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於她特殊的解壓方式。
她不是那種逮到人什麼話都會說的人,也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發洩的人。很多事,她都喜歡放在心裡,自己慢慢咀嚼消化,消化不了的乾脆就任憑她慢慢腐爛。
或是跟過去的經歷有關,她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又極其敏感,有時間,一些小事,會讓她聯想到很多……很多……
就像現在,靜下心,她開始不得不反思,自己說要開珠寶首飾店,是不是根本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一沒有足夠的資金,二沒有專業的管理知識,就因為這一行暴利,因為遇見一個設計天才,就自信滿滿一股腦兒往裡鑽?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若是哪一天白若西也離開她了呢?
到時候,她該拿什麼撐起那家店?
雋秀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腦袋好像被打了一個結,讓她頭痛欲裂,讓她甚至無法得知此時此刻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是為自己的無能感覺悲哀?
還是抱怨命運的不公?
亦或是在想,這樣子的自己,什麼時候才有資格和徐建國比肩?
她是不是該放棄,安安心心做千金大小姐,豪門少奶奶?
可是,若是連自己的信仰都丟了,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顧非凡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在腦子裡自問自答,一直到楚逸恆下班回家。
「今天怎麼躺著了?」楚逸恆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看著顧非凡鬱鬱寡歡的模樣,直接跪在床邊,伸手就揉了揉她的臉頰,「怎麼了?你那朋友今天比賽不順利?」
珠寶設計大賽噱頭弄得那麼大,幾乎到了a市人盡皆知的地步,就算顧非凡不說難保楚逸恆不知道,所以顧非凡很早就有先見之明地主動告訴他白若西參賽的事,當然,隱藏了開首飾店這些計劃。
顧非凡臉上毫無表情,懶得應楚逸恆的話,只要一想到明天早上各大報紙陳茹那得意的嘴臉,還有白若西因為抄襲被批地一文不值,她就焦躁地恨不得那把刀自我了結算了。
「今晚煮飯嗎?」
沒有回答。
「一起去外面吃?」
還是沒有回答。
「那我打電話叫外賣?」
這一回,顧非凡的表情總算鬆動了少許,唇瓣翕動幾分,自己的情緒就這麼絲毫沒有掩飾的從言語之中表達出來,「楚逸恆,你到底煩不煩!!沒看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嗎?」
楚逸恆一滯,在看見顧非凡臉上的倔強和厭煩後,臉上的笑容幾乎繃不住,「我……我吵到你了嗎?」
顧非凡涼涼瞥了楚逸恆一眼,沒有回答,只是不耐煩地把身子扭到另一邊,背對他算是應答。
楚逸恆神色一變,輕歎一口氣後,從床上起來,默默從房間退了出去。
那一晚,是兩個人結婚以後,第一次,分房而睡。
少了平時的打鬧,別墅也靜悄悄地可怕。
……
……
另一邊,
方淑倩剛剛和一大堆公子哥大小姐在酒吧high完,喝了不少酒的她,連步伐都是虛無的,搖搖晃晃地朝前走著,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一般。
「淑倩,你自己能回去嗎?要不要打電話讓你那個未婚夫來接你啊?」
其中一個扶著方淑倩的朋友擔憂地道,看她這酡紅的臉頰,還有迷離渙散的眼神,確定能夠自己開車回家嗎?
她們經常在一起玩,很少看方淑倩喝的這麼厲害的!
未婚夫?
聽到這三個字,方淑倩突然冷笑了起來,這些天,她打電話給他,不是忙音沒人接,要麼就是一句兩句冷冰冰的話,讓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接話,試問,誰家的未婚夫這樣的?
她承認,最開始答應和楚蒼北交往,因為他曾經是顧非凡喜歡的人,跟他交往讓她有種優越感和報復的快感。最開始的開始,她以為,他會被她完完全全征服,可到了後來,才明白,潛移默化中,被征服的究竟是誰。
為了他,這些年難道她的付出還不夠嗎?
身體給了,心也給了;他說一她不敢說二,他說往東她絕不往西;他花天酒地,她一笑置之,他緋聞纏身,她出來澄清,試問,哪個女人如她一樣幾年如一日般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她愛他愛到連尊嚴都丟了,可換來什麼?
一個准楚家少***頭銜?
不,或許不久之後,這個頭銜她都要失去了。
「我沒事,你們別管我!」方淑倩煩躁地揮掉那朋友握著她的手,從包裡拿出車鑰匙,搖搖晃晃就往自己車的方向走,「你們全都各回各家,我不需要你們瞎操心!」
這些人,好歹也是大公司大財閥的小姐,詢問方淑倩,也只是出於所謂朋友道義,卻沒想到方淑倩竟然是這種態度,她們又不是她的保姆,好心說句話關心她,愛聽不聽,不聽拉倒!
瞧,這就是她所謂的朋友!
看著她們絲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方淑倩慘兮兮地笑著,活了二十多年,才發現,自己的生活竟然是這麼一塌糊塗。
那些她在乎的,通通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些人是……
楚蒼北是……
就連……方曼文也是!!
老天,她究竟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對她這麼不公平!
她什麼都沒做錯,卻失去了一切,為什麼有些人做錯了事情,回來之後卻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父愛,然後選個好老公嫁人,開開心心當起豪門少奶奶,人和人之間,為什麼會相差這麼多!!!
鼻子發酸,她想要藉著酒意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一場,卻發現,當心已經傷痕纍纍,或許你一動,扯到傷口生疼生疼的,可絕對不會因此掉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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