生的這麼差,自己看了都不喜歡自己。要是劉璋現在把自己玷污了,在旁人看來都是恩賜。
「你為什麼要背著你父母投效川軍?我聽龐統說。你是不打算出仕的。」劉璋正經地問道,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不告訴你了,因為那把扇子嗎?」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還有一把鵝毛扇,上面一個明,一個亮吧,」
劉璋平靜地說完,黃月英猛地一驚,這一下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那把鵝毛扇除了自己和師傅,沒有任何人知道,為什麼劉璋這麼平靜地說出了這個事實?難道他真如師傅所說,是自己天命之人?
雖然被那神叨叨的師傅整天念叨,自己可從來不信什麼天命的。
黃月英驚訝地看著劉璋。
劉璋笑道:「看來我猜對了,現在你能說說你投效的真正原因嗎?」
黃月英沉默了許久,突然從榻上爬起來。給油燈添上油,拔了燈芯,屋內一下亮堂起來。然後走到劉璋身邊,蹲下。嚴肅地道:「如果我告訴你真正的原因,你千萬不要吃驚?」
劉璋眉頭一擰,心裡好奇,翻起身來。
黃月英走到櫃子裡,拿出一把鵝毛扇丟給劉璋,正是一個「明」一個「亮」。
然後坐到地鋪上,雙手抱膝道:「其實我並沒有騙你,是我師傅叫我投效你的,因為我師傅與你有同樣的志向。」
「你師傅是誰?」
「聽我說完。」黃月英沉吟一下,從小窗望著外面的彎月,靜聲道:「自王莽亂政,光武中興,大漢就開始走向另一個時代,因為光武帝得成帝業,靠的就是各大世家,光武之後,大漢各代皇帝對世族放縱,以致世族越坐越大,從經濟,政治,和文化上,全面左右這個國家。
我師傅是看著世族壯大帶給大漢興盛,然後繼續壯大,帶給大漢腐朽整個過程的,到了恆靈二帝,世族已完全無法控制,如果繼續讓世族發展下去,大漢朝必然走向滅亡,而且這種滅亡是從內部掏空,消耗的是整個漢民族的元氣。
師傅不忍大漢在世族蠶食下,腐朽滅亡,而希望通過一次劇痛,換一個清明天下,二十五年前,我師傅眼見大漢衰亡,朝廷不是世族為首的清流黨,就是宦官外戚,於是收容了一個徒弟,準備讓這個徒弟從下至上推翻腐朽的漢庭,從新建立一個生機勃勃的國家。
十年教導,徒弟終於成才,十六年前,發動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農民大起義,我師傅對這場起義寄予了厚望,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這不能怪我那位從未謀面的師兄,只能怪世族的力量太龐大了,以至於他和我師傅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師兄已經盡力,最後身死人滅。」
「黃巾叛亂?你師兄是張角,你師傅是?」劉璋驚訝道。
「你也認為是叛亂嗎?」黃月英淡淡道:「忘了,你是大漢皇叔,這本來就是叛亂,我師傅和師兄都應該是亂黨。」
劉璋沉默,「叛亂」兩字脫口而出,只是因為自己一直覺得,大漢亂之始,就是黃巾起義,而罪魁禍首,就是張角,以前一直覺得,沒有張角,沒有黃巾起義,就沒有後來的三國大亂,就沒有大漢的人口銳減,五胡亂華。
從三國到南北朝,從184年黃巾起義到589年陳國滅亡。長達四百年的大亂,蠻越當道,胡馬縱橫,都是張角一手造成。
可是現在想來,以東漢的情況,世族尾大不掉,官場腐朽,特權橫行,人民沒有希望,有志之士在世族框架下麻木。這個民族已經沒有前途,滅亡只是早晚的事。
整個三國戰爭,其實就是一場世族爭鬥的豪華盛宴,還不如當初就讓張角把大漢篡了。
從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國家,總比被蛀蟲慢慢啃噬掉的腐屍好。
「我沒有其他意思,大漢腐朽人盡皆知,要不然也不用我這個皇室旁系子孫來出頭了。」
黃月英笑了一下,繼續道:「自我師兄的起義失敗以後,我師傅終於認識到了世族的力量。隨著師兄死後,各路義軍相繼被滅。我師傅已經認識到,在世族掌握一切力量的天下,讓底層百姓反抗,是徒勞無益的,只會讓世族在鎮壓農民起義過程中,獲得越來越多的好處。
從此我師傅心灰意懶,準備在深山中終老天年,可是漢靈帝死後,董卓進京亂政。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百姓離殤,人間四處是慘景,骨肉分離,千里白骨。
我師傅覺得,這樣的慘景。都是他一手造成,如果不是他讓師兄叛亂,這些百姓儘管被世族剝削奴役,但是至少還有一口飯吃。一個完整的家庭。
而自己讓師兄叛亂,不但害死了師兄,起義失敗,剷除世族的舉動僅僅一年就宣告覆滅,徒勞無功,還害了天下百姓,既然世族無法剷除,那自己就應該彌補自己的過失。
所以我師傅遍尋天下,希望找到一個可以傳他衣缽的弟子,讓這名弟子輔佐明主,匡扶漢室,雖然不能消滅世族,但至少還天下太平,但是他遊歷大漢十三州,最終沒有找到這樣的弟子,只找到了在溪邊做水車的我。」
黃月英說到這裡,低著頭笑了一下:「十年前,我在黃家灣的河邊遇到師傅,他告訴我,我各項條件都附和做他弟子,可惜,我是一個女子。
他本來不願收留我,可是他也找不到適合的男弟子,最後只能勉強收我為徒,傳我排兵佈陣天文地理奇門遁甲之術,只希望將來僥倖,能夠讓我嫁給一個仁主,幫助他廓清寰宇。
可是這樣的仁主,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天下諸侯多的是梟雄,而真正的仁主,在世族中太難出現了,最後師傅只能退而求其次,讓我嫁給諸葛亮。
諸葛亮乃一代賢士,心懷天下,跟隨他一起等待仁主,或許機緣巧合,我能幫著諸葛亮,輔助他的主公,一統江山。
這就是師傅給我那一把寫著「明」和「亮」扇子的原因。
可是因為皇叔你的出現,完全打亂了這一切。」
劉璋靜靜聽完,緩緩道:「可是我並非仁主,為什麼你師傅還要你來投效我?」
黃月英看向劉璋道:「皇叔難道忘了我師傅最初的志向了嗎?沒錯,皇叔的出現,讓師傅死掉十幾年的心,重新活過來了。
他不用退而求其次,去找什麼仁主匡扶漢室,而只需要幫助皇叔一統,就可以換取一個清明天下,他為什麼還要讓我去嫁給什麼仁主,嫁給什麼賢士?」
黃月英笑了一下:「這天下沒有諸侯比皇叔更滿我師傅的意了。
皇叔身為皇室宗親,天下世族之首,卻反世族,無疑是給世族沉重的打擊。
皇叔坐擁益州,根基深厚,即使兩次大屠殺,民心依然穩固,有重豎天下的實力。
皇叔處事冷靜,行事果斷,乃天下雄主,有重豎天下的能力。
皇叔三次大屠殺,完全站在了世族對立面,有重豎天下的決心。
皇叔任用樊梨香為將為官,開女子當政領軍先河,讓我以女兒身為官成為可能,皇叔試想,這大漢天下,還有誰比皇叔更適合我師傅?他不讓我來投效你,又讓我去投效誰?」
劉璋聽完輕舒了一口氣,黃月英笑著問道:「皇叔現在知道,我三番五次向皇叔求官的原因了吧?」
劉璋輕輕點頭,現在關於黃月英的所有疑團,都豁然開朗。
黃月英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疊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字,「其他名士投效,都總是趕在主公最危難的時候,以求重用,月英投效皇叔,皇叔剛剛拿下襄陽,平定叛亂,可謂兵鋒鼎盛,但是我告訴皇叔,現在才是皇叔最危難的時刻,皇叔信嗎?」
ps:#暴君劉璋#感謝果果大的打賞,感謝傲霸殤每日的打賞,感謝美女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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