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老一行人到達平西市時,受到市委市政府的熱烈歡迎,不過何老並沒有對此表現出什麼好臉色,和市委領導沒有寒暄幾句,直接驅車趕往易東縣。
「哎,看來易東比我想像的還要窮啊?」這是何來下車後的第一句感歎話。
市委書記吳飛和市長,以及其他市委領導都在不停的點頭。
而此時無論是市裡其他領導還是縣裡的領導,都將目光看向雷洪的,他們可都是知道何老的身份和地位的,眼中全是震驚和羨慕。
何老繼續說道「這次我來,不僅是捐贈主要的引水設備,而且還會給予充足的資金,到時這筆資金全權由雷洪掌管。」
何老的話自然會引起大家的震動,而雷洪此時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表情,因為他對此已經麻木。
在從靖都省回來的路上,雷洪隱晦的要求,是否能夠不要那麼高調,但被何老明確拒絕,用何老的話來說「該高調時就高調,難道上次針對你的捐贈事件,這麼快就忘了?」
在這些常委中有一個人臉上的表情是不同的,全是詫異,那就是鐵少東,因為他沒有看見李小鳳的身影,這讓他似乎大鬆了一口氣。
吳飛一聽何老的話,眼睛一亮,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雷洪。
何老在縣城裡也沒有待多久,就直接奔向烈焰鄉,這讓烈焰鄉的幹部群眾異常的興奮,因為對於這些人的到來,他們知道那將意味著什麼?
面對困難的群眾,何老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沒有高人一等的樣子,和很多村民手拉手,坐在田坎地間熱情的交談著,就連雷洪都很是佩服,其他領導幹部的表情就更不用說。
此時的何老表情很是興奮,因為現在他正面對的是趙蠻牛。
「蠻牛兄弟,我聽王老頭說你還在,我是高興的很長時間都沒有怎麼睡覺啊?」何老動情的說道。
趙蠻牛也是滿臉的激動,眼中也有點濕潤,「是啊?那晚老班長來的時候,我真以為我看花了眼。」
何老一聽這話,似乎有點不高興,「都叫他王老頭,不要什麼老班長,我不愛聽。」
趙蠻牛嘿嘿一笑,「這麼多年了?我們都是要入土的人,難道還有什麼放不下嗎?」說到這裡趙蠻牛指了指雷洪旁邊的何曉玲,「你看你孫女都那麼大了?還那麼生氣幹嘛?」
何老雖然有點不滿,但也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他看了一眼趙蠻牛旁邊的小孩,好奇的問道「怎麼你的孫子和孫女比我的孫女小這麼多呢?」
趙蠻牛這下不高興了,「你們兩個傢伙的職務在那個時候蹭蹭的爬那麼快,尤其是你在那邊,更是自由的多,肯定娶老婆比我早啊,我要不是受傷退下來修養,估計到現在還只是一個人?不過,哎?」
何老知道趙蠻牛想說什麼,臉色一變,便看向一旁的吳飛和謝東以及其他市委領導,不滿的說到「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領導是怎麼當的?我告訴你們,現在的和平是怎麼來的,你們都應該清楚。對於很多違法亂紀的事情,尤其是草菅人命的事必須要給群眾一個說法。」
何老的發火讓在場的人,除了雷洪和鐵少東之外,其他人都摸不著火門,在那裡相互的看著,臉上的表情是驚訝和震驚的。
何老不管這些,繼續說道「要是這事沒有說法,我會直接找唐總記,我才不相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一定要相關人員得到應有的懲罰。」
何老這話更是讓在場的領導臉色大變,而新聞記者似乎看到了機會,都圍了上來。
吳飛此時慢慢的走上來,小聲的問道「何老,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放心,只要是我們工作上存在問題的,我們一定糾正。」
何老哼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問話,而是指向趙蠻牛說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大家一開始都沒有注意趙蠻牛,只是以為這是何老隨意遇見聊天的人,也就沒有去理會,現在一聽何老這樣說,大家都將目光看向趙蠻牛。
「他是為我們華夏解放立下汗馬功勞的人,而你們呢?做了什麼?要是在過去,不會給你們說這麼多?直接一槍斃了。」
何老的脾氣似乎冒了上來,他才不管再場人是什麼樣的想法。
就連謝東臉上也表現出一陣慌亂。
謝東明白,現場的記者太多,這事要是發表出去,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對於國內的新聞媒體,還可以通過手段來控制。但南港的這些媒體呢?上次申紅艷的那件事情就是被南港媒體捅出去的。
謝東知道現在何老正在氣頭上,肯定是無法詢問出結果的,但他說這事肯定是和這趙蠻牛有關的,他看了趙蠻牛然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雷洪,眼中閃了一下,腳步朝雷洪的旁邊移動過去。
何老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在繼續說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他是你們前軍委副主席王炳雙的戰友,也是我們一起出去抗日的戰友,我們還是同鄉。」
啊,大家再一次震驚,將目光看向趙蠻牛,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關係。就連正在移動腳步的謝東此時也是停下腳步,一臉的震驚。
人群裡的市委副書記冷亮臉色卻是大變,他似乎已經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已經滿臉汗水的吳飛也發現了謝東的動作,他明白謝東想做什麼?也是悄悄的從何老旁邊朝雷洪那裡靠過去。
雷洪自然早已經發現兩人的動作,知道他們想問什麼?他便朝人群外移動出去。
「雷書記,這是怎麼回事?何老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吳飛迫不及待的問道,一旁的謝東見吳飛率先問出來,也就懶得動口,雙眼直直的盯著雷洪。
雷洪知道這也是一個機會,於是說道「趙蠻牛和何老、王老是同一個鄉的人,而且他和王老還是同村的。在抗日戰爭爆發後,他們一同走上了抗日道路。後來趙老因為受傷退了下來,在烈焰鄉娶妻生子,只不過他兒子在幾年前的煤窯瓦斯爆炸中死去。他不僅沒有得到任何的賠償,連他兒子的屍體也沒有看見,到現在為止,市裡也沒有給一個說法。現在那煤窯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開採著。」
謝東一臉怒火,問道「你知道煤窯的名字嗎?」
「容金煤窯。」
「容金煤窯?」
謝東此時將目光看向遠處的市委副書記冷亮,然後朝吳飛說道「看來這事,我們必須要盡快給何老一個說法。」
「好的,謝市長」吳飛很是客氣的說道,根本不像一個市委書記的樣子。
雷洪看向兩人,此時吳飛和謝東說話的口氣,似乎是調了一個方向,這謝東倒像是市委書記一樣。
謝東根本沒有注意到雷洪的眼神,在那裡繼續說道「這事我看回去後我們就召開市委常委會,必須搶在新聞媒體前處理好這事,要不然我們就非常被動。」
吳飛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謝東「可以通過強制手段不讓新聞報道出啊。」
謝東搖了搖頭,「難道你忘了上次申總的那事情,是在南港被報道出去的嗎?這次我們不能學申總,國內也不阻止,但我們要在被報道前,就有處理結果。」
吳飛點頭說道「行,那你看什麼時候召開常委會?」
謝東想也沒有想的說道「回去的路上就通知,不過就算多晚都要拿出處理結果。何老的發火對我們也是機會,趁熱打鐵。」
說到這裡,謝東臉上微變,因為他此時才反應過來,雷洪還在現場,臉上很是尷尬。
吳飛此時似乎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臉一紅。
不過此時的雷洪正轉頭看向還在那裡憤憤而談的何老,似乎沒有關注兩人。
只不過此時事情重大,謝東也沒有想多少,對雷洪說道「雷書記,我希望你盡量做通何老的工作,要是這事被報道出去,無論對平西市還是靖都省都是打擊很大,上次申總的事情已經帶來了負面影響。」
雷洪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我想,對於何老在省城的發言,你應該清楚了吧?回來的路上我已經不止說了十次,但效果絲毫沒有。」
謝東也露出很無奈的表情,因為對於何老在省裡的發言他已經聽說,他知道雷洪說的是事實。
知道具體原因後,謝東和吳飛又站回到何老的旁邊。
雷洪望著兩人在那裡靜靜的想著,看來吳飛已經徹底倒向謝東,對他已經不用再抱什麼幻想。
從兩人剛才的對話中,也可以判斷出,容金煤窯肯定是和冷亮有直接關係的,要不然謝東也不會說出「這是一個機會的話來」,而且從這話中也可以判斷出,冷亮根本沒有和謝東聯手,這對雷洪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很快雷洪就有點擔心,如果謝東利用這次事情像控制吳飛那樣,來控制冷亮呢?那豈不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