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擔心她!
陸展越看著她呆愣愣的表情,再次伸手,將她輕輕的攬進懷中,閉上眼睛,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那樣熟悉的味道,讓他心悸。
他開口,低低的道,「你沒事,真好!」
杜衡剛好走到門邊,看到房間裡擁抱的兩個人,動作止住,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二少還沒有發現嗎?沒有發現現在的崔惠兒,不是那個將他奉為唯一的崔惠兒榛!
不是那個一直喊他哥哥,整天黏著他,將他當成自己最重要的存在的哥哥,沒有發現嗎?
韓陽正好從三樓下來,看見杜衡,微微一顫,低低喚了他一聲。
杜衡對他做出噤聲的動作,起步走了過去,對著韓陽看了一眼,表情淒楚頤。
「韓陽,事情,恐怕不好!」
韓陽皺眉,不明所以。
房間裡,被陸展越緊緊抱著的崔惠兒有些微的愣神,但是她還是崔惠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代表著什麼,呼出一口氣,她聲音低低的道,「陸先生,其實你不必這麼對我,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陸展越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顫,握著崔惠兒肩膀的手指骨節一點點的鬆開,然後看著眼前這個面容依舊,卻眼眸清淡的女人。
手指骨節一點點的收緊,眉心之間一絲疼痛閃過,隨即,他抬眉,淡然一笑,鬆開她的肩膀。
「是嗎?崔小姐倒是個豪爽之人,不過陸某人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你想要的,我會一一的補償給你!」
崔惠兒沒有發現,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他再說每個字時,都在查看她的表情。
崔惠兒只是失笑一聲,那個笑也是極淡的,大概其中有著無奈的成分,她開口,聲音中因為身體虛有些無力。
她說,「陸先生道是很重義氣,其實吧,我救陸先生,也是為了自保而已,但是如果陸先生一定要謝我的話,就幫我完成我上次告訴你的那個心願吧,其他的,也沒啥!」
其他的,也沒啥!
她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眼神裡對他,不再有炙熱的眷戀,可是這一切,是他該承受的,無所謂了,他愛的,是那個白紙一般美好的崔惠兒,而不是現在的崔惠兒!
現在的傷心,不過是因為那個崔惠兒突然消失了,讓他有點不捨,有點難過,這是正常的現象,如此,而已。
「好,我答應你,我會替你尋找你父母車禍的真相,但是崔小姐也得答應我的條件!」
崔惠兒面色一擰,「什麼條件?」
陸展越鳳眼微瞇,神情淡然的道,「很簡單,殺了司夜帆!」
仲叔很快送來了豐盛的美食,陸展越則是走出了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時靜顏在樓下坐了很久,無人搭理,最後,撥通了司夜帆的電話,然後起身離去。
崔惠兒吃了飯之後,精神很快好了許多,動了動身子,有點酸痛,總覺得好似在床上躺了很久似的,下了床,首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打開衣櫃,不由得一怔。
關上,再打開,更是詫異了,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裡面的衣服,很陌生。
首先,衣服的風格不是崔惠兒向來穿的那種。
第二,竟然慢慢的一櫃子,下面夾層還放了許多,白色的,粉色的,紅色的,藍色的……
崔惠兒隨便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套上,又找了雙平底鞋,然後起身下樓,剛到樓梯口,便看見下面坐著三個男人。
其中一個是樓展越,另外兩個,韓陽和杜衡,崔惠兒呼出一口氣,下樓。
「我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軍區交代一下,杜衡,備車!」
崔惠兒剛下了兩階台階,陸展越突然站起身,對著對恆說了一句後,自己率先邁開了步子,走出了客廳。
崔惠兒的腳步一頓,杜衡也是哽了哽,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和韓陽對了個眼色,然後離開。
「我是毒蛇猛獸嗎?那麼怕我?」
崔惠兒呼出一口氣,繼續下樓,看了一眼韓陽道,「你怎麼不走?」
韓陽挑了挑眉,「我一不心虛,二不心痛,我為什麼要走?」
心虛?心痛?崔惠兒納悶,完全不理解。
韓陽放下茶盞,看向崔惠兒道,「崔小姐,你知道今天幾月幾號嗎?」
崔惠兒皺了皺眉,晶亮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白皙的臉上浮起淡淡的光暈。
現在穿著這件紅色裙子的崔惠兒,好似還是那個白質一般的崔惠兒,可是事實上,已經變了。
「崔小姐,那我這麼告訴你,三天後,是中國傳統的農曆新年,這樣子,你知道了麼?」
崔惠兒聽了,不由得暗暗吃驚,什麼意思?三天後是新年?怎麼可能?難不成她昏迷了近三個月?
不可能,不會的,一個人昏迷了這麼久,那簡直就是植物人了,她也沒看到自己房間裡有各種氧氣瓶消毒水營養液的等等,所以她不可能昏迷了這麼久!
眸光一閃,崔惠兒咬著唇,終於低低的開口,「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韓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
韓陽端起茶盞,悠悠喝了一口,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挑眉道,「崔小姐想知道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二少呢?當然,如果二少願意告訴你的話!」
崔惠兒之後在陸氏莊園呆了整整一個星期,這期間,和仲叔,韓陽等人過了一個不鹹不淡的春節,毫無意義,甚至比平常的日子更加索然無味。
陸展越沒有回來,她開始想是不是這其中出了什麼事情,她的記憶是從那天為陸展越擋槍接起的,那麼這空白的兩個多月裡,他和陸展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發現莊園裡的僕人對自己從以前的無視,到現在的很客氣。
她發現僕人會偶爾做一些小點心給她吃,以前,她可從來不曾享受過這樣的福利。
她發現自己後背的傷口其實已經癒合的幾乎算是沒有了,而且那裡明顯的是進行過修復手術,傷疤都看的不太真切了……
房間裡的那些鞋子,那些衣服,還有那些溫馨可愛的小擺設,以及她房間裡的一些男士襯衫,拖鞋,洗手間裡的兩條毛巾,兩根牙刷等等都在提醒她,她缺失了一段記憶,而且那段記憶,與陸展越有關。
這兩個多月裡,她和陸展越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
又過了三天,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緩緩駛入陸宅,說實在的,看到那輛車子,崔惠兒是有些欣喜的,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心裡莫名的有些期待。
可是車內下來的人,只有杜衡。
杜衡看到崔惠兒,低低的打著招呼,崔惠兒淡淡的回應。
「對了,杜衡,陸先生呢?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談一談,但是這段時間,他好似一隻都不在家!」
杜衡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崔小姐,是這樣,二少回a市好幾天了,畢竟是過年,二少是有家的人,比不得我們!」
有家的人,比不得我們……
崔惠兒淡笑,說的是呢,陸展越怎麼說也是陸家的二少爺,家室殷實豐厚,過年了回家也是無可厚非,沒有什麼的……
崔惠兒抱著萌萌,裝作若無其事的在院子裡散步,看見那個游泳池。
她回想起自己曾經和陸展越在那裡也是游泳過的,看見那成片成片開的酴醾的玫瑰花,她會想,陸展越好似在玫瑰花前,強吻過自己……
還有呢?還有呢?不知道了,突然覺得腦子好空白……
兩天,杜衡在這兩天裡,看著崔惠兒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正常的作息,雖然她還是崔惠兒,但是好似變得特別沉默,以及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