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嗎?累的話我們可以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一棵大的櫻花樹下一個街椅橫臥在那裡,以一種極其慵懶的姿態,坐上去往遠處看,看到的是一片蔚藍的大海以及廣袤的天空。
崔惠兒想,澳門人果然很會享受。
「你以前經常這樣陪著她來這種地方散心逛街嗎?」
崔惠兒的目光沒有妄想陸展越,那個問話也是淡然而隨意的,就像跟一個老朋友在聊天一般轢。
陸展越擰了擰眉,瞬息之間明白了崔惠兒口中的她是誰,歎了口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崔惠兒就勢靠在他的肩頭,聽著男人溫潤的聲音帶著櫻花的腥香味道灌入自己的感官。
「你這個女人真是奇怪,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們是同一個人,怎麼會說的跟是第三者似的!」
崔惠兒扯唇,可不就是第三者嗎篚?
那段記憶,不管是美好還是悲傷,都是和現在的她無關的,那個崔惠兒,就好似從自己身體裡分離出去的另外一個她。
那個她單純善良,美好純真,可以肆無忌憚的接受陸展越的愛,並且一心一意的愛著陸展越,那個崔惠兒,真是讓現在的她羨慕不已。
「我想,或許是我也想知道你對那個我,到底是寵到了什麼地步?以後我好做個比較,看你能對我寵到什麼地步……」
崔惠兒整個的睡倒在了他的懷裡,雙手勾住她的脖子,很是認真的說道。
陸展越害怕她的頭不舒服,撐住一隻手護在後面,將她整個的打橫抱起靠在自己胸口,這才開口說話,「你想要到什麼地步,我就可以到什麼地步……」
崔惠兒抿著唇,「那我讓你為了我退出黑幫,和我一起過平淡尋常的日子,你願不願意?」
陸展越變得眉色陡然就是一變,但是表現的卻極其不明顯。
這個男人隱忍和克制的情緒學習了那麼多年,自然是運用的游刃有餘,更何況,今天的對手還是一個女人。
陽光奚落的灑落下來,櫻花樹的花瓣掉落下來,落在崔惠兒的身上,男人伸手將花瓣拂去,將崔惠兒抱得更緊,
「我自然願意,但是你真的覺得,我退出了黑幫,那群人就真的願意放著我過平凡尋常的日子嗎?其實不只是我,還有你,你想脫離黑幫,鷹門的人會放過你嗎?所以有時候,不是我們想,他們就能放過我們,而我要保護你,也許要使自己強大起來……總之,我答應你,如果可以,我一定帶你遠走高飛,走的遠遠地,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崔惠兒聽著陸展越強勁有力的心跳,耳邊是他說的雖然不動情卻依舊是讓人暖心感動的話語,久久不說一句話。
崔惠兒想,她一直尋求的,期待的,那種寧靜和快樂,是不是這個男人,可以給她?
美國拉斯維加斯州,鷹門司家別墅。
紅瞳木色的沙發上,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在那裡,男子明明上五十的年紀,但是他的面色看起來就像四十出頭,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整張臉顯得沉鬱而凝重。
他的指尖夾著一支雪茄,悠悠的吐出一口煙圈,眼裡犀利的光芒淡淡的掃過坐在對面的兩男一女。
「說說,你們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
男人低低說了一句,聲音是低沉冷冽的,聽不出有任何的怒意。
但是沙發對面的三個人,卻已經感覺到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們的父親,黑道霸主鷹門門主司文律,是個多麼嚴厲狠辣的人,他們都清清楚楚。
這麼多年,他們沒有真正的享受過父愛,又因為母親早逝,更沒有所謂的母愛去填補他們,他們從小就被破無奈接受炎哥的訓練,將自己造就的無堅不摧,成為他們父親眼中的出色的兒女。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沒有辜負自己父親的期望,可是所做的事情,卻是讓他們的父親無法容忍的。
很多東西瞞不過去,只能去承受,此時此刻,他們三個人已經決定要承擔接下來的一切苦罰,不管結果是什麼!
「父親,這一次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他們兩個管教不嚴,要罰,就罰我吧!」
司夜帆作為長兄,心底總有種責任感填埋在心中,即使他知道,就算他真的做了替罪的羔羊,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少的感激。
司夜雨淡然一笑,「哥,你覺得你的弟弟妹妹窩囊到需要你去幫我們背黑鍋嗎?哥,你真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司夜陵只是面色平靜的勾起唇角,沒有說話,一切事實擺在眼前,他自然是不需要說些什麼話的。
司文律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兒女,最後視線落在司夜帆身上,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淡然開口道,「夜帆,我跟你交代的東西我都忘了麼?」
司夜帆低頭,虔誠答道,「沒忘,父親大人交代的東西,夜帆從來就不會忘!」
「不會忘就好,這次你真是弄了不小的動靜,為了一個寵物,值得麼?」
司夜帆的眉心緊鎖,沒有說話,只是手指骨節微微的收緊。
「下去吧,希望真的到了關鍵時候,你們幾個,能夠分清敵我是非,別給我再添麻煩,另外,夜帆,既然你覺得一切都是你的錯,去接受懲罰吧,能夠活著回來,你依然是我的好兒子!」
司夜帆神情微變,司夜雨和司夜陵想要阻止卻被他攔住。
「是,父親大人,夜帆甘願受罰!」
兄妹三人一起出來,司夜陵一把拉住司夜帆,眉角上漾起淡淡的淒然,「哥,你真的決定了麼,搏鯊,那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到的,凶多吉少,你考慮清楚……」
「夜陵,你雖然脫離了鷹門,但是鷹門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父親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不容更改的,父親不會讓哥去送死,至少我們還是他的親生骨肉,我覺得哥這次沒問題……」
司夜雨淡然的答案,臉上的表情決然到沒有一絲溫情。
「姐,別忘了大哥為什麼會被罰,和你我都是有關係的吧,就算你信任大哥,但是本來三個人的懲罰落在一個人的身上,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司夜陵說完,雙手插在口袋裡,天氣已經回暖了,但是拉斯維加斯還是那樣的寒冷,冷的暗無天日。
他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地方。
很不喜歡。
「哥,我要離開幾天,當然,過幾天便我會回來的!」
司夜陵說完,抬腳便向外走去,司夜帆皺眉,「站住,沒想到你還死不悔改!」
司夜陵腳步頓住,優雅轉身,「哥,你我都有自己的偏執,我可以對你的偏執不予干涉,也希望你別干涉我,我只答應你回到美國,卻沒有說要呆在鷹門,你知道的,我現在不是鷹門的人!」
司夜陵說完,硬著寒風繼續抬腳,拉斯維加斯,真是一個寒冷無情的地方
美國加州。
邱鹿鳴面色冷凝的等在客廳,煙灰缸裡的煙蒂已經丟了很多根,這幾天,他的煙量極大,心緒也是越來越不穩。
眉眼淡淡的掃向窗外,已經快四月的天氣,春光融融,花園裡也開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但是那個喜歡奔跑在花叢中的女孩卻是再也不能喊他一聲鳴哥哥了!
聽見門外有車子的聲音,邱鹿鳴迅速將煙蒂湮滅,起身站了起來,遠遠的便看到韓陽拉著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下了車。
女孩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就像和煦的春風拂過臉龐,烏黑亮麗的長髮披在肩頭,看起來那樣的美好,美好的不可思議。
邱鹿鳴的心微微的軟了軟,然後便看到女孩轉過臉來看他,伸出手跟他打著招呼,然後撩起裙擺,像個花蝴蝶一般的朝著邱鹿鳴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