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看著沈行漠送的禮物,似乎能看見曾經的小胖是如何一點點長大的,他的世界很簡單,單一到最後是剩下當初年幼的自己。
他的心裡一直住著無憂無慮的寶丫,永遠沒有疾苦,沒有煩惱,甚至也不會長大,陪著他面對全世界。
如果早一點見面,也許任語桐會無條件的接受這份感情,如果還在任家,就算沒有感情,無論是嫁給戰野還是嫁給小胖,其實都是一樣的。
如果再早一點,嫁給沈行漠的的確確是最好的選擇,兩個人有感情,不陌生,她知道小胖是真心真意對著她好,這樣好很沉重,但是她願意肩負起來。哪怕僅僅是為了彌補當初她的虧欠,她也願意接受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小胖,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但是這份心意,我不能接受,我已經結婚了,我喜歡的人是戰野,他是我的丈夫。」
倏爾還洋溢著笑容笑容的沈行漠漸漸凍結了表情,冷峻陰冷的盯著任語桐似乎像一種毒舌,無情的吐露著芯子,越發面無表情,眼神卻緊緊糾纏著任語桐一個人。
「你們沒有感情的,戰野不適合你,他只是想要一個擺設。我不同,我愛你,我需要你,你才是我的一切。我封閉了全世界等著你一個人,你是我的獨一無二,我只跟你一個人說話,你聽你一個人的,難道還不夠嗎?我對你的好,你難道看不見,感受不到嗎?」
沈行漠緊緊抓住了任語桐的肩膀,力氣很大,讓她疼的抽氣,質問的同時,不斷搖動著她的身子,讓她暈眩。但是任語桐卻沒有絲毫反抗,她知道小胖不會傷害自己。他只是有的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些不是他的本意。
「小胖,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是我辜負你了,我會用友誼回報你,十倍,百倍,千倍,萬倍,我都願意,唯獨只有愛情,我不能給予給你。我的心很小,裝下戰野一個人就沒有空間放下別人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任語桐的安慰卻更加刺激了沈行漠期待的心,所有的一切,多年的付出似乎都在頃刻間毀滅,蕩然無存。他彎曲著身子,發出癲狂的笑聲,是深深的自嘲,是對自己的譏諷,眼角卻帶著濕潤的淚水。
但是從喉嚨深處發出咯咯的聲音十分詭異,在陰暗的房間內所有浪漫的感覺都不見了,似乎有點恐怖,他俊美的容顏發出猙獰的感覺。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感覺我是個瘋子,對,我是自閉兒童,從小就是個怪胎,你們都嫌棄我,才會離開。我媽媽寧願跳樓也不願意看著長大,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才不會嫁給一個老頭。你也是,戰野有什麼好的,戰家有的,我也有,不過他是戰家的榮耀,而我卻是沈家的恥辱。」
看著沈行漠顫抖的身子,任語桐知道他懼怕的只是失去,為一個人建築的世界,再華麗,沒有那個人存在,都將失去意義。
任語桐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溫柔的伸出手拂過著他的髮絲,她心中坦蕩,也一點不為那些癲狂感覺懼怕。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從來不是沈家的恥辱,就算你不說話,你也是最聰明的。你忘記了嗎?你十八歲就已經成功接收沈家的業務了,外人都是你是沉默的天才,是商場魔術師,只要你接下的計劃沒有不成功的,你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投資聖手。」
任語桐的安撫似乎起了作用,沈行漠勉強的大口呼吸著空氣才能壓抑住心中的狂暴,他想要的很簡單,為什麼老天爺不肯滿足他。
「任語桐,我只想要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可以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看看這裡,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我要將著一切給你。」
任語桐緊緊抱著他,那高大的身子不安分的顫抖著,她的不忍心的眼淚緩緩滑過臉龐。愛情的背面是否充滿了恨,不能相愛的人難道真的不能成為藍顏知己嗎?友誼不能成為愛情的替代品,不能相守難道就要彼此傷害嗎?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去不知道還能給你什麼回答。小胖,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兒時玩伴,我的童年好友,我的青梅竹馬,我們誰都沒錯,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錯過了彼此的成長,你留在了原地,我卻走出了另一番天地。我很抱歉,我遇見了別人,愛上了別人,如果這是我對你的傷害,求你原諒我!」
沈行漠原本顫抖的感覺退下,冷冷的站直了身子,錯過?一句錯過就能抵消他所有的等候嗎?
「我不信,我知道你是因為受你父親的逼迫才嫁給戰野的,什麼感情,都是騙人的。那都是你不想接受我感情的借口,任語桐,我不會恨你。如果得不到,就讓我們所有人都毀滅吧。」
看著他平靜的眼眸,似乎幽暗的深海看似波瀾不驚卻翻滾著洶湧波濤。他不需要去解讀任語桐的感情,他想要的只有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毀掉,無論是戰野,甚至是戰家,他都不在乎。
下一刻,沈行漠推開任語桐轉身離開小木屋,那些精緻的禮物散落一地,任語桐一樣一樣撿起,憐愛的拂去髒污,緊緊的摟在懷中,淚如雨下。
一段愛情要怎麼回饋,一個人卻只有一顆心,她愛上戰野就只能注定辜負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