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雲集的天氣不是很好,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我感覺到了一股一股撲面而來的涼風,這個蒼涼的夜晚,真是讓人傷心。舒虺璩酉
忽然間,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自從來到了靈域大陸上,我就處處小心,現在就算是忘言,唐更上之流想要不動聲色的在我肩膀上拍一下,也不能不讓我發現,現在竟然有人能在我沒有任何知覺的情況下拍我。
這個人究竟是誰,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能耐。
在感覺到肩膀傳來的力道的時候,我就迅速的回過了頭,回過了頭,看到了一個笑嘻嘻的臉頰,看到了這個鬚髮皆白的,如同笑面佛的老人,我有點啞然失笑,這個人不正是和我同一個房間裡的那個老人嗎?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嫦?
老人依舊穿著一件艷麗的外套,這個時候他正笑嘻嘻的看著我,說道:「你還有沒有那個麵餅,再給我一些吧,在這個什麼鳥集上,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麵餅了。」
他跟著我就是想要吃到我的麵餅,我笑了一下,打開了自己的包袱,將包袱中的麵餅拿了一些給他,我自己也拿了一塊吃了起來。
老人這一次的吃法並不是上次那樣的狼吞虎嚥,而是開始細嚼慢咽,慢慢的品嚐了起來,看到老人的樣子,我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神雲集上的人全部都是有求於亡靈**師的人,那麼這個老者呢?他來到這裡是做什麼呢?從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他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啊肉。
我說:「老伯,你來到這神雲集所為何事呢?」
老人停下了嘴裡的咀嚼,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我沒事啊。」
他現在給我講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我會相信,反而他只是一句輕描淡笑的我沒事,我不會相信,因為沒有哪一個人願意隔絕了世界,來到這個山谷中過這樣的生活。
我說:「老伯,你手中的餅……」
聽到我說這樣的話,老者忽然用手把餅子緊緊的摀住,說:「我是真的沒事,我就一直住在這裡的,誰能知道這些年來來了這麼多的外地人,我跟你說,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說到這裡,老人有一種打量的眼光看著我,說:「小子,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看著老人忽然不相信的眼光,我笑了一下,說道:「日久見人心,好人壞人不是我說的,是你看的。」
老人聽我說完了這句話似乎早已忘掉了剛才他對我的懷疑,他側著耳朵聽了一下什麼,然後高興的笑了起來,說道:「哈哈,今天又有好戲看了,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還沒有等到我的同意,我就已經感覺到老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朝著前面走去,原本對我的修為我還有有一點自信的,但是現在在老人的手中,我像變成了一個小雞一樣,我也知道了原來這個老人的修為,竟然並不在忘言,唐更上之下,怪不得剛才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我的身後,拍我的肩膀。
看來,草莽之中英雄多的很,之前是我太過於自負了。
身子在空中毫不借力,只感覺耳邊有呼呼呼的風聲,片刻之後,身子一沉,我感覺到落到了什麼地方,仔細回頭一看,這裡覆蓋著片片磚瓦,原來我已經被老者帶到了一處房頂上。
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老者已經把他的手捂在了我的嘴上,同時他用手指指一指下面,我朝著下面看去,只見那是一個院落,現在這個院落的正中央,有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在火堆的旁邊,站著數十個形態各異的人。
看著這些人我的心中有些吃驚,在我白天來到這裡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了這裡的人都是那麼的憂傷,都是那麼的自閉,為何在這個時候卻又開始大規模的集會。
眼神朝著人群看去,我看到了白天認識的那位茶博士,此刻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表情,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憂鬱。
火堆邊為首的一個人說道:「今天還是老規矩,你們抽籤吧,抽到死字的自行了斷,抽到生字的下個月再來,若是不想死抽籤的話也可以,那就是帶著一個外來人的人頭來參加集會,有人頭的呈上來吧。」
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人群中一陣***動,有許多人排著隊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那個為首的人的面前,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用一塊布子包裹著手中的東西,但是也有很多人直接抓著頭髮將人頭放在了為首的那人的面前。
看到了這一幕的時候,我感覺到後背微微的發涼,原本以為這個地方只是一個充滿了憂鬱和悲傷氣息的集市,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是這麼的殘忍和血腥,那些他們拿著的人頭,定然是像我這樣的外來者的了。
我的胸膛有一陣一陣的起伏,爬在我旁邊的老者轉過了頭看著我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對於身邊的這個老者我也忽然有了一種厭惡,他這麼高的修為,面對這樣的事情,不去制止壞人作惡,還能笑的出來。不過可能他根本沒有理會我在想什麼,因為他又津津有味的看著下面的狀況。
下面在這短暫的瞬間之後,又出現了一幕驚人的變化,那個白天認識的茶博士忽然間大聲的說道:「狂龍,憑什麼每個月都要我們抽生死簽,而你不?亡靈**師要幫助誰他自己會決定,不用你來干預。」
茶博士的話還沒有說話,那個被稱作狂龍的首領已然如同一陣風一樣來到了茶博士的面前,伸出手指輕輕的按在了茶博士的心臟上,淡淡的說著:「就憑我比你厲害十倍。」說完了這句話,狂龍手中的勁力一吐,茶博士的身子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朝著遠處飄飄搖搖的飛去。
白天還和我交流的茶博士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我的拳頭忽然不由的緊緊握住,不過我也知道,面對狂龍,我可能連茶博士死的好看都沒有。
狂龍的眼光掃向了眾人,在他這樣如刀子的眼神中,所有的人都在微微的退縮,狂龍淡淡的說道:「離五年之期越來越近了,亡靈**師每隔五年只會救一個人,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誰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不是嗎?越少的人留到最後,輪到我們每個人頭上的幾率才越大,所以,不想殺人和沒人可殺的各位,那就抽籤吧。」
在狂龍的這句話之後,我看到院子裡的人排著隊伍朝著放在院子中央的那個桌子走去,那裡顯然是有已經做好的生死簽。
真的是沒有想到在神雲集這個地方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看來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多的人在沒有見到亡靈**師的時候,已經把命送在了這個地方。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老者,他依舊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院子裡的人一個個的走向了那個桌子,在人群中,我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人就是客棧的老闆,也就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抽籤完畢,這個時候狂龍說道:「今天晚上抽到十七,二十一,三十三,四十五號的人,死!」
當狂龍念到四十五的時候,我看到了客棧的老闆身子明顯的一顫,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抖動,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四十五。
狂龍的話音一落,我就看到了一個人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朝著大門跑去,而這個時候,有數十樣的兵刃和幾十道的靈力朝著他飛去,這個人轉眼間就倒在了地上,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第二個人沒有說什麼,走到院子中央的火堆邊,拿起一根燃燒的正旺的木材,猛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既然來到了這裡,決定留下,可能對於這樣的結局他們也是早已有所準備的。
所有的人沒有任何的驚訝和哀傷,似乎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一樣。
第三個人也在眾人的眼光中自戕,有一點的悲壯,不過這樣的悲壯,沒有人能夠感動。
鶯兒的父親走出了人群,他的臉上掛著一些深沉的憂傷,我知道,他所憂傷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家裡的那個女孩,那個骨瘦如柴的,奄奄一息的孩子。
看著慢慢吞吞的客棧老闆,狂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慢慢的說道:「這位仁兄,不會是等我們出手吧?」
客棧的老闆終於長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胸口,慢慢的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了一兩滴淚水。
手上使勁,匕首朝著胸口刺進。
卻就在這個時候,院落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哭泣著的,焦急的聲音:「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