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崔惠兒在院子裡和卡卡萌萌兩個小傢伙玩耍,卡卡和萌萌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黏糊,沒有一丁點的更改。
崔惠兒有些感慨,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似乎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改變,但是還是有些東西是沒有變的,這個不變,讓她心裡覺得暖。
可是沒有冷,又哪來的暖?
歎了口氣,伸手揉著萌萌的頭,拽著它的兩個小爪子盯著它烏溜溜的兩隻大眼睛看。
萌萌不吵不鬧的伸出舌頭舔她的手,很是興奮的想和她玩耍鬥鬧,崔惠兒撇了撇嘴,搖著她的兩隻小爪子道轢。
「萌萌,以後我要是離開了,帶你一起好不好?」
小狐狸眨巴眨巴大眼睛,「哼唧」了兩下,不知道這算是答應,還是被他=崔惠兒搖的不舒服。
崔惠兒將萌萌又揉進了懷裡,看著花圃的花香依舊肆意,這個城市好似就是四季不分的,無論什麼時候,這裡永遠像是童話裡的城堡一般,只是這裡是城堡,可她卻不是公主筲。
「在這裡做什麼?」
身後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崔惠兒身子一顫,正要起身,肩膀卻已經被人扶住。
溫柔的觸感,熟悉的氣味,以及男人身上傳遞過來的淡淡煙草香……
崔惠兒抿著唇,轉過身來看了看身後的男人,「怎麼?今天不用出門嗎?」
因為背著陽光,男人俊美的臉上一大片的陰影,眸光更加顯得陰鬱低沉,深邃入骨,像一汪涼寒的清泉緩緩流過掌心。
可是當你扣緊手指想要抓住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男人在他的旁邊蹲下身子,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撫摸著卡卡的軟毛,動作是輕柔的。
「沒什麼事情,在家陪你!」
這句話,多像一個丈夫跟妻子說的話,太過隨意,太過自然,以及因為這種隨意和自然而微微沁出的些微親暱,都讓崔惠兒心中酸澀。
崔惠兒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的撫弄著萌萌,眼眸微微垂下,粉色的唇瓣輕輕的抿著,沒有轉過頭看向男人,但是卻無時無刻不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繚繞著。
「陸展越……」崔惠兒低聲喊他的名字,聲音不像失去記憶的崔惠兒那般溫軟如玉,甚至隱約還帶著些許的怒意。
「什麼都不要說……」男人的聲音卻是出奇意外的讓人覺得溫潤無比,像是一陣暖風吹向結冰的湖面,雖然激不起漣漪,可是崔惠兒的心還是有些微微的融化了。
男人的手掌輕輕的向下滑至她的後背,輕輕一攬,身形纖弱的女人沒有防備的跌落到了他的懷裡。
崔惠兒有種無力感,下意識的就開始掙扎,但是男人的手指卻突然用力,緊緊將她裹進懷裡,氣息中夾雜著些微的怒意,聲音低低的道,「別動!」
崔惠兒怔了怔,沒有再動,只是嘴角卻是笑出了聲,「陸展越,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幾時?」
好似是浮在空氣中的美好構想一瞬之間破裂開來一般,陸展越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顫,漂亮的眸子微微的瞇了瞇,神情之中一絲崔惠兒看不懂的色澤,雖然看不懂,但崔惠兒明顯的感覺到了男人的怒意和深冷。
半晌,陸展越終於低低開口,聲音竟是帶著些微的坑求的。
他說,「惠兒,非要將我們彼此推到那種無法挽留的地步你才甘心嗎?」
崔惠兒一顫,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陸展越的手輕輕的覆上女人的臉頰,動作是輕柔的,就像撫著精美瓷器一般的小心翼翼,好似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手中的女人就會破碎成一個他怎麼都無法挽回的夢境。
崔惠兒的眼波微微的閃了閃,壓住心底的那一抹酸澀滋味,唇角漾著動人的弧度。
她側過身,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悠然開口,「陸展越,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她的語氣是平淡的,她的手指骨節收緊,她在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支緊繃的弦,稍微再使點兒力氣,她就會斷。
握緊的小手不動聲色的被男人裹進溫暖的掌心,隨即低低開口,「不想知道,所以你不用告訴我,崔惠兒,記住我昨晚說的話,你只要當我的惠兒就好,將其他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忘記!」
崔惠兒發現男人的眼裡閃過淡淡的慌亂,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那也彰顯了他那瞬間的無助,崔惠兒發現了。
她咬著唇,眼淚浸濕了眼角,再也控制不住的伸手勾住陸展越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心裡卻是像被利器狠狠絞痛一般的難過。
陸展越承受著她的吻,將她的身子攬進懷裡,抱緊,然後反客為主的攫取她的香舌,狠狠捲住。
就在他吻得意亂情迷之時,他陡然覺得肩頭一疼,有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滑入耳膜,陸展越的身子一顫,崔惠兒咬著男人的唇瓣,舌尖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的唇,視線灼灼的看著他……
「陸展越,對不起!」
說著,她手上的力度猛地加重,尖刀刺入皮肉的聲音如此清晰,動聽,鮮紅色浸染了男人白色的襯衫,像一朵血色的蓮花慢慢的浸染,擴散,濡濕的觸感讓崔惠兒全身都顫抖。
「呵呵,你抖什麼?崔惠兒,你在害怕?為什麼?」
陸展越伸手,再次撫向崔惠兒的臉頰,薄顫的已經失了些許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極柔極美的笑意。
那個笑,讓崔惠兒詫異。
陡然,崔惠兒覺得唇上一重,男人不管不顧的再次吻住她的嘴唇,極盡霸道的攫取她的唇齒,狠狠的纏住,勾住,死死的不放開。
崔惠兒心裡一顫,而男人已經翻身將她壓在草地上,舌尖更加肆意的在她的口腔裡,大手也隔著薄薄的衣料揉捏著她胸前的柔軟……
他的動作並不輕柔,甚至帶著克制的懲罰,帶著隱忍的怒意。
崔惠兒覺得有些慌亂,短暫愣神之後,她開始掙扎,扭過頭躲避著他的親吻,但是男人哪裡肯能放過她,不管不顧的開始啃咬她的脖頸,崔惠兒一下子抽掉插在男人肩頭的尖刀,想要再刺下去,手指卻突然無力了。
男人察覺出他的動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女人血色的掌心握著的尖刀,淡然一笑,「怎麼了?為什麼不刺下去呢?下不了手嗎?捨不得?為什麼?告訴我,崔惠兒,為什麼下不了手,為什麼捨不得殺我?」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眼裡是疼痛的神色。
他要多麼努力,才能忽略掉心裡的那種灼心的痛,雲淡風輕的跟她說出這句話?
他要多麼努力,才能忍受住那種被自己所愛的人欺騙的疼……
「陸展越,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崔惠兒一邊掙扎著一邊吼道。
陸展越卻是淡然的一笑,瘋了?是啊,他可不就是瘋了嗎?
愛上一個潛伏在自己身邊想要毀掉自己的臥底,他怎麼能不瘋!
他在外面躲了幾天,一直在想怎麼去對待這個女人,以前的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殺死,他的身邊是不允許這樣的威脅的,他不允許。
可是讓他殺了她,他捨不得,他做不到。
所以他選擇自欺欺人下去,他故意裝作爛醉如泥的樣子,沾染上女人的香味,他想試探她,想要看看她對他可有真正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對她真心!
但是這個女人的表現的是怒意,而非醋意,甚至在掙扎的同時有著積分麼不經意,是她將自己內心包裹的太完好,還是她其實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他是不是上了別的女人,不在乎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所以,他怒不可遏的將芯片丟在她的面前,既然沒有愛,那他還客氣什麼,他或許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