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森掛掉電-話之後立馬從床上爬起來衝向浴室洗漱,若是見個別的什麼人,多半他連洗漱都免了,可在微雨的面前,不行。
五分鐘時間,刷牙洗臉髮型,一切完畢,換上衣服,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眼,帶上手機,鑰匙和錢包就出了門。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身影攔住。
「捨得出門了?」對方挑眉道。
賀錦森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經一腳踏進房門,順手將門,又重新關上飆。
緊緊的
微雨陪著皇甫夜又在藝術館逛了大概半個小時,但是雷子依舊沒有出現,微雨皺著眉頭,心裡有點覺得對不起皇甫夜,已經快五點了,她想著雷子是不是沒有如他所願的逃出來,或者逃出來的過程中出了一點意外?秭!
微雨皺著眉頭,焦急了
此時此刻的雷子,正躲在美術館的洗手間裡一遍一遍的撥打著賀錦森的電-話,但是那小子就是不接電-話,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雷子絕望了,手機都快打沒電了,現在,就這麼放棄嗎?
沒辦法了,只能放棄了……
杜蕾斯,岡本,傑士邦……哥對不起你們,哥以後會考慮節能環保,循環使用的……
雷子回到大廳時,已經是又五分鐘之後了,時間剛過五點,雷子有些抱歉的走過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失誤,失誤,我剛出門兒正好碰上咱文化局的副局,硬是把我扯進去了,為了看著我還特地坐我旁邊的位置,我想走都走不了,直憋到那副局有別的事兒忙活我才得了空跑出來,讓你們久等了,真是抱歉抱歉……」
微雨將包遞了過去,「沒事,那雷先生,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不想再和這個人再扯下去,微雨覺得,倒不是多麼生他的氣,就是覺得挺對不住皇甫夜,害怕皇甫夜生氣。
雷子還想說什麼,皇甫夜已經拉著微雨直接向著門口走去了。
雷子張了張口,最後乖乖的閉上,不說了,啥也不說了,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最好。
只是,阿森那小子今兒到底怎麼了?!
出了美術館,一陣冷風吹來,讓微雨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怕冷的毛病,難改。
五點多點的光景,對於a市來說,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整個城市籠上一層灰色,好在路燈,已經漸次亮了起來。
「對不起,夜,耽誤了那麼多時間!」
「沒有,時間剛剛好,請你吃飯,附近一家餐廳,魚排做的很不錯,近兩年才開的,許,你沒吃過!」
微雨愣住了,不知道說些什麼,皇甫夜要帶她去吃飯?吃魚?
葷類的食品中,微雨最愛吃的是魚,覺得魚肉吃起來鮮美,營養豐富,且沒有太多的脂肪,不怕長肉,對於養生也很有好處……
只是,她來到a市大半個月了,好似一次魚都沒吃過,難得的是,他一直記得。
今天上午,跟皇甫夜一起出來,見大長老,那時的心緒,都被緊張說埋著,沒有考慮別的事情,更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事情,單是應付大丈夫老這件事情,就足夠她頭疼。
其實她是在想什麼呢?多半,是怕吧,怕自己被皇甫家趕走,怕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童養媳再配不上皇甫這一姓氏,畢竟,上次皇甫夜拿了那個離婚協議以及財產轉移書給自己時,定然不是皇甫夜一個人做的決定。
且能夠做的了決定的,也只有大長老了。
在皇甫夜真正的成為皇甫家的族長之前,大長老,以及留在k市的老族長,都有著絕對的權利。
休掉一個一無是處的童養媳,自然不在話下。
況且,她現在是在a市。
老族長根本對此無心去管,她在皇甫翔去世的那一刻,本就是皇甫家裡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是一個速食的時代,一個變幻莫測的時代,她空有皇甫家的姓氏,卻除了這個姓氏之外,別無其他,血液裡,骨骼裡,沒有半點皇甫家的東西。
守孝的三年時間,她過的寂寞,同時也惶恐,不知道三年之後自己的命運將遭受何種待遇?
歷來有過類似的情況,只一次,她不清楚最後那個女人的結局,這一點,幾乎成了皇甫家的禁忌。
既是禁忌,想必,並不是什麼多好的結局。
微雨缺乏著安全感,對週遭事物接受能力很強,但是卻又不敢打心眼裡的接受。
她會想著此時此刻陪在她身邊的皇甫翔,離了她微雨,他的世界中有皇甫家,有流光溢彩的世界,華麗優雅的女人,以及未來一切一切的美好日子……
而她微雨的世界,貧瘠的,可憐的,只有一個皇甫夜而已。
可是面對這個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又會覺得無所適從,曾經所學,都成一紙空談,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一陣風吹來,微雨再次縮了一下脖子,皇甫夜將她的手扣緊,放進自己卡其色的大衣;裡,似乎,暖了許多,但是這份暖,到底能夠支撐多久?!
不知道。
坐上車子,車內的暖氣開了,微雨長長呼出一口氣,皇甫夜便在那時鬆開了一直一直拉著她的那隻手。
手心突然空了,這讓微雨心裡莫名的顫了一下,側過臉看他的時候,男人的目光轉過去,看不見表情,似乎,在欣賞窗外的夜色。
正朦朧。
李哥開著車,皇甫夜說,「現在周邊隨便逛一逛,二十分鐘……」
李哥應了一聲,皇甫夜說,「a市的夜色,很美,或許你沒有仔細看過……」
微雨這才意識到皇甫夜是打算讓她欣賞一下a市的夜景。
男人始終沒有轉過臉,車內的照明燈不是很亮,將男人的整個身形都塗了一層灰色,一整天的時間,男人身上沐浴露和古龍香水的味道都在她的鼻息間迴盪,那樣真實的存在,不再如夢。
微雨呼出一口氣,待要轉過臉時,一隻手突然扣住了她的後勁,男人的薄唇貼上她的軟唇,沒人深入,只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唇與唇的相貼。
他的手指上,帶著點兒微微的涼意,貼在頸子上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顫,但是身體,幾乎不敢動。
那追蹤熟悉的感覺,不再是蕩在她的鼻息間,而是整個的在侵吞她的意識,那般洶湧的,侵吞著她。
微雨的睫毛微微的顫著,不敢動,生怕自己動了一下,什麼平衡就被打破了,可是心跳的節奏,那麼明快,清晰。
男人的舌尖滑過她的貝齒,一點兒淡淡的煙草香,今天,他吸的煙不多,甚至很少。
微雨覺得呼吸困難,事實上是,她從被他吻住到現在,都不敢呼吸。
他放開了她的唇,微雨愣了一下之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隻手撫向胸口的位置,艱難的表情。
氣息,陡然就涼了下來,微雨紅了臉,卻沒有問他吻她的原因。
可是,她心底上也知道,即使她這般對她,他也依舊不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她這輩子,都休想成為他皇甫夜的女人!
二十分鐘,原本該是很快,但微雨突然覺得,真的太過漫長。
一家法國餐廳,他下車,阻止她馬上下車,優雅的伸手對她做出邀請的姿勢,嘴角帶著笑。
其實微雨一度的覺得,若是皇甫夜能這般一直一直優雅下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魚排上來的時候,皇甫夜說,「嘗嘗,合不合你的胃口。」
微雨笑,「看上去倒是不錯!」
「不止有賣相的餐廳,這一點難得,嘗嘗吧!」
微雨點頭,若是排除之前車裡那短暫的曖昧,這一整天,對微雨來說,都是一場夢。
夢的,那麼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