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博爾摸了摸自家小妹的前額,「你今兒是怎麼了,沒生病啊,驀地就安靜起來了。舒骺豞曶」佟挽月一掌拍下兄長的手,「哥!你什麼意思嘛,我···我就不能學一回那些格格們端莊一回啦!」
挽月素日活潑好動,打出生起還是頭回這樣本份,佟博爾自是覺察出不對勁,直到和親王自苑門而入,洋洋灑灑,甚是懶散地近前見駕,自家小妹方恢復了本色,像小猴般坐立難安起來,小眼珠滴溜溜直往駕前瞟。「小弟來遲了,還請皇兄恕罪!」弘晝一如往日般放浪形骸,不拘規矩。乾隆帝早已習慣了他這副模樣,揚手對蒙古眾使臣道:「這是朕的五弟,先皇賜予旭日居士之稱的和親王,他素日是這宮裡最不受拘束之人,想來你等也是頭回見他。」弘晝向眾使臣點頭以示禮節,「冬圍狩獵之時,本王身體染恙未曾迎接遠客,還請各位使臣見諒!」
一眾蒙古公卿早便對這位王爺的做派有所耳聞,今日一見自是唏噓,面上仍舊恭維其詩文翰墨,文采風流。佟博爾飲過一盞熱酒,「如此文弱,這位王爺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的酒囊飯袋。」挽月單手半握著酒杯晃了晃,笑道:「我看不見得,哥哥豈不聞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我倒覺得,這位和親王並非池中之物。」
「哦?妹妹何出此言?」挽月甚是得意地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日後自會見分曉,你還是好好顧著你自個兒吧!」言罷努努嘴指向五格兒的方向。佟博爾霎時面如死灰,一個勁地猛灌酒,以排愁思。
和親王方一落座,便皺起眉頭,言談不歡興致寡淡。嘉常在在皇帝耳邊細語了幾句,弘歷方搖著頭道:「朕倒忘了,朕這位皇弟若無歌舞絲竹助興,斷然是飲不歡快的,還是愛妃體貼入微。」歌舞四起,酒宴立時熱鬧起來,傅恆酒後驚風,有些上腦,忽聞絲竹之聲,只覺聒噪,「棠兒,你先安心在這裡坐著,我四下轉轉透透氣,片刻即回。」「還是我陪你去吧!」傅恆按住嬌妻雙肩,「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丟了不成,聽話,在此等我便好。」
出了園子,順著漱芳齋往北是處池塘,傅恆扯了扯衣領就著塘邊石塊坐下,拘了捧清水醒酒,方覺舒心了些。塘中忽地映出一道黑影就要襲上肩頭,傅恆反手一拽,制住來人。佟博爾拍了拍臂上衣袖,「不過想同中堂開個玩笑,怎的如此較真!」傅恆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中堂今日的態度,真令人不解,當初講好的一月之期還未到,不知你是何意?」「之前是我一時糊塗,中了你的激將法,如今我已想明白了,不管你待她有多好,就算她願跟你走,我也絕不放手!」
佟博爾兩手負於身後抱拳,「你是反悔了?既已有賭約,我可不會就此罷休!」傅恆本就有幾分酒意,聞此即刻色變,「那你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