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上長老!」一見孟起到來,眾人紛紛行禮,所有玄武門弟子,包括楊明長老在內也都變得恭恭敬敬。
那中年大漢將人群中的石塊拉出來,道:「師叔您看,這位小兄弟體格出眾,絕對是個體修的好苗子啊。」
看到石塊,孟起原來興奮激動的神情立刻不見了,只覺得,怎麼又是這小子!期望的心態落空了,而且石塊讓他有些頭痛,所以微微搖頭,卻沒有說話。
看在眾人眼裡,那就是孟起一看到石塊,笑容立刻就不見了。他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還以為孟起是不喜歡石塊那小子。
江瑜臉上一喜,走出人群大聲道:「孟老頭,你來得正好,你來幫我們做個見證。」
孟起問道:「做什麼見證?」
江瑜一指林風道:「孟老頭,這小子剛才跟我打賭。他說讓楊長老叫他和那個大塊頭師叔,要是做到了就算我輸。要是做不到,他就得給我磕三個響頭。」
她一口一個孟老頭,孟起原本有些不悅,可是聽完她的話突然樂了。他走到林風面前,笑嘻嘻地問道:「林小子,你跟這丫頭打賭,讓楊小子喊石小子師叔?有這麼回事?」
「是啊。」
「這麼說,你答應了?」孟起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變得眉開眼笑。
林風淡淡道:「我可是什麼都沒說,我只是覺得這位楊長老應該喊我兄弟師叔,這沒問題吧?」
這時楊明過來,恭敬說道:「師叔祖,這些人在我玄武門鬧事,我看,立刻將他們趕下山好了!」
「趕什麼趕!誰趕他們走,我就趕誰走!」孟起呵斥了一句,讓楊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孟起還十分乾脆,他直接將楊明抓過來,拉到了石塊面前,指點著石塊面前的地面,道:「還有,小楊子,你快快拜下來磕頭吧,趕緊喊師叔!」
「啊?」楊明呆了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什麼啊?快啊,快磕頭喊師叔!」孟起簡直是很急迫,趕緊催促道。
孟起是太上長老,也就是現在的玄武門第一代,這楊明長老是三代弟子。如果石塊是孟起的徒弟,那這楊明是一定要喊石塊師叔的。孟起想到了這一層,當然就趕緊催促楊明。也不管石塊到底是不是答應當徒弟了,反正讓楊明先喊了師叔再說。
林風當然知道孟起會這麼想,就是抓住了他這個心態,所以才敢獅子大開口。
結果確實如他所願。
「師叔祖,這……這……」楊明神情尷尬,要向面前的大塊頭跪下磕頭,這太丟人了!
孟起催促道:「這什麼這?趕緊的,快喊林師叔,石師叔!人家肯讓你喊他師叔,是給你面子!平時你想喊人家師叔,人家還不答應呢!」
楊明滿臉驚疑,實在是有些不相信,但孟起再三催促,他卻不得不相信,太上長老這不是在開玩笑!他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違抗,跪倒在地,口中喊道:「林師叔、石師叔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不過這磕頭他是真的磕不下去,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如何能拉的下面子呢?
江瑜拚命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石塊大喇喇地站在那,看起來笨笨呆呆的,卻很坦然的受了楊明的跪拜,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余維志得意地用眼睛瞥著江瑜,還翹起了下巴,絕對是小人得志的樣子!
至於林風則是隨意地站著,只是一副懶洋洋的表情,甚至還打了個哈欠,彷彿這就是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江瑜急急忙忙喊道:「孟老頭,你是怎麼回事?隨便來兩個小子,你就讓徒孫叫他們師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孟起轉過頭,只是很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可是雙目中突然精光一閃,嚇得江瑜不由自主倒退了一小步。他有些不悅地訓斥道:「一個小女娃兒,沒大沒小的,你爹是怎麼教你的?」
江瑜這才意識過來,即使是自己的父親,論輩分都是孟起的晚輩。「可是,可是……反正你不能這樣!」
「我的江大小姐。」余維志笑嘻嘻地說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一個賭約哦,這小楊長老喊師叔,你就磕頭,沒錯吧?現在小楊長老喊師叔了,你就磕頭吧。」
「你!余維志,你!」
「師傅,您來。」余維志輕輕拉了拉林風,讓他向前走了一小步。然後他又指著林風腳前的地面:「江小姐,來來,這地面很平整,你那美麗的額頭磕上去,聲音一定會很好聽的。」
江瑜下意識地看了眼地面,平整倒是平整,可是地面上全是碎石子和沙土,她美麗的額頭磕上去,是不是好聽不知道,但一定不會好看。
「來吧來吧,江大小姐這頭一磕啊,一定會在上仙門成為一段佳話,廣為流傳的。」余維志說話依然刻薄。之前被江瑜羞辱,現在他當然也要惡狠狠地出口氣。
林風有些好笑,也就讓余維志去說去。就算江瑜是個女孩子,但她確實太蠻橫了,林風對她是一點都不同情。
江瑜漲紅了臉,揪著自己的衣角,兩隻手緊緊握起來,指節都有些發白了。她咬牙切齒地看了看余維志,又看了看林風,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楊長老,最後她還是看到了孟起。
「孟老……孟老前輩,您幫幫忙吧。」她已經用上了哀求的語氣。
孟起淡淡道:「好啊,我幫忙是吧?那你就跪下磕頭吧。你剛才不是說,讓我來做個見證嗎?我就幫你這個忙,來做這個見證。」
想不到,這老頭兒刻薄起來竟然一點也含糊。
江瑜臉色由紅轉白,因為生氣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胸脯一上一下的。原本女扮男裝,刻意掩飾之下有些平平的胸脯倒是有些鼓了起來。
「你,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好,好!我去跟我爹說去!」她惡狠狠丟下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你們竟然對小姐無禮,你們會後悔的!」江瑜的兩個護衛也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轉身追著江瑜去了。
「記得啊,還欠我三個響頭呢。」林風衝著她的背影,懶洋洋地喊了一句。
「這女娃子是被寵壞了,脾氣這麼差。」孟起搖搖頭,又眉開眼笑地道,「對了,剛才到底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兒了?說來我聽聽。」
解釋一番之後,孟起也呵呵笑了起來。
楊明還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愁眉苦臉的。
孟起道:「好了你也起來吧,小楊子啊,別以為你年紀輕輕能當上長老就了不起了,那只是門派內為了勉勵你的。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平時低調點對你以後有好處。」
「是,師叔祖。」楊明憋了一肚子的氣,卻只能點頭應是。
孟起又佯怒道:「還有,林小子啊,我們玄武門這是招新,你們在我這裡搗亂,這也算事實吧?你說,你這要怎麼賠償我?」
「是啊是啊。」楊明趕緊抓住這句話接口道,「師叔祖,他們幾個人搗亂,這件事事實俱在。」
「賠償?」林風呵呵笑著,煞有介事地道,「剛才我已經給你很大的好處了,你還不滿意?」
「什麼好處?」
林風道:「我讓你喊我石塊兄弟師叔,這機會可是不多的,平時你想喊,還不一定有機會呢。孟老頭,你說對不對?」
「你,你……」楊明氣得簡直要吐血,連忙道,「師叔祖,您看他,您看他!」
孟起竟然還真的點點頭,道:「嗯,這麼說倒也是。這好像是我們佔便宜了,那就這樣算了吧。」
這回,楊明真的內出血了……
至於那個楊師兄,則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往人多的地方退去。成天笑來到他旁邊,問道:「楊師兄,你要去哪裡啊?怎麼不去陪楊長老了呢?」
「呃,我,這個,我肚子痛!」楊師兄連忙想了個借口,又討好地道,「成師兄,我真是有眼無珠,這都怪我,都怪我,成師兄您別往心裡去啊。」
這回那楊師兄算是知道了,林風三個人的確是貴客,他得罪不起,他仰仗的本家楊長老也得罪不起。
……
林風他們和孟起一道,離開了這一處演武場。
說起這玄武門招收新人第一天,就被林風和江瑜的人鬧了這麼一出,還被石塊奪走了新人比賽第一名,孟起也是又好氣又好笑。老頭子又追著林風說要賠償他,又要逼石塊拜自己為師,嘻嘻哈哈的鬧騰了一會。
林風回想著剛才江瑜的話,問道:「對了孟老,那江瑜說找爹爹,難道海天門門主,已經來到這裡了?」
「是啊,前面我不是被叫走了嗎?就是去見他……」一提到海天門主,孟起原本笑呵呵的臉色也不見了,顯然海天門主應該說了什麼不太讓人高興的事兒。
原來,海天門門主江海潮,這次專程親自前來訪問玄武門,他提出了一個提議,說因為陰靈宗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對上仙門構成了更大的威脅,因此海天門認為:所有三十三家上仙門,應該組成一個更加緊密的同盟,號稱「諸仙盟」。並且,選舉出一個統一的盟主,領導三十三家上仙門,共同對付陰靈宗。
對付陰靈宗只是個借口,想當諸仙盟盟主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