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們快看啊!」我急忙叫住了二人,伸手指著那門。
所有人都愣了,這門怎麼開了?難道是佘義和凌志飛在裡面?
「佘伯…志飛…」
師父喊了幾聲,沒任何回應。房間裡一團漆黑,那道窄窄的洞開的門,看起來就像是一口豎在那裡,衝我們打開的棺材。
到現在都沒見到那什麼盧有順,可能不會來了,除了佘義和凌志飛,還有誰會打開這門?怪不得之前在樓頂上朝下面喊沒任何回應,原來他們跑上來了…
「佘伯,志飛…」
師父又叫了一遍,還是沒人應,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走,進去看看」「。」師父沉聲道,隨後把趙欣交給向風,當先走了進去。
我們跟在後面,剛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一種徹骨的涼意,彷彿一下子走進了冰箱裡。藍艷抵受不住,牙齒『咯嗒嗒』打著顫。
「這房間陰氣很重。」師父說,「大家聚在一起,小心一點。」
房間裡黑的嚇人,師父手上的蠟燭只能照到我們身週一兩米遠。我忽然發現,這個房間裡一塵不染,而且沒有一點蜘蛛網。難道盧有順所說的那什麼『結界』,便是在這個房間裡?
走著走著,師父停了下來,「快看。」
順著師父手指一看,我登時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看到許許多多奇形怪狀的棺材堆疊在一起,往上望不到頂。那些棺材看起來做工都很拙劣,大小不一,形狀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像是一條船,有的就是一根獨木。此外,棺材上還刻有各種圖案。
突然看到這麼多棺材,所有人都吃驚不小,藍艷的指甲都快掐進我胳膊上的肉裡了。
「這些應該就是下面那些房間裡原來所放的棺材了,怪不得都不見了,原來是跑到了這裡。」師父說。
我走上前,用手敲了敲其中一口,發出很清脆的聲響。想要知道裡面有沒有死屍,必須打開,可是,這些棺材一口壓著一口,要抽出來才能打的開,但一抽之下很可能造成整個棺材堆坍塌。我抓住一口試了試,紋絲不動,只得罷手。
「我想,當年在這個房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奇異的變故。」師父說。
我一邊點頭,一邊掃視著四周,忽然,我看到右方距我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懸掛在那裡。於是便走了過去,探手一摸,我摸到一根冰涼而又乾硬的人腿。我萬萬沒有想到,掛在這裡的竟是一個死人!措不及防之下,我嚇得『啊』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師父急忙奔過來,用蠟燭一照,幾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一個被吊在這裡的女人,已經成了乾屍,頭髮和衣服還挺完好。
仔細辨別,這女人應該是死了以後被掛在這裡的。直挺挺的,動也不動,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邪氣。師父認為這可能是古代人的某種習俗,具體做什麼用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忽然想到凌志飛所說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召喚著他,說不定就是這女人的鬼魂,死了幾千年還徘徊在這間屋子裡。我越想心裡越發毛,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習俗,把個死女人掛在這裡…」我喃喃道。
師父搖了搖頭說,「古人有很多習俗,都是我們今人所無法理解的。我感覺,這女人被掛在這裡,可能是用來祭這些棺材的…」
師父話音未落,突然一個聲音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習俗!」
聽到這個聲音,我只覺兩眼一黑,雙腿一軟,若不是藍艷扶著,便摔在了地上。
隨著一陣輕碎的腳步聲,一個女孩兒緩緩走進了蠟燭的光圈裡,正是晨星!
「是你!」向風眉頭一皺。
「星兒!」師父脫口道。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任藍艷扶著,呆呆的看著她。晨星穿著一身很奇特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古代人,整個人顯得更漂亮了,但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面對眾人詫異的目光,晨星仿若視而不見,只是怔怔的盯著地面。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習俗,這個也不是什麼房間,而是一間墓室,或者說,是一口棺材…」晨星說。
「棺材?!」
「嗯。」晨星點了點頭,「這個房間,其實是一口大棺材,用來葬這個女人的,那兩扇門,就是棺材的蓋子…」
「你是怎麼知道的?」師父問。
「別問了,你們快走。」晨星說,「我想盡千方百計把那盧有順拖住,就是為了趕來通知你們的,快走,不然等下就走不了了,你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盯著眼前的晨星,我喉嚨裡就像堵著一團東西,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就是說不出口。
「你…你就是那小妖精?」藍艷問。
晨星一愣,這才抬起頭看了看藍艷,又看了看我,目光裡包含著無盡的苦澀。
「晨…晨星…」我硬擠出一個聲音,苦笑道,「你騙的我好苦…」
「對不起阿冷,對不起…」晨星垂下頭,低聲道,「我知道,怎麼解釋都沒用。我根本就不配讓你喜歡,你忘了我吧…」
「呵呵,忘…」我心裡像刀絞一般,搖了搖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星兒,這麼說,這門是你打開的?」師父問。
「嗯?」晨星一愣,「不是…」
「那佘老伯和凌志飛呢?」向風問。
「我沒看到啊,師父,你們抓緊走吧,時間不多了!」
「好,冷兒,你們跟星兒先走,我隨後就到。」師父說。
「不。」我明白師父的意思,「趙姐的命魂還沒找到,師父,我留下來陪你,即便鬥不過盧有順,頂多也就讓他把我的命給拿去。」
「師父,我也留下。」向風說。
「我也留下。」藍艷道。
「這…你們…」晨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孩子。」師父說,「我們不是懷疑你說的話,而是我們本來就要等盧有順的,這人無惡不作,不將他捉住正法,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害。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可以告訴我們嗎?你為什麼又說這個房間是一口棺材?」
「當然可以。」晨星一咬嘴唇,「好,那我也留下陪你們一起等他!」
「其實,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的。」晨星幽幽的看了看我,「阿冷,那些紙皮你還有帶在身上嗎?」
「在我這裡。」師父取了一張,遞給晨星。
晨星反覆看了看,指了指那些棺材,「這些紙皮,就是用他們的人皮做的。」
「啊!」幾人同時一聲驚呼。
「是誰幹的?」我問道。
晨星苦澀一笑,「就是寫《殯葬全書》的,那個所謂的高人,其實,他就是書裡面記載的關於『鬼樓』的那段典故里,那個滅族的族長…」
「原來是他…」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嗯。」晨星指了指上面掛著的那具乾屍,「這個女人,就是那族長的老婆。不要認為古代人沒有愛情,他們那些人為了躲避戰亂搬到嶺南,更在乎親情和愛情,雖然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提防野獸跟土著,但日子過的倒也自由自在。族長的老婆據說生前很漂亮,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可惜後面卻死了。其實,那族長當年鼓動族人建這座半月形的土樓是有私心的,主要是為了保存自己老婆的屍體,他不忍心將她埋葬。為此,他特意把這座鬼樓最大的一間屋子做成了棺材的形狀,仿棺蓋做了兩道門封住,把自己的老婆放了進來。那族長當時並不會什麼法術,也不懂什麼風水。但他很癡情,每天都要跑到這樓上看他的老婆,沒想,後來的一天,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