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著愣,畫舫頂層有花瓣飄落頸間,弘晝忙不失地迎階而上,眼前所見的景致,令他心動神馳,恍若置身夢中。舒榒駑襻
一襲青衣,衣袂翩躚,長劍出鞘,柔中帶剛。凜冽的劍氣迎面而來,劍尖直指他手中的那支杜鵑花,倏地幾下似血花瓣便零落成雨,「杜鵑妖媚,我不喜歡!」小滬假意收回劍鋒,虛晃一招後攻向他胸前的那捧玉蘭。
弘晝雖被美人英姿吸引,卻也是個冷靜自持的練家子,側身一躲,便保全了那捧沾著朝露的清新玉蘭,「這是給你的見面禮,皎皎木蘭,就是傷了本王,也不能傷了它呀!」
小滬利落地收劍回鞘,一旋身坐回小桌旁酌起了清茶,「不過一株花而已,有那麼重要麼。」弘晝也賴在她身旁坐下,「滬老闆難得約見本王一回,這見面禮自是重要無比,如若惹惱了老闆,與本王而言,豈不如判了死刑一般!」
「油嘴滑舌的毛病,真是越發嚴重了。」小滬別過身去道。他伸出手去欲攏佳人雙肩,卻又驀地收回,文雅道:「本王今日受寵若驚,所以舊病復發了。滬老闆今日的舉動,乍暖還寒,委實耐人尋味。」
她起身走向船邊,雙手握著欄杆,微仰起頭,感受著湖面輕撫而來的微風,「我只是累了,今日暫且不想回繡坊,不想理會那些大大小小的生意,只想做回當初的那個小滬。」此時的她,眼中盈著霧水,情意綿綿,恬淡溫柔,惹人憐惜。
弘晝不禁上前自身後摟住她的尺素纖腰,下顎剛好抵在她的後腦間,垂首輕吻佳人髮絲,「你肯像今日這樣同我說心事,我很開心。這些話我說過很多遍,但絕對是出自真心,小滬,不要再倔強下去了,讓我照顧你,做你的依靠,我會好好疼你,給你最好的一切。」
第一次,小滬沒有抗拒,乖巧的任由他摟著,握著欄杆的手也漸漸放下,撫上他的手,「我想要一個安穩的家,每天一睜眼便是簡單的生活,不用操心繡坊的生意是盈是虧,不用再想這一季的時新花樣,我愛的人就在身邊,澆花弄草,放馬牧羊。你願意給我嗎?」
他深吸了縷她發間香氣,微風中她設想的情境令他沉醉,「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只是小滬,這需要時間,等我辦完了手邊的事,我答應你,一定會陪你回草原探親,放馬牧羊,看長河落日。」
「探親?有什麼事這麼重要,在你心裡,勝過了我們的將來。」她默了默,眼神黯淡道:「是挽月郡主嗎?」弘晝將她又摟緊了些,「不是,她於你我之間,什麼都不是。」
小滬掙開他的掣肘,不解地回望著他,「那是為什麼?是什麼絆住了你,還是···我一介山野女子,根本不值得你為我放棄這一切?」他冷著臉道:「你我之間,非要說這樣互相傷害的話麼!這幾年,我對你的心意,就只換來了你的質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