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內,陸茗正為馨瞳診脈,傅恆立於床頭,一身疲態。舒骺豞曶雨棠一進門便注意到傅恆受傷的右臂,著急地握著他的臂膀,眼中滿是關切,「你的手怎麼了,止了血沒有?讓我看看!」
傅恆此時顧不上其他,拂開她的手,做出噓的手勢,「我沒事,陸兄正在為萬姑娘診脈,一會兒再說。」雨棠此刻方注意到伏躺在床上的姑娘,因是背對著,看不清容貌,十指纖纖,露出的側臉毫無血色,惹人憐惜,「這位姑娘怎麼了?」
「我們在蘇州府外的楓林遇到刺客,她為我擋了一刀,傷的很重。」傅恆本是重情之人,字句間充盈著內疚之感,雨棠握著他的手,「有大哥在,她會沒事的。」「嗯。」
陸茗見自家小妹對自己如此有信心,心中無限歡喜,面上卻假裝歎氣,「誒!」傅恆恐馨瞳不測,急忙問道:「陸兄,萬姑娘傷勢如何?」「急什麼,無礙,一會兒施上幾針,用心調理些日子就行了。」雨棠溫婉勸慰道:「你瞧,我就說沒事吧,去我房裡,我幫你上些藥。」
「不用了,她是因我而受的傷,此地環境陌生,恐萬姑娘醒了身邊沒有熟人,我留下照顧她。」雨棠瞧著他眼中焦急的神色,鬆開手,心中很不是滋味,卻雲淡風輕道:「嗯,那我取將藥箱取來,在這裡為你上藥好了,哥哥,我們出去吧,別擾了姑娘休息。」
這樣一番言辭陸茗看在眼裡,出門便出聲,「芸兒,你變了許多。」雨棠撥了撥鬢角的碎發,「哦?哪裡變了。」兩人在長廊上信步而走,「我那妹夫那樣關心受傷的姑娘,換做是以前的你,哪裡忍得。」「榻上躺的,是他的救命恩人,換做是我,應當也會如此罷!」陸茗一笑,「那姑娘並非練武之人,肯捨身為妹夫擋刀,將生死都置之度外,其中必定有些緣故的吧。」
雨棠止住步子,正聲道:「哥哥!傅恆的為人咱們都清楚的很,你就別瞎想了!」一句話便令陸茗噤聲,他心知雨棠如此說,並非是對自己,更多的,是為了平靜自己的心,「好好,你的夫婿是最好的,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妄作小人了,妹妹莫要動氣。」
馨瞳動了動手指,彷彿做了好長的一個夢,渾身無力,「水···」傅恆聞聲,連忙倒了杯暖茶,扶她起身,「慢點喝。」馨瞳清醒了幾分,帶著氤氳水汽的雙眼盯著傅恆,聲線沙啞,「傅大哥,你沒事,太好了!」
面對她的大恩,傅恆不知如何作答,「你真傻,一介弱智女流,哪裡來的勇氣為我擋刀,知不知道,你險些送命。」馨瞳重重咳出聲,喉中腥甜,「傅大哥你對我恩重如山,當時你遇險,我來不及想許多,只知道,不能讓傅大哥你有事。」只說了幾句便有氣無力了,撫著後腰,輕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