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雨棠回來的格外晚些,推門的聲音極輕,躡手躡腳地摸回自己的閨房。舒骺豞曶途經正殿時,一聲輕喚嚇得她糖葫蘆掉了一地,「棠兒,你回來了嗎?」謙嬪急急迎出來。
「姑姑,你···怎麼還沒睡啊?」謙嬪關切道:「沒等到你回來,我哪裡睡得著,餓不餓?小廚房裡還溫著紅豆沙。」雨棠挽著她的手哄著,「我一點兒都不餓,今天玩的很開心,姑姑,我想回房休息了,您也早點睡吧!」
謙嬪這才安心回房,許是白日睡的多了,一絲困意也無。只靜靜坐在妝櫃前取出箱底的首飾盒,面上帶著微笑,這是自己為雨棠準備的嫁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上。她將首飾盒用細細的絹布擦拭乾淨後便放回原處,手指忽地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順手摸去,當箱底的紅絹布呈現在眼前時,謙嬪一陣驚慌,布包落地,露出半截染血的金簪,「妹妹,你別怪我,都是···是她逼我的!」
七夕的永壽宮中,熹妃亦是同樣的夜不能寐,三年來的每個七夕,只要一躺下,就彷彿有人使勁掐著自己的脖子一樣難受,「滿兒,給我倒杯水。」冰涼的茶水入喉,熹妃頓覺整個人清醒通透了許多,滿兒在一旁小心伺候,「主子您又做噩夢了。」熹妃輕輕捲起袖籠,露出藕臂上的淡紫色疤痕,「這個賤人,死了這麼久,居然還不放過本宮,夜夜來擾本宮清夢,真是可恨!」滿兒:「依奴婢愚見,不如···命人將井口封死,如此蕊貴人的陰靈無法出來,自然驚擾不到娘娘了。」熹妃閉著眼微微頷首,擺手示意滿兒速速去辦。
小滬為雨棠除去外衣,「主子,您這幾天來好不容易熬夜繡完了喜服,今兒又回來的這麼晚,眼睛都熬摳了。」雨棠拉著她坐下,「你還不是一樣,我不睡,你也跟著熬著,原本我還給你帶了糖葫蘆回來,被姑姑一嚇啊,全掉了,真是可惜了。」小滬聞此立即緊張起來,「主子你回來的時候,可有遇著什麼不尋常的事麼?」雨棠:「嗯?沒有啊,除了被姑姑嚇了一跳,也真奇怪,姑姑平日睡的挺早的,今兒這麼晚了竟還未卸妝。」小滬見她不知,只小聲道,「奴婢聽說,近幾年每逢七夕,景陽宮便會鬧鬼,緊挨著的鍾粹宮又剛歿了貴妃,陰氣便更甚,小主這幾日若是沒旁的事,晚上就別出門子了。」
雨棠聽了不以為然,「小滬,咱們進宮才多少日子,你就被那些神神叨叨的宮女給教壞了,你想想,從前在盛京,皇陵離的那樣近,可有人被鬼怪所驚擾麼,宮中之人常年禁足在深宮,平日無聊難免會編些故事出來唬弄人。」小滬:「可是···」「好啦,聽我的,睡覺去,你要是不信啊,明兒咱們親自去景陽宮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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