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頂層的露天用餐廳,整個的頂層,此時已經被包了下來,遣散了所有的服務生,一個人也沒有,這讓崔惠兒更加感到不安。舒琊殘璩
遠遠的,看到站在不遠處穿著黑色休閒西裝的男人,崔惠兒的薄唇微微的抿了抿,裙子被風揚起,她陡然覺得有些冷。
「兩位這麼站著,看著真是般配呢!」司夜帆淡然一笑,表情亦如當初的柔和淡然,但是對面的兩個人都知道,如果這個男人一旦狠起來,會有多狠!
「呵呵,謝謝司先生誇獎,阿越風華絕代可是大家都公認的,您說我們兩個很配,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呢!」
崔惠兒淡然的笑,聲音亦是淡淡的,司夜帆頓時眉頭一蹙,剛才,剛才崔惠兒喊他什麼?司先生?呵呵,司先生?他竟然喊他司先生欞!
呵呵!惠兒,想不到只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見,哥哥的稱呼就轉眼間變成了司先生,你倒是變得夠快啊!
「惠兒,想不到我們已經如此陌生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
崔惠兒清冷一笑,「好吧,其實,我也很想像以前一樣的喊你一聲哥哥,但是實際上吧,你並不是我哥哥,我這麼喊你,實在是太過親密,再說我現在是阿越的女人,我要是再這麼喊你的話,他一定會生氣的,他現在是我的男人,萬事,我還是得為他考慮!凹」
「惠兒,你……」司夜帆覺得額頭青筋一冒,猛然上前,扯住崔惠兒的手。
崔惠兒手臂的疼痛被扯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陸展越猛地打開司夜帆的手,冷然道,「放開!」
陸展越剛才拉她的手時,明顯的察覺出不對勁。
她的手根本沒有什麼力度,甚至連一絲反抗都沒有,這不像她,再說從她的表情看上去,明明就是抗拒的!
「你的手臂怎麼了?」他擰著眉頭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情,司先生,你會不會管太多了?」她揚眉,挑釁的味道。
司夜帆的心裡從未像今天這麼堵過,「惠兒,今天我找你來,就是想告訴你,現在,馬上回到我身邊,回歸鷹門,我保證你之前的那些事情會全部一筆勾銷,沒有人會去追究你,只要你馬上回來!」
「呵呵!」聽了司夜帆的話,崔惠兒陡然就笑了起來,「哥哥,就算我現在這麼喊著你,你覺得一切就能回到以前嗎?」
「哥哥,你想的真是簡單,很多事情,一旦發生,想要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你剛才不是問我我的手臂怎麼了嗎?」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的手已經完全廢了,所以即使我現在回到鷹門,也只不過是個廢物,既然如此的話,哥哥還是索性放了我,這樣對大家都好,所以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事情了!」
「手廢了?」司夜帆大驚,「手怎麼會廢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惠兒?」陡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向陸展越,猛然扯住他的衣領,怒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你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放開他!」陸展越還未開口,旁邊的崔惠兒首先開了口,「哥哥,你現在質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曾經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哥哥還記得嗎?現在的我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十年了,或許很多的東西都在變化著,我也變了,我變得冷血,殺戮,變得不近人情,身邊,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親人,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哥哥你,可是哥哥你給了我什麼?」
崔惠兒說道這裡,聲音冷冷的笑了,「我現在這麼說,或許在哥哥你看來是可笑的,因為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都為自己的行為不恥。」
「我承認,我曾經愛上了哥哥,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對你,已經沒有了那種感情,況且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人,所以請你放了我吧!」
「如果你認為我知道太多鷹門的秘密,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剁掉我的手,割掉我的舌頭……我好似記得你跟我說過當初鷹門有個人順利離開鷹門的人就是這麼做的呢,那麼,開始吧!」
崔惠兒說完,伸出幾乎沒有什麼力氣的手臂,凝視著司夜帆。
司夜帆站在那裡,聽著崔惠兒的控訴,看著她表情如此淡然的說著這些話,他竟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胸口很堵,很難受。
他緊抿著薄唇,看著女人,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後聲音低低的道,「好,那你說,你要怎樣,才願意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哥哥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嗎?」崔惠兒冷笑。「我是不會回去的,哪怕是死,我都不會回去的!」
司夜帆咬唇,「為什麼?」幾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司夜帆覺得自己此時竟然是無助。
真是可笑,作為伺主的他,竟然會因為一個背叛自己的寵物而生出無助這樣讓人可恥的情緒,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為什麼?」崔惠兒重複他的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不想再呆在你身邊了,就是這麼簡單!」
司夜帆咬著唇,看向陸展越,「是因為他嗎?」
「呵呵,哥哥到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遲了?」崔惠兒伸手,挽住陸展越的手臂,「我看今晚的約會好似不是很順利。阿越,我們還是換一間餐廳就餐吧,而且這裡,挺冷的!」
陸展越抿了抿唇角,抬眼看了司夜帆一眼,這才聲音低低的道,「好!」
崔惠兒抿唇一笑,挽著陸展越就往回走,陡然,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爆喝,「站住!」
兩個人頓腳,轉過身來,一個黑洞洞的槍眼已經對準了兩個人,崔惠兒斂起眉角,陸展越也變了臉色,現在的司夜帆,情緒似乎很不好。
崔惠兒在心裡冷笑,這個男人,憑什麼情緒不好,她不過是他養的一隻寵物而已,再說他的身邊現在有時靜顏,她算什麼啊,估計只是因為收留自己的人是陸展越而心裡不甘吧。
但是他怎麼就不想想,如果不是陸展越,誰還會收留自己?誰還敢收留自己?「哥哥,你要殺的人,是他,還是我?」崔惠兒低眉問道。
司夜帆冷笑一聲,「有區別嗎?殺了他,殺了你,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崔惠兒答道,「你殺了他,估計會惹來一身的麻煩,鷹門和墨幫估計會發生大的動-亂,但是如若你殺的是我,我想最多也就是你們兩個人之間多了一些冤仇,麻煩要小了很多!」
司夜帆眉頭一蹙,「你是在保護他?」
「錯,我是在保護哥哥,哥哥,不管怎麼說,當年你收留了我,給我飯吃,給我衣服穿,我在心裡一直是感激你的,所以從這個層面上說,我希望哥哥能少點麻煩。」
「當然,我也不希望阿越有事,畢竟他現在是我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己的男人送死。」
「當然,或許哥哥也可以看在我們當年的情分上繞過他,這樣,對大家都好!」
崔惠兒淡淡的回答,陸展越一直在旁邊站著不說話。
說實在的,他這一輩子,只有他維護過女人,還從來沒有女人這麼維護過他,這樣的感覺,讓他奇怪!
只是他懷疑的是,此時這個女人說的,到底是真心,還是只是為了氣走這個男人而已。
「惠兒,你真的那麼想死?」司夜帆擰緊了眉頭,漂亮的眉宇陡然一抹戚色閃過。
崔惠兒擰起眉眼,開口道,「不,我不想死,我想活,但是哥哥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活的機會呢?」
「呵!」司夜帆扯唇,「自然是……不給!」
說完之後,司夜帆表情冰冷,手指猛地摳動扳機,但是他槍口所瞄準的方向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