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主座和客座都已經沒了,林風就在一旁找了個長老坐的位置坐下來。和林風正對面的,就是衡陽宗的施長老,也就是飛行比試輸給林風的那個。這次宋長老倒是沒有來,估計他還在衡陽宗鎮守山門。
那個帶林風進來的長老,在羽化門地位也不低,就在一旁坐下。
這一坐下之後,林風沒有說話,而方必平也沒繼續說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冷場。
余清玄當了掌門多年,也是個老狐狸了,看了看就察覺到這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略一沉吟,面帶笑容道:「林道友,請恕我冒昧相問,這次特意造訪本門,所謂何事啊?」
「呵呵,這事情呢說起來有些話長了。」林風笑道,「我的事情,可能跟方門主找你的事情差不多吧。」林風猜也能猜出來,方必平來這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為了藏寶圖來的,和自己一樣。
余清玄奇怪道:「哦?林道友知道方掌門找我何事?」
而方必平則是微不可查地哼了一聲。
余清玄道:「既然是一回事,那就大家一起說說,暢所欲言,不要太拘束了。」
「余門主,關於我們兩派合作的事,對雙方都有利,還請余門主不要再猶豫了。」方必平說完,還故意看著林風。顯然這話也是說給林風聽的。羽化門和衡陽宗兩派要是形成合作,那的確是很強的一個實力,甚至不會比雲台宗弱多少。
哼,你這是在威脅我?林風心中冷笑,方必平顯然是要利用這句話,對自己造成壓力。
余清玄面帶微笑,淡淡道:「呵呵,方門主,你我兩家向來友好,又何必特意提到這一點呢?」
方必平道:「我的意思是,在友好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形成同盟!」
「同盟?」余清玄一怔,隨即輕輕搖頭道,「方門主的提議固然不錯,不過我羽化門只是一個清修門派,平時也未樹立什麼敵人,實在沒有必要特別與人結盟。你我兩家門派若是真結成同盟了,反而會引人猜忌,如此不妥。」
他這麼一說,等於是將同盟的提議給拒絕了。余清玄也是聰明人,衡陽宗喜歡擴張,而他羽化門則沒有那麼張揚,平素低調。
方必平顯然也預計到這後果,他這麼說也只是為了扯開話題而已。方必平微微一笑,繼續道:「余門主言之有理!正如你說的,我等修真之人,的確平時都是修身養性,與世無爭……」
他頓了一頓,余清玄和眾人都是看著方必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方必平這才轉口道:「可是呢,這世上的事情並不如意,不是我們不和人爭,就一定能置身事外的,有些事情想要避也避不開。」
余清玄只是緩緩點頭,知道方必平話裡有話。
而林風只是冷眼旁觀。
方必平繼續道:「有時候,即使我們不去惹別人,別人也會欺負上門來。余門主你雖然平素淡泊,沒有樹立敵人,可是你怎麼能肯定,沒有人故意和你為敵呢?也許有一天,就有人找上門來找你的麻煩呢?」
余清玄的臉色微變,沉聲道:「這……方門主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了。」
「呵呵,余門主你恐怕不知道,我衡陽宗不久之前,就被一個人無緣無故上門大鬧一場,門派弟子受傷無數,損失慘重。我們的衡陽宗殿前廣場被人狂轟濫炸,連主殿都差點給轟掉了。現在我們的宋長老,還在門派內養傷呢。」
余清玄驚奇道:「怎麼?還有這種事?」
這時候,坐在下面首位的衡陽宗施長老插嘴道:「這件事我們衡陽宗弟子數百人都知道,絕對不會騙人。」
「呵呵,施長老誤會了,我沒有不相信的意思。」余清玄連忙道,「我只是奇怪,到底是誰會這麼做呢?」
「哈哈。」方必平冷笑一聲,突然喝道,「這個人,今天也來到了羽化門!就是他!」
方必平手指著林風,神情之間,敵意更加明顯了。
林風冷眼以對,方必平繞了這麼一個彎子,不就是想要挑起自己和羽化門的矛盾,讓余清玄對付自己麼?要是余清玄真的被他說動,林風會陷入一個非常被動的處境。
余清玄奇怪地看了眼林風,又看著方必平,問道:「方門主,你剛才不是說和他還是舊相識麼?」
方必平怒道:「那是不打不相識!就是他,無緣無故來大鬧我衡陽宗山門。余門主,今天這人又來到了羽化門,你可要小心了。前幾天我衡陽宗遭受的事情,是個教訓,還希望余門主小心為上。」
余清玄果然臉色也變了,他有些提防地看著林風,沉聲問道:「林道友,方門主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要看怎麼說了。」林風淡淡道,「我的確是去了衡陽宗的山門,的確和他們打了一架,也的確毀掉了他們的主殿大門……」
林風直言不諱承認了此事,倒是讓余清玄更加奇怪了。
這裡,林風故意沒有把話說完,先等了一下,觀察余清玄的反應。見到他還能保持沉靜,林風知道余清玄並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不會因為簡單的三言兩語就會被影響。
他這才繼續說道:「呵呵,余門主,在我們老家有一句俗話: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余清玄微微有些動容,讚道:「好一句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林道友的意思是,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沒錯!」林風點頭道,「我之所以打上衡陽宗,必然是衡陽宗和我有仇。如果沒有仇,我為什麼要樹立這麼一個大門派為敵呢?那不是給自己添麻煩麼?余門主你覺得呢?」
「原來如此。」余清玄點點頭,神情放鬆下來,反正他羽化門平時很少得罪人。
方必平在一旁道:「余門主,你不要聽這個人花言巧語,他是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
林風不客氣地反駁道:「這樣的人是你吧?」
方必平怒道:「你說什麼?」
「不是麼?表面上公平比試,結果暗地裡偷襲的人又是誰?你連願賭服輸的道理都不懂,還一派掌門,可歎,可笑!」
方必平又氣又怒,這種事被當眾說出來,可是很沒面子的。他叫道:「你敢血口噴人!哼,那還不是你上門鬧事在先,我衡陽宗、羽化門這樣的堂堂大派,難道是你想鬧就鬧的麼?」
林風道:「拜託,你不要一直把羽化門提到嘴上。我和羽化門可沒有什麼矛盾,你別挑撥離間。」
「哼,那你說,我衡陽宗和你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有什麼仇恨?」
「我幹嘛告訴你?」林風本來想說,是因為和南陵城的事有關,但不想因此讓衡陽宗轉而報復南陵城,那樣千劍宗會吃不消。所以林風乾脆來個不說,不提到自己和千劍宗的關係,讓方必平猜疑去。他認為自己和千劍宗是兩個不同的敵人,那就最好。
「余門主,你聽聽!他根本就是無話可說!」方必平顯得有些得意,又強調了一句,「余門主你可要小心了,他也會同樣對待羽化門的。」
林風反駁道:「瞎扯,你以為羽化門是你啊?羽化門可比你們衡陽宗強多了,別把你那套搬過來。」
兩個人之間鬥著嘴,但都並不想得罪羽化門。這時候誰都不笨,得罪了地頭蛇羽化門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最好是能拉攏羽化門,拉攏不到至少也要維持和氣。
在這地方,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還不至於當場破口大罵,但這唇槍舌劍卻是少不了的。
說著說著,火藥味越來越重。
余清玄看到勢頭不太對,連忙笑著勸道:「兩位,兩位!來我這裡,你們都是客人,給我個面子,不要傷了和氣。」
「對啊對啊。」林風順著余清玄的話接下去道,「我是來拜訪余門主的,只是有些人非要找麻煩,傷和氣,唉……」
方必平冷笑道:「你,拜訪?你的拜訪就是來大鬧吧?」
「哼哼,我可是很正式地遞交了拜帖進來的,這是羽化門不是衡陽宗。至於衡陽宗嘛,當然是不值得我遞交拜帖的!」
「你敢羞辱我衡陽宗?」
「我就羞辱你,你怎麼著?」
話說到這份上了,方必平的面子都丟光了。而且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會傳揚出去,以後衡陽宗和方必平,將會很難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方必平勃然大怒,喊道:「好!你會後悔的!余門主,之前我提議的交換的事情,現在作罷!我決定直接將那東西送給你,請余門主協助我,拿下此人!」
余清玄微微有些意動,不過還是推脫道:「林道友遠來是客,我羽化門怎麼能隨便拿下客人呢……」
方必平道:「我再另外加上門派內三件寶物,任你挑選!只請你協助我,拿下他!」
他可真是捨得大血本啊!林風心想。直接將藏寶圖送給羽化門,加上另外三件寶物,請余清玄協助對付林風。這條件的確是很有誘惑力,林風現在也感覺到了一點壓力,余清玄的態度就很關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