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於皓南一直拉著莫清誠的手向前走,莫清誠並沒有反對,兩個人就一直這麼拉扯著,直到走到山頂。舒骺豞曶
坐在纜車上,莫清誠深呼一口氣,從窗外看著外面雲霧繚繞的世界,而自己就彷彿置身在雲間,那般飄渺,那般虛幻。
「喂,於皓南,為什麼這輛纜車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莫清誠面無表情,聲音低低的道。
於皓南上前一步,從背後攬住她的肩膀,「這還用問麼?我想和你單獨在一起啊,而且如果纜車發生什麼意外墜崖的話,我們死,也會死在一起,多浪漫啊!」
莫清誠不由得皺了皺眉,「做夢,誰想跟你死在一起,要浪漫你自己去浪漫去吧!濮」
「清誠,我知道你現在還是怨我,恨我,我什麼都不求,我只希望你能呆在我的身邊,只要呆在我的身邊就好!」於皓南說著,深深呼出一口氣,有點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頭枕在莫清誠的肩頭,手緊緊的摑住她的腰肢。
只要你呆在我的身邊就好,只要能看到你就好,因為你是我有生之年中最想記住的人!
「於皓南,我沒有那麼重要,也不值得你對我如此,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又何必執念我莫清誠一人!尿」
莫清誠的聲音淡淡的,沒有欣喜,沒有悲傷,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淡。
「莫清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天地之大,我只要你莫清誠一人,我只要你,除了你誰我都不要,我愛你,我只愛你,我發瘋的愛著你,你懂不懂?莫清誠,你到底懂不懂?」
於皓南攬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眼裡的心痛難以言說,為什麼他這個時候還要說這樣的話來刺傷自己,為什麼,清誠!
莫清誠看著於皓南,思緒一片混亂,她咬緊牙關,伸手勾住於皓南的脖子,閉上眼睛,一點一點的逼近他的唇……
「清誠,我這麼對你,不是想要你這般的回報,所以你不必這麼對我……」於皓南說著,伸出手指止住她的唇,抿唇一笑,將手伸到口袋裡,「……給你一個好東西,就是怕你不喜歡!」
莫清誠微微一愣,於皓南已經在她慌神間拉過她的手將手鏈戴在了手腕上。
「那天晚上,看見申明樂為你買了一個……雖然我很不情願別的男人為你買東西,但是你戴著……真的很漂亮,而這個,是我給你買的,你以後,只需戴我給你買的……」
於皓南說著,低低的將唇壓向她的手腕,莫清誠想躲,卻被他狠狠的拉著。
「你很乖,申明樂送你的手鏈你沒戴,但是我送的這條你必須戴著,不准拿下來……」
莫清誠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腕,拿掉申明樂送給自己的只是覺得那個帶著太幼稚,但是現在她手腕上的,卻讓她有點暖暖的感覺,讓他不想將它拆下來的感覺。
到底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明明是在意的,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其實都是在意他的。
記得母親出事前,曾經問過她,你是不是愛上於皓南了?她當時否認了,但是現在,她必須要承認,她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即使這離開的五年,她也沒有停止過心裡的那份愛。
時不時的想起他,心裡夢裡都描摹著他的輪廓,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不算美好的回憶,然後心底的恨意瀰散,摧毀她所有的理智。
她恨他,恨死他,但是為什麼明明可以有機會至他於死地,她卻還是放棄。
原來恨的力量,是因為她想像的強大,還是因為,她的愛,已經在無形中淡化了恨!
總有一天會結束的於皓南,無論是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你對我的感情,我們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徹底的結束。
那個時候,也許你我,就真的不會像現在這般糾葛難耐和痛苦了。
「這算什麼,給我一條幾塊錢的手鏈,于先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還是因為我在你心中,就是廉價的!」
看看,明明是很喜歡的,可是說出去的話還是不能入耳,她就是這樣,言不由衷,傷害著他,也傷害著自己。
「清誠,你明知道不是的,你在我心中,自然是無價的!」聽見莫清誠如此說,於皓南頓時急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為什麼他如此深情的表白卻被崴扭成了吝嗇鬼言論。
「我才不信,無商不奸,于先生肯對我如此傾心付出,也不過是為了得到我的回報罷了,不過于先生要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的心?」
眼眸陡然的亮了起來,就像一道光,刺到男人的心底,疼到裂心。
於皓南咬了咬牙,「沒錯,你說的對,我付出了是要得到回報,我不是聖人,更不是神,我無法做到為你付出一切卻什麼都得不到,所以我要你,無論是你的心還是你的人我都要,我要你的所有,我也會給你我的所有!」
莫清誠看著於皓南,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甚至詫異,但是更多的情緒仍然是淡然。
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高貴如神祇,讓人不敢靠近,睨抿眾人的感覺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之後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各種卑鄙手段用盡,終是弄得她家破人亡。
而現在,這個害了自己一無所有的男人竟然跟她說,他要她,要給她他的所有。
「于先生,你說這句話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給我所有?那麼于先生你打算給我什麼呢?你又給了我什麼?呵呵,別說于先生不會給我什麼,就算是給了,我莫清誠也不稀罕……」
莫清誠說著,不由得發出一陣冷笑,於皓南的面色立馬不好看起來。
「清誠,除了那個,其他的所有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這還不夠麼?還不夠麼?而且之前你不是都給了我機會了麼?若是我能夠說服我母親,我們不是可以在一起了麼?就算我母親不答應,那也不會妨礙我和你在一起……」
「若是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五年後的現在,于先生自己難道不清楚麼?當初我是怎麼離開的,若是沒有于先生拿婚姻去換,我能離開?你母親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摸得清算得準的,我可不想這麼快死,而保護自己唯一的方法就是遠離你,不是麼?」
莫清誠說完,聽見鐵鏈相互摩擦的聲音,到了,終於擺脫這個窒息的空間了,她深呼一口氣,待門打開,走出電纜。
於皓南擰著眉頭走到她的身後,人很多,他沒有說話,她也沒有,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無聲,卻也有聲。
看著前面纖細苗條的女子身影,於皓南真的很想問一句,莫清誠,若是當初我們不是以那樣的方式相見,若你還只是那個迷了路的小姑娘,有一天被我無意找到,那麼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我們,會不會就能在一起?
他可以問的,但是卻也不敢問,誰讓他是於皓南,她是莫清誠,他們兩個是仇敵,卻是最親密的一對。
曾經,他高高在上,將她蹂躪在身下,現在,他卑微的站在她的面前,祈求她給予自己些微的愛。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他們如此糾葛,可偏生他們之中沒有一個願意服輸,他們都想做那個主導一切的人。
可是他們卻忘了,能夠主導一切的,只有神。
沒有找到顧小北等人,打了電話才知道原諒他們一行人已經朝著五老峰的方向去了,莫清誠本想跟去,最後覺得自己的體力實在不支,在三疊泉看了一會兒就又跟著於皓南去坐纜車回到原來的地方。
不再跟於皓南說一句話,逕直坐車回到了酒店,然後進入房間倒頭就睡。
似乎她是在逃避什麼,但是其實更多的,她是想自己好好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任何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如此的用心,女人一定毫不猶豫的就會投入到男人的懷抱,但是她不一樣,她是莫清誠,所以她一定是要最特殊的。
傷口永遠不會消失,只會被掩蓋,但是掩蓋的傷口,其實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