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整座城市都隱身在看不清的夜色裡,神秘變換的色彩在黑夜中穿梭交錯,隱匿的躁動和不安慢慢開始騰升,蟄伏的欲-望也在慢慢甦醒。舒骺豞曶
「魔城之巔」,夜夜笙歌,似乎所有的寒冷和傷害都能被它排斥在外,所有的頹敗和殘落都被掩藏深埋。
這裡永遠,歡聲笑語,熱情似火。
一樓五彩水晶大吊燈下圓形的舞池裡,年輕的男男女女瘋狂的舞動著自己的身體,伴隨著節奏熱情的舞動,碰觸的身體躁動而火熱,放縱的欲-念恣意遊走。
角落裡的於皓南微微的抿著一杯紅酒,看向不遠處的舞池,嘴角斂起一抹淡然的笑容,「有時候我就想,也許就像她說的,我們如果從未遇到,會更好!灩」
丹紅擰了擰眉,伸手拍了他的肩膀道,「喂,於總,不是吧,從來沒看到一個女人讓你這樣,如果你真的放不開她,你就用行動證明給她看啊,說實話,清誠的確是倔脾氣了一點,但是我相信就算再硬脾氣的人,也會被軟化的吧,你都被她軟化了,不是麼?」
於皓南看了丹紅一眼,面露猶疑,「可是,我感覺,只要我見到她,她就會特別的排斥,說不上兩句話,我們就會吵起來,我們就像水與火,根本無法共存!」
丹紅聽了淡淡一笑,「你這麼說可就錯了,是人總歸是有缺點的,也許是你的方式不對,我覺得你應該換個方法,從她身邊的人入手,例如……她的兒子!獺」
女人的殷紅的嘴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璀璨如星。
男人微微蹙眉,「不行,她領養那個孩子一定是覺得自己沒有親人,想要給自己製造一個親人,我怎麼能剝奪她的這個權利呢?不管如何,孩子一定不能動!」
女人淡淡一笑,「呵呵,如果清誠知道於總如此為她著想,不知道心裡該多感動呢!」
男人只笑不語,猛地將一大杯紅酒,灌入喉嚨。
***
莫清誠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不過想想也許是前段時間生病的關係,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越來越差了,隨便一個發燒都能讓她持續個好幾天臥床不起,醫生說主要是以前身體太差,落下的老-毛病,讓她好生調養。
她不禁有些失笑,老-毛病也是被那個男人害的,自己成了這幅摸樣,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都是因為他!
身體好了之後劉嬸對她看的很緊,每天都會逼著她吃一些營養的東西,還特地每天中午坐點雞湯排骨湯給她補身體,她心裡也是感激,不過年後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明遠的註冊趙柯已經再幫忙辦理了,資金也算基本到位,她相信只要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夠將明遠紙業發揚起來。
這一天,天氣甚好,莫清誠也覺得自己老是憋在家裡實在不行,邊準備帶著顧小北出門逛逛,可是沒想到,剛出門便見到一個不想見的人。
莫清誠微微一怔,知道自己躲不過,忙轉身對著顧小北道,「小北,你先回家跟張爺爺玩一會兒,媽媽待會回家找你好不好?」
顧小北有點失望,但是也不敢違逆莫清誠的意思,便點頭跑到了院子裡。
遠遠的,於皓南看著那個離開的小背影,心裡有點微微的悵然,不過莫清誠沒有馬上轉身走人,卻還是讓他有點兒高興的。
或許,或許莫清誠不轉身的原因只是,怕他傷害那個孩子吧!
慢慢的朝著那個男人走去,莫清誠只覺得心裡堵得厲害,大病初癒的她面色有點蒼白,冷風微微的吹來,將她披散在肩上的長髮吹亂,於皓南這麼看著她走近,心中的某個位置竟然悠悠的騰升出一種悲傷。
是的,悲傷,莫名的悲傷,他知道,這個女人終究是他逃不了的,這輩子,恐怕都逃不了。
「于先生,貌似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不知道你今天來,為的是什麼事情?」莫清誠低聲說著,聲音中沒有半點溫度。
於皓南皺了皺眉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幾天不見,她似乎更加的憔悴了,聽丹紅說那晚回家她就病了,他心裡自然是悔恨不已。
一直沒來敢看她,怕自己的出現再次干擾到她的情緒,怕自己再次傷到她,但是今天看著她對自己平靜如水的態度,自己心裡卻又沒覺得多麼高興,他竟然覺得有著脾氣的她,也是很可愛的。
「我只是……只是想見見你!」於皓南的聲音有些微微的發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裡閃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他身上的黑色羊絨大衣被風捲起,刀削一般的俊臉上閃過一絲悲慼。
「呵呵?想見我?那好,現在于先生已經見到我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清誠淡淡的說完,突然抬起頭來看他,目光如針,刺得他心裡隱隱的疼。
「莫清誠,你不要這麼對我,我只求一個機會,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你知道我的個性,我能這麼委曲求全的來找你,是帶著多大的誠意,你一次次的將我推開,有多傷我你可知道?」
「我知道你想重建明遠,我可以幫你,我可以讓明遠成為整個a市紙業用品的龍頭老大,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於皓南低低的說著,從來就沒有如此軟弱無力過,也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他,怕過什麼?他什麼都不怕,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點怕這個女人,這個全身帶刺的狐狸一樣的女人。
其實他可以做到,可以做到將這個女人像個金絲雀一般的養在自己的懷裡,可以強迫她接受自己,用各種方式逼她對自己乖乖就範。
但是他卻不想,他希望能夠用真心去打動她,可是,他需要一個能夠對她表示真心的機會。
他不求原諒,不求接受,只求,一個機會。
只要一個機會就好!
「于先生,你這是在侮辱我麼?我重建我們顧家的明遠,跟你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你幫助我?你是我什麼人?」
「對不起,于先生,請你走吧,我以為你經過幾天的思考,經過五年的洗禮應該學會怎麼尊重別人了,但是現在看來,貌似沒有!」
一陣冷風襲來,陽光瞬間隱沒在雲層裡,莫清誠微微一顫,身子猛地晃了一下,該死,難不成發燒還沒完全好?!
於皓南見狀,忙去攙扶,卻被女人一把甩來,口中厭惡的吐出一個字,「滾!」
於皓南的心微微一顫,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那種羞恥,那種隱忍的傷痛在胸腔裡來回攪動,讓他的身子剎那間僵硬。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低沉破碎。
「沒聽見麼?于先生?我讓你滾?你還有沒有羞恥心!我讓你滾你聽見我沒有!我讓你滾!滾啊!」莫清誠低低的吼道,猛地甩開他的手,身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於皓南緊咬著牙關,還想上前去扶她,卻覺得自己眼前黑影一閃,接著便是突如其來的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一拳很重,於皓南腳下不穩,一下子撞在身後的車上,才勉強站穩,看向來人,原來是申明樂。
此時他正小心翼翼的攬著莫清誠的肩膀,將她整個的納入懷中,莫清誠依偎在他的懷裡,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
「於皓南,我告訴你,五年前你從我手裡將她奪了過去,五年後的今天,我絕對不會再將她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