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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ま七章 斬立決 文 / 一碗星辰

    可怕的數量,比人類強得多的生命力,絕對服從命令,再加上擁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這一切,構成了一支可怕的魔煞大軍。而且更可怕的是,它們還可以通過互相吞噬來壯大自身,形成更強大的個體。

    在魔煞大軍這種不計生死,近乎無休止的攻擊之下,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永久防禦住。就連堅固無比的半月群島防禦圈,撐了數百年之後,也還是被攻破了。

    天蕩界那麼一個鄉下小地方,守不住實在是太正常了。

    還好青雲界做的準備工作要比天蕩界更充分,至少比天蕩界能多守上那麼幾天。

    但前提是,只有眼前這些魔煞。

    如果只有這一批魔煞,它們都只能貼地漂浮,沒法飛到高空,以青雲要塞的堅固程度和充分的準備,還是有機會一守的。如果還有更多的後續攻擊,那就很難守了。

    陳陽明、焦青等幾個人,也走到了楊霄和林風身邊。

    「楊盟主。」陳陽明有些擔憂地道,「你覺得我們在這裡,能守住嗎?」

    「廢話,當然可以!」在別人面前,楊霄還是表現得非常堅定的。

    林風笑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們又不是天蕩界。」

    到底行不行先不說,至少不能在別人面前說不行,打擊了士氣。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他們說話間,黑氣團中一個又一個高級魔煞進化成形。

    這些高級魔煞身高馬大,能直接攻擊城頭,攻擊力和防禦力也要比低級魔煞強大了許多。如果說低級魔煞,只比先天境界的人厲害一點點,還不如內丹境界的修真者。那麼這些高級魔煞,它們單個的戰鬥力,已經超過了內丹境界,堪比元嬰境界了。

    至少數十隻,甚至上百隻低級魔煞打散之後,它們的煞能被吞噬,才能形成一隻高級魔煞。

    剛才那一波,有幾千隻低級魔煞被打散,形成了二十多隻高級魔煞。這還是因為,打散又吞噬的過程,不少煞能都直接散失掉了,打了個折扣。

    二十幾隻高級魔煞,揮舞著自己粗大的手臂,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撞擊城牆,在城頭上盡情肆虐著。這也是大魔煞下達給它們的主要任務,只要攻破城牆,目標就達到了。

    它們的能力,還遠不只是這點。

    除了普通的攻擊之外,這些高級魔煞還會精神攻擊。它們的精神攻擊,和修真者的精神衝擊又有些不同。隨著魔煞的行動,一些淡淡的負面氣息就會擴散開來。

    恐懼、悲傷、絕望、瘋狂……各種各樣負面情緒,在很多人心頭不知不覺泛起。

    這種負面情緒的影響,要比外部的攻擊更難抵抗。因為這種東西並不像外部攻擊那麼直觀,很容易被忽視。但一旦負面情緒發作,那幾乎是發自內心的,除非有強大的意志力,才可能抗衡。

    有一些修為較低、意志不夠堅定的人,直接被嚇得放棄了抵抗,一屁股跌坐在城頭上。更有少數人,甚至哇哇大哭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突然出現了一個驚恐的叫喊聲,在城頭上格外刺耳。

    一個人在城頭上拚命地奔跑著,他的後面根本沒有人在追趕,可是他就像是被很可怕的東西追著一樣,拚命地跑,拚命地叫。他已經被「恐懼」這種負面情緒給佔據了。

    另一個人,正呆呆地看著面前巨大的魔煞頭顱,他的兩腿都在簌簌發抖,失去了行動能力。

    那個奔跑的人,撞在了他身上。

    「撲通」,站著的那個人就倒下了,而且倒下之後,他就在地上發抖,竟然沒有力氣站起來。

    奔跑的人好像沒什麼感覺一樣,渾然無視,依然拚命地跑著,拚命地叫著。

    類似這樣的,失去了抵抗勇氣,或者乾脆喪失了意志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人都直接瘋掉了,只會亂跑亂跳,亂叫亂哭。

    還清醒著的人,也被這情況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瘋掉的人,衝到了熊烈身邊,被熊烈一把拉住了。

    「啪啪啪啪!」熊烈重重地打了他幾個耳光。

    「我不怕,我不怕……」那個人嘴裡這麼說,表情卻非常惶恐,頭拚命搖晃著。

    熊烈無奈搖頭,一把將那個人推開,皺眉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看著這些人,夏雨欣喃喃地念道。

    「這就是魔煞,它們是心魔。」林風來到她身邊,柔聲道,「守好自己的心神,不要受到別人的影響。」

    楊霄連忙問道:「小風,你知道怎麼對付嗎?」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有人跟我說過一些。」林風想起了碧菲茵說過的話,「讓實力弱的人離開吧,繼續呆在這裡只能白白被魔煞影響,他們已經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了。」

    楊霄提高了聲音,大喝道:「傳令,所有凝氣中期以下者,立刻離開城頭,去後面城牆下退守接應!其餘人在這裡攻擊魔煞,不要讓它們破壞城牆!守住青雲要塞!」

    聽到這命令,那些實力較弱,但還在勉強堅持的人,如蒙大赦,連忙退卻。

    但已經被負面情緒佔據,行為失控的人,還在城頭上亂蹦亂跳。這些陷入瘋狂的人,城頭上還有幾十個。

    現在大部分留在城頭上的人,都是凝氣中期以上的,有一定修為,意志力也還不錯。他們都還在堅持抵抗,攻擊著那些高級魔煞。但城頭上這幾十個瘋狂的人,極大地影響了大家的心境。

    陳陽明走過來問道:「楊盟主,這些已經失去意志的人怎麼辦?」

    楊霄握緊了拳頭,冷冷吐出四個字:「全部殺掉!」

    「殺掉?」陳陽明愣了一下。

    「不,你不能殺他們!」夏雨欣突然跑到了楊霄面前,面色焦急叫道,「他們都是我們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

    「欣兒,不要擋在這裡。」楊霄柔聲道,「這裡危險,你也退到後面去吧。」

    「你不能殺他們!」夏雨欣很堅決,搖搖頭,卻不肯走開。

    「盟主?到底怎麼辦?」旁邊幾個人都露出詢問的眼神,這些人依然有些猶豫。

    城頭上,又一個人跑了過來。他長得胖乎乎的,手裡還拿著一把菜刀。這個人就是歸雲山莊的廚子,他也已經發瘋了。現在,他正好跑到了楊霄他們附近。

    「廚子?」紀媚娘驚訝道。

    「我要吃老虎,我要吃老虎……」廚子傻乎乎地笑著,突然又叫起來,「魔煞來了,大家快跑啊,快逃啊!」

    楊霄眼中寒芒閃過,突然舉起了自己的巨劍,對廚子劈了下去!

    手起刀落,廚子整個人,被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他的叫喊聲,終於停止了,他也不再奔跑了。

    兩半的屍體,就這麼倒在了大家旁邊。

    陳陽明他們都看呆了,甚至連四海幫的焦青,這種手底下有無數人命的人,也徹底呆住了。不管是誰,恐怕都做不到楊霄這樣,一刀將自己最親近的手下人劈成兩半。

    「瘋掉的人,全部殺掉。」楊霄冷冷道,提著巨劍,又尋找下一個目標。

    「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他是自己人啊……」夏雨欣呆若木雞。

    楊霄又走到一個在地上亂蹦亂跳,瘋掉的人旁邊。

    這個人林風也認識,就是第一次來到凌雲峰時候碰到的那個張師弟,林風還救過他。他現在,也受到魔煞的負面情緒影響,發瘋了。

    「張師弟?」夏雨欣看到了他,突然跑過去,伸出雙手,擋在了楊霄面前,「你不能殺他,他是凌雲派的人,他是我的師弟!」

    「欣兒,你讓一下。」楊霄淡淡道。

    「不,你不能殺他!你不能這樣!」夏雨欣哀求道。

    「讓開!」楊霄將夏雨欣推開,一刀砍向了張師弟。

    一團血光,濺了楊霄一臉。

    張師弟整個人,從腰部被砍成兩段!

    夏雨欣也被這血濺到了,她呆呆地看著變成兩段,跌在地上的師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滿手的血,觸目驚心。這是她的師弟的血。

    「你,你是魔鬼……」夏雨欣驚恐地看著楊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憎恨、厭惡。她突然掉轉頭,飛奔而去。

    「楊大哥?」林風走了過來,充滿擔心地看著楊霄。

    「小風,幫我照顧她。」楊霄拍了拍林風的肩膀,然後轉過身對著眾人大聲喝道:「青雲界,盟主令,凡失去意志者,斬立決!」

    「是!」包括陳陽明、焦青在內,一干門派掌門,恭敬應道。

    ……

    城頭上,只剩下了凝氣中期和以上的人,也就是全部都是五級以上的實力。那些高級魔煞,依然在釋放者各種精神的攻擊,各種負面情緒不斷侵擾著他們。

    但經過了剛才一幕,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堅定自己的意志,迷失掉的話,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這批人並不多,每個門派只有幾十個,整個青雲界加起來也就不到五百個。但這不足五百人,卻是青雲界的精銳。

    這時候,又有另一群人飛上了城頭,他們就是之前從天蕩界撤退,進來的那一批人中的幾個。

    「楊盟主。」為首一人道,「在下天蕩界赤雲宗宗主蒙勝,剛才我們幾個人商量過了,天蕩界撤過來的人,願意加入你們的防線,共同抵禦魔煞大軍!」

    「多謝。」楊霄抱抱拳頭,也沒跟他客氣。

    現在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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