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誠揚眉,「謝我什麼,我給我老公生孩子,天經地義,對了,老公,給我們的孩子娶個名字吧……記得,他姓于……」
「還有,小北已經上三年級了,老是嚷嚷著自己的名字太小孩子氣,我準備給他換個名字,你就一併起了吧,先說好,小北的姓不換,算是……算是給我死去的父母,最後一點交代吧!」
於皓南的身子微微一怔,薄唇微微的動了動,抱著孩子的手也微微的緊了緊,隨即,抿唇一笑道,「顧辰北,於辰東,就這兩個名字吧,你看怎樣?」
莫清誠嘟了嘟粉唇,「嗯,還不錯,就這名字吧,我算了一下,我們家東南西北就差一個西啦,哈哈!」
「那你再給我生個女兒,小名兒就叫西西,你看怎麼樣?緋」
「不怎麼樣,憑什麼你讓我生我就生,兩個兒子還不夠你玩,你還想再讓我痛一次啊!」
於皓南邪魅一笑,「這事情可由不得你……不行,我要馬上繼續訓練,爭取早日康復,然後造人!」
莫清誠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在醫院裡,小東一直由劉嬸幫忙看著,莫清誠一直因為這個很自責,但是眼下孰輕孰重,她自己清楚的很搴。舒殢殩獍
顧小北是極其喜歡這個低低的,聽媽媽說弟弟叫於辰東,而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顧辰北,他還是挺喜歡這個新名字的,可是媽媽和周圍的人還是喊他小北小北的,弄得自己改了名字跟沒改是一樣一樣的。
不過妮妮的爸爸和妮妮的媽媽復婚了,這倒是很讓顧小北高興,原因很簡單,因為妮妮高興。
暑假一來,顧小北就有的忙了,媽媽要去醫院陪著爸爸,那他就承擔起小男子漢的重任,留在家裡陪弟弟了。
可是小東的年紀還太小,不能吃零食,也不能玩他好多好多的玩具,大部分的時間裡,顧小北都是跟他說話,彈琴給他聽,小家戶雖然只有幾個月大,但是竟然還知道拍手叫好,真是太可愛了。
天氣很熱,莫清誠每天頂著暑熱去康復中心。
於皓南恢復的很不錯,或者說,他們兩個人已經創造了奇跡,可是現在,他還是不能走,下半身的直覺也沒有完全恢復,不過這樣,已經足以讓莫清誠欣喜若狂了。
夏天很熱,不過高等病房的配備還是比較齊全,於皓南躺在床上,看著莫清誠一點點的為自己按摩腿部,心裡一陣的溫暖。
「清誠,休息一會吧,我沒事的……」
莫清誠搖了搖頭,「你躺著就好,我不累,趁著現在你的恢復狀態最佳,自然不能馬虎……」
於皓南沒有說話,伸手扯住莫清誠的手,輕輕的拉住,動作不大,卻不容違反。
莫清誠沒辦法,「伸手撫住男人的手,「好吧好吧,就當是我給自己放假了,歇歇,我們說說話!」
「清誠,趟上來吧,我想抱抱你!」男人的眼眸特別的亮,那種光芒直直的灼進莫清誠的心裡,讓她沒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於皓南的單人床是加大加長的,雖然外間有客床,但是於皓南還是特意囑咐要將自己的床加大,可即使如此,兩個人靠在一起,還是有些狹窄了。
莫清誠動了動身子,往於皓南的懷裡靠了靠。
空調的溫度剛剛好,兩個人這麼靠在一起並麼可以覺得很熱。
於皓南輕輕的攬著她的腰肢,吻著她的發頂,抿唇一笑道,「清誠,你的頭髮好似又長長了,不過這樣也好,短頭髮的你就像個十幾歲的毛頭丫頭似的,那樣子我和你站在一起,人家還以為是父親帶著女兒呢!」
「嘿,你的意思是我在裝嫩麼?莫清誠放在男人腰際的手狠狠一擰,男人吃痛,「老婆,你真狠!」
莫清誠再次勾住男人的腰,將自己的身體靠著男人更緊,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讓她安心。
不知道何時,均勻的呼吸聲在病房內響起,於皓南看著懷中安靜入睡的女子,復健很辛苦,可是陪著復健的人其實更辛苦。
如此枯燥的重複同樣一個動作,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多少人能始終如一,多少人能不辭辛苦。
曾經高高在上的於皓南,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得今天這樣的局面,更沒有想到最後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的人,會是這個叫做莫清誠的女人。
緊緊的扣緊手臂,將這個女人納入懷裡,納入心底。
因為有個不稱職的爸爸和媽媽,小東會說話的時候開口說的第一句竟然是「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於皓南和莫清誠的心瞬間變成餃子餡,卻讓顧小北樂的好幾天消停不下來。
小東週歲生日的時候於皓南已經能簡單的下床行走,可是必須要拄著雙拐,而且不能走太久,所以當天的週歲生日會於皓南是坐著輪椅參加的。
和他一起坐著輪椅的還有賀文芳,賀文芳還是不認識人,但是氣色很好,在看到小北和小東的時候,她竟然斂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莫清誠拉著顧小北的手,對他示意了下,小北皺了皺眉,隨即走到了賀文芳的面前,伸手拉住賀文芳的手,低低的叫了一聲,「奶奶!」
已經一歲的小東看見哥哥在那叫奶奶,顫巍巍的掙脫莫清誠的手走到賀文芳的輪椅邊,扯著她的衣服,一個勁兒的叫「奶奶,奶奶……」
賀文芳好似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伸出手,摸著小北的臉,臉上依然是柔和的笑意。
莫清誠清楚的記得那天是自己三十二歲的生日前一天。
十月的天氣陽光瀲灩,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了,加上好似女人過了三十歲就變得越來越不想去問年齡,所以那天在莫清誠看來,依然的平淡無奇。
從衣櫃裡拿出兩枚戒指,莫清誠便起身出了房門。
客廳裡,小北正在和小東一起看畫冊,小北是個不錯的哥哥,不但教小東寫字看畫冊,還會給小東講解,對這個弟弟可是喜愛的不得了。
「小北,好好照顧弟弟,媽媽要出門一趟……」莫清誠囑咐之後,抬眼看了一眼劉嬸,還有請來有一年的小保姆小何,低聲道,「孩子交給你們了,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劉嬸點了點頭,囑咐莫清誠路上小心,莫清誠應了一聲,隨即從車庫開出一輛檸檬黃的小橋車,緩緩出了別墅的門。
剛開出家裡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莫清誠微微皺眉,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喂?老公,現在不正是你開會的時間麼?幹嘛打電話給我,我很忙的……」莫清誠沒好氣的道。
於皓南放下手中的一隻枴杖,往總裁椅上一坐,對著門口的羅傑使了個眼色,羅傑微微的退了出去,隨即他才開口道,「當然是想你了,老婆,今晚我早點下班,你也早點回去,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莫清誠也沒在意,低聲應付道,「好消息?你中彩票了?算了,沒興趣知道,再說,我哪次回來的不比你早,真是,你還是趕緊忙吧,我現在有點事情要去做……」
「瞧瞧,老婆啊,你真是太傷老公的心了,還沒說幾句話就開始煩我了,算了,等我回去再找你算賬,先掛了老婆,想你!」
掛了電話,原本還有些熱的莫清誠全身止不住的一個激靈,這個於皓南,真是越來越黏人了,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大男人,真是受不了……
搖了搖頭,繼續開車駛進,開到a市某監獄門口,莫清誠下了車。
時隔兩年,再一次見到那張臉,莫清誠真有些詫異了,這麼久以來不曾來看他,或者說,在心底上還是無法去正視過去的許多,而今天,她卻來了。以一顆坦然的心。
「好久不見,清誠,你越來越漂亮了!」申明樂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莫清誠,由衷的說道。
莫清誠抿起笑意,「你也還是那麼帥!」
「嘿,被你發現了,告訴你,我可是我們全獄最帥的男人,不然怎麼叫申帥呢,哈哈!」
莫清誠低頭一笑,她沒有看見申明樂在她低頭的瞬間眼角流出的那種疼惜和愛意,雖然,一轉而逝。
「申帥,真的謝謝你,這麼久沒來看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夠坦然,也不夠勇敢!」
申明樂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沒關係,你不來看我,小北可是經常來,算是將功折罪了,不過啊,我聽小北說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小弟弟,小北好似也變了許多……「
莫清誠抿起笑意,「是啊,我們所有人,都變了很多,包括小北。」
「很好,這樣很好,清誠,好好珍惜你現在的擁有,好好的和於皓南過日子,當然,我到現在還是認為我比他更適合你,哈哈,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好!」
「謝謝你,申帥!」除了說這句話,莫清誠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這樣一個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也輾轉了那麼多年,她還能說些什麼?似乎什麼都不能說了吧。
原本想要拿出來的兩枚戒指,被莫清誠握在掌心,再也交不出去,或許,她是該將其留作眷念,算是對過去的一種交代,算是對自己和申明樂之間的感情的一種交代。
「申帥,我聽趙大哥說,小月,還在等你!」莫清誠低聲說道。
申明樂凝眉,「我知道。」
「你……你有什麼打算?」
「嗯,三年之後,我出獄,若是她還在等我,我就娶她!」申明樂揚了揚眉,低聲說道,在莫清誠詫異的眼神裡他「呵呵」一笑繼續道,「你想聽的,是不是就是這個答案?」
莫清誠愣了愣,「不是,申帥,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瞧你,我隨便開個玩笑你就受不住了,你現在啊,只要好好守著自己的幸福就行,至於我,先不管了,三年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順其自然吧!」
申明樂的坦然讓莫清誠心裡微微一鬆,好在,他沒有自暴自棄,依然是那個快樂陽光的申帥,看著他的笑臉,讓人特別舒服,或許那便是寧靜歲月之後所餘的美好吧。
而且這份美好,真的彌足珍貴。
回家前,莫清誠還是去了趟香山墓地,好似許久都沒有去看爸爸媽媽了,而這一次,她還要多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她的親生父盧東旭。
盧東旭的墳是於皓南從城南遷過來的,也葬在了香山,和莫清誠的墳墓的墓挨著,莫清誠去的時候,墓地上還有一個人,是羅傑。
「哥,你來看爸爸,也不喊我一聲,那麼遠的一段落,浪費我多少汽油啊!」莫清誠走近,將白菊花放在了盧東旭的墳上,微微皺了皺眉。
羅傑抿起笑意道,「我也是突然想起來以來看看爸爸和伯父伯母,沒想到你也來了!「
莫清誠斜了一眼羅傑,「哥,你真沒有幽默細胞,我就隨便那麼一說,你就不能隨便那麼一聽?真不知道嫂子和你這麼沒有幽默感的人怎麼就走到一起了!」
言畢,莫清誠拿出手絹,開始擦拭墓碑上的灰塵。
這個世界,就是那樣奇怪,莫清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失去了一個父親,上天又賜給她一個父親,還有一個哥哥。
這個世界上,她再次有了親人,骨肉相連的親人。
於皓南告訴自己這些的時候,她真的難以相信。
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哥哥,而且更讓她難以相信的是自己的哥哥竟然是羅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