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基本定了下來。
余令遠和孟起告辭離開的時候,林風的小院子外有幾個海天門弟子正在附近,裝作漫不經心地在此處散步。海天門注意到了兩老到來,以為他們在「密謀」,試圖偷聽,可惜什麼都沒能聽到。
第二天,三十三家上仙門集會議事開始。
海天島的中央,也是島嶼最高處,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原本高低不平的島上地形,被開出了一片廣闊的平地,成為大殿前的廣場。整個廣場地面都用純白色石板鋪就,其中又有水池噴泉作為點綴。青綠色的欄杆將廣場圍了一圈,這些欄杆上雕龍畫鳳,所用的材料竟然全部都是上好的玉石。
地面上又有白色霧氣緩緩流動,覆蓋了地面尺許厚的一層,使得整個廣場都迷迷濛濛。外場外圍有聚集靈氣的陣法,使得這些白色霧氣聚而不散,並不會流出到廣場之外去。
仙人們騎著各式坐騎,緩緩從廣場外的大道過來。
金毛獅子、仙鶴、白犀牛、白象等等靈獸,不一而足,也有少數幾隻神獸坐騎顯得特別引人注目。至於玄陸上最常見的奔雷獸,反而一頭都沒有,那種是凡人常用的坐騎,仙人當然看不上眼。
有一些是在地上慢慢走著,也有一些坐騎在離地不高的地方慢慢飛著。
海天島雖然不允許外人隨便飛進飛出,但在島內一些地方還是可以飛的。現在海天門的主殿附近一帶地方,已經將禁飛禁制撤去了。
上仙門之間有一條不成文的慣例,上仙門集會時候,大家都是會坐著自己的坐騎前來,這些坐騎就是仙人們身份的象徵,就是有意要在這種場合顯示出來。就像是現代社會,名流人士去參加聚會,必須要開豪車一個道理。哪怕只有幾步路,這幾步路也一定不能是自己走路去的。
一頭火紅的麒麟神獸,如同一團滾動的火焰,緩緩前行。
這是孟起的火麒麟,神獸都擁有一定程度上變化身形大小的能力,現在它變得如同一匹馬駒兒那麼大,恰好可以讓人騎在背上。雖然體型不及之前那般龐大,但抬走、走步之間,神獸的范兒依然十足。
孟起就坐在自己那頭火麒麟上,洋洋得意。
林風和雨欣一前一後,坐在赤龍小亞的肩背上。它也變小了許多,身長不足兩丈,高三尺,頸背處恰好就和馬背差不多寬。
形體小了之後,赤龍少了幾分威武,反而多了幾分可愛。在地上慢吞吞地踱著步,搖晃著它的長尾巴。時不時它還甩甩頭,噴出一小團火氣;偶爾又用前爪,撓撓自己的長鬚。似乎很不滿趴在地上走路的感覺,它有時候還會調皮地飛起來,在離地兩三尺的低空慢慢飛行著。
「可愛」,是林風認為的,旁人可不這麼認為……
一條赤龍出現,早已謀殺了無數人的視線,相比那些仙鶴和獅子什麼的,赤龍無疑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眾仙人們議論紛紛,都很驚訝。
「赤龍!竟然有人收服了一條赤龍作為坐騎!」
「那赤龍上面的一男一女是誰啊?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
「能擁有神獸坐騎的,應該都是超級高手,這兩位或許是隱居的前輩高人?」
一名仙人搖頭道:「不對不對,你們都錯了!他們兩個是天地門來參加這次集會的人。前面那個男子就是林風,我雖然沒見過他,倒是聽說過關於他的描述,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天地門,林風?他會有赤龍坐騎?」仙人們更驚訝了。
「聽說這次的集會,其中一個議題就是讓天地門成為上仙門之一呢。」
「怪不得,怪不得……這天地門看來不簡單啊。」
議論之餘,仙人們十個裡面倒是有八個,認為天地門是個暴發戶。但即使是暴發戶也不簡單啊,赤龍坐騎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無形之中,很多人對林風都高看了幾分,將他當做了身份不低的仙人。
神獸雖然不是只有林風的赤龍一個,孟起的火麒麟也是,還有另外兩位仙人也有神獸坐騎,但是他們都是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他們的坐騎大家也都見過了。
所以第一次露面的林風和赤龍,就特別顯眼。
這次出場,林風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焦點。
不但因為坐騎醒目,而且林風還是和余令遠、孟起他們並排前進,並駕齊驅!而且孟起和余令遠兩個人,還特別讓林風走中間,他們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就像是保駕護航一樣。
這兩個老頭子是公開表明要挺林風,要讓天地門進入到上仙門的行列!
相比孟起的張揚,和林風的顯眼,余令遠就低調了許多。他的仙鶴雖然也是珍稀品種,不是凡物,但畢竟不如神獸。余令遠騎著仙鶴走了一段路,自我感覺有些沒面子,於是他乾脆從鶴背上飄了出來,揮手讓仙鶴飛走了。
隨後老頭子取出了一個奇怪的法寶。那是一個類似於蓮台的圓檯子,但整體都是用仙鶴的羽毛穿插而成,整體白色的基調中又夾雜著幾片彩色尾羽。余令遠就端坐在這「鶴羽台」上,在離地兩尺的地方慢慢漂浮前進。
雖然以法寶當坐騎,不如神獸那麼威武不凡,但這也別有一番清雅風味。
識貨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純粹用仙鶴羽毛製作的飛行法寶,可是價值不菲。別的不說,就那麼多毛,得要多少只仙鶴啊……也只有羽化門這種平時就養仙鶴的門派,才能拿得出來。
一聲清脆的鳥鳴聲從遠處傳來,飄蕩在這廣場上,如同仙樂。
一隻碧綠色的鳥兒從廣場外飛了進來,那是一隻青鸞,它也是飛禽類的神獸,或者說是神鳥。青鸞在低空滑翔著,偶爾翅膀會輕微扇動一兩下,姿態優雅,就像是乘著風而來。
青鸞的頸背上,斜向裡坐著一個綠色衣衫的女子,從容優雅。她雖然沒有言笑,似乎已經有著淡淡的笑意;她的眼睛只是隨意看著前方,眼神中卻似有煙波流轉。
不管是誰,只是被那她看一眼,就覺得如沐春風。
她的到來,立刻將原本停留在林風他們這裡的視線吸引走了許多。
「碧仙子來了!」
仙人們紛紛露出了笑容,不少人直接調轉方向,向她的位置湊過去。看來,仰慕碧菲茵的人還真不少。
碧菲茵淡然自若,和他們打著招呼,絲毫都不失禮,但卻是風輕雲淡,親切卻沒有特別親近的感覺。
雨欣下意識地往她的方向看了眼,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甚至還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哼聲。她是跟著林風來的,現在坐在林風身後,自然不是主角,遠不如單獨坐著神鳥青鸞來的碧菲茵,更能引起別人注意。
這哼聲,只有她自己和林風才能聽到。
林風此時也看著碧菲茵的方向,聽到哼聲就知道小丫頭又吃醋了,不由輕微聳聳肩。女人啊,真是一種嫉妒心強烈的動物……
到了廣場上,仙人們各自下了坐騎,有些停留在廣場上,有些讓它們自行離去,還有些收進了駁獸元。都改為步行。
林風也同樣將赤龍收到了戒指空間裡,和眾人一道,走向前面的大殿。
雨欣走在他的身邊,和平時的表現大相逕庭,現在她顯得端莊賢淑,行動舉止間儼然有著大家閨秀的氣度。在上仙門集會期間,她也知道怎麼樣表現一番。尤其是感覺到了來自碧菲茵的威脅,她就更要顯露出女主人應有的風範。
裝模作樣不但是林風的拿手好戲,她也很拿手的……
海天門門主江海潮親自在大殿的門口等候,滿面春風。他的身後還站著海天門的一眾長老,足足有數十人。
「歡迎各位仙友到來,海天門蓬蓽生輝!」
大家都各自拱拱手,氣氛祥和親切。就算是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兩個人,也像是老朋友一樣,見到時候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其中也有兩個人,是林風很面熟的,清風派的門主楚軒,和長老楚函。之前清風派和天地門之間有些小過節,被林風羞辱了一番,他們當然不會忘記。見到林風,他們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林風笑著跟楚函拱拱手:「啊,楚長老,我們又見面了!楚長老近況如何?這古人書籍,可是又研究得更加透徹了?」
楚函面色不愉,冷淡地抱抱拳,一言不發。倒是門主楚軒皮笑肉不笑地回復了一句:「林門主好,久仰久仰。」
簡單寒暄過後,江海潮親自將眾人領進了大殿。
內部是一間大廳,古色古香的裝飾,北面靠內牆居中,擺著一張兩尺高的長方形矮桌子。大廳的左右兩側,各自放著一排同樣的兩尺高長方形矮桌子。
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桌子後面的地板上,鋪了一層靈獸皮毛製成的毛毯。
所有人都在桌子後面那毛毯上席地而坐,這是一種遠古時期的禮儀,上仙門議事的正式場合是不坐椅子,而是「跪坐」在地上的。也就是兩腳放在地上,臀部放在腳後跟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