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凡正準備按下綠色的接聽鍵,身後突然傳來一輛大卡車刺耳的鳴笛聲,顧非凡心一緊,急急忙忙往後退,手裡的手機也「噗通」一聲掉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卡車捲起一陣灰塵,在她身邊呼嘯而過,顧非凡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這才彎腰撿起手機,竟然關機了,不會摔壞了吧?
幸好……還能開機……
咦,怎麼會有這麼多未接來電?
是自己渾渾噩噩發燒時有人打來的嗎?
原來還是有人會關心她的啊!
心裡不自覺湧上一陣暖流,也顧不得查看,先把剛才祁司睿的電話回撥過去,這一次,她可不敢在大街上冒然打電話了,她可不想因為打電話一命嗚呼了!
眼尖的看見身旁似乎有條小巷,顧非凡眼睛一亮,拿著手機提著袋子就往巷口走去。
眼睛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顧非凡敏感的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異樣,僵直身體,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是錯覺嗎?
手裡還拿著發著螢光的手機,正想拿手機照一照,卻不料,一道磁性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沉浸,「誰?」
「你是誰?」顧非凡並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壯著膽子回了他一句,可這次回答她的,卻是在詭異中流動的空氣。
「別……別裝神弄鬼的!說話!!」顧非凡一邊說道,一邊不著痕跡地往巷口移去,然,就在她一隻眼已經看見光明,準備撒開腳丫逃跑時,嘴巴突然被人緊緊摀住了,「唔……唔……」
「別動!」
這一次的聲音,沒有像剛才那麼低沉,隱約之中,帶著幾分虛弱和無力,顧非凡不由撐大眼睛,搖著腦袋想要躲開他手的掌控。
「你保證等會不要叫,我再鬆手……」
男人似乎看穿了顧非凡的意圖,顧非凡急忙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在男人鬆開手的第一時間,顧非凡扭過頭,咬牙切齒地揮手就打,「楚逸恆,你這個死人,裝神弄鬼嚇我很好玩嗎?」
「呲……」
楚逸恆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竟然就這樣軟綿綿的靠在顧非凡身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部,可嘴巴還是不饒人,「顧非凡,你就不能偶爾淑女一點嗎?小心以後沒人要你!」
「沒人要不也嫁給你了嗎?」顧非凡吃力地扶著他,感覺到手心的粘稠後,不由嚇一大跳,手裡的東西也都通通掉到地上,「楚逸恆,你怎麼了?好像流血了,你哪裡受傷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楚逸恆半瞇起眸子,哪怕黑暗中,顧非凡什麼都看不見,可還是裂開嘴笑了起來,「親愛的,等我都回答你的問題,解釋清楚了,估計就失血過多而死了,咱能換個地方深入聊不?」
楚逸恆特別咬重了「深入」兩個字,別怪顧非凡不純潔,主要是他的語氣太邪惡了。|
「你嘴巴就不停消停回嗎?」翻了翻白眼,半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扶著他慢慢走,「我車子就停在旁邊,你堅持一小會,我送你去醫院!」
「回家吧!我有私人醫生,」楚逸恆避重就輕地說道,他似乎累極了,說這麼一句話都喘了好幾次,「衣服脫下來!」
「你幹嘛?」顧非凡警惕地看著她,楚逸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不會打算讓我這樣子出去吧?會嚇到別人的!」
血流了很多嗎?
顧非凡疑惑,她怎麼感覺自己在拍電影似的?
黑道電影不都是這麼演的嗎,某個黑幫老大被暗算,被仇家追殺,潛伏在小巷裡,最後被哪個純潔如白蓮花般好心的女孩子解救。
好吧,就楚逸恆,黑幫老大?
顧非凡,你真的想太多了!
不知道楚逸恆有何用意,但顧非凡還是乖乖地把衣服脫下來交到楚逸恆手裡,等她扶著楚逸恆上了車,看見自己包裹在他右臂的衣服血都因為滲出來,顧非凡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踩下油門,就往家裡走去。
所幸,家離這裡並不遠,顧非凡又加足了馬力,沒幾分鐘就到了,車子剛剛停下,一個穿著白襯衣儒雅的男人已經急急打開了車門,扶著楚逸恆往外走,「二少,您沒事吧?要不是……」
接下來的話,在楚逸恆狠狠瞪一眼的暗示下,噤聲。
顧非凡知道,楚逸恆有意瞞她,也不在意,看著那個男人把楚逸恆攙扶進別墅,自己從車裡拿出在超市買的東西,也跟著走了進去。
早在超市的時候,顧非凡腦子裡就已經構畫好了晚餐的具體細節,她是一個很有計劃性的人,犯懶不做事則已,如果做,就認認真真地提前把一切都規劃好。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總是心神不寧的,先是煮飯洗米倒水結果把米到了一大半,再是忘記加水把米倒到電飯鍋裡,不一會兒就傳來燒焦的味道,正在切胡蘿蔔,刀起刀落,竟然把手指劃傷了!
傷口雖然不是很深,卻汨汨往外流著血。
真是倒霉!!
拔掉電飯煲插頭,把電飯煲裡那因為沒有放水,底上已經變成黑糊糊的米倒出來,用鋼絲球擦,結果用力過度,把剛才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劃傷,鮮血混合著自來水留下,淡淡的鮮紅。
靠!
就不能消停點嗎?
顧非凡心裡暗罵一聲,賭氣地扔掉手裡的東西,惡狠狠關上水龍頭,走到客廳,看見矮几上的紙巾盒,就跟不要錢似的,連續抽出好幾張紙巾揉成一團摀住食指的傷口。
不經意地瞄了眼樓梯,正在心裡勸說自己不要多管閒事自己做自己的飯,可看見樓梯上一滴鮮紅的血漬後,只覺得腦袋一懵,暗罵一聲,抬起腳就往樓上走去。
她只是想去看看楚逸恆那貨死了沒,要是他死了作為他名義上的老婆會很麻煩。
對,一定只是這樣!
……
……
扯開綁在手臂上顧非凡那件米色風衣,看著早已分辨不出原來模樣的白襯衣,張雨澤撇了撇嘴,玩味的問道,「很疼嗎?」
「很舒服呢,一點都不疼!」楚逸恆看著手上的傷口,笑得一臉高深莫測,「要麼,等我好了也打你一槍,讓你試試這**的滋味?」
「都這樣了嘴巴還這麼賤,活該你挨子彈!」張雨澤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拿剪刀剪開楚逸恆那完全被血染紅的襯衣袖口,「嘖嘖嘖,整隻手臂都麻了吧?楚逸恆,幸虧你遇到小爺我,不然你今天就變成殘廢了!」
「怎麼感謝?難道要我以身相許?」楚逸恆鄙夷地看了張雨澤一眼,還逞強地抬了抬手臂,結果疼的齜牙咧嘴的。
「呸!你要嫁給小爺,也得問小爺我要不要啊!」張雨澤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出那粘在她傷口處的襯衣,笑得很是欠扁,「這樣吧,結束後,匯個幾百萬給小爺去泡妞就好了!」
「你也不怕哪天精盡人亡!」
「放心,就算真的精盡人亡,也絕對死在你後頭。」
「那可難說了~!」
張雨澤切了一聲,楚逸恆也學著他的樣子切了一聲,氣的張雨澤差點想扔下這貨轉身就走,如果不是這還在往外湧的鮮血,還有那已經失血過多已經鐵青的唇瓣,他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假裝的,不然受傷了怎麼嘴巴還會賤成這樣?
張雨澤真的說對了,楚逸恆真的已經到了虛脫的邊緣,斜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開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張雨澤也正經起來,拿出工具箱開始做正事。
「開始了,你忍著點!」
「別說的這麼滲人,不是有麻醉藥嗎?」
「啊!今天忘記帶麻醉藥了!」
「張雨澤,你陰我的吧!!」
楚逸恆已經連怒吼都聽起來是有力無氣的,可他撐大的眼睛還有額頭暴跳的青筋,已經真真實實告訴張雨澤,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的!
「病人切記動怒啊!二少,你要相信我的技術!」張雨澤說的很認真,可不過眨眼的功夫,臉上又變成嬉皮笑臉的模樣,「放心,就算你痛死,我肯定不會扔下你不管,會給你選個風水寶地風光下葬的!」
「不會的,我知道你捨不得我。」
「呸!楚二,你能不能少噁心?我不攪基!」
「我都知道你暗戀我很久了,就趁著這個機會表白了吧,作為好兄弟,我不會嘲笑你的。頂多以後去外面跟人宣傳一下張家大少爺的癖好……」
噗!
血濺三尺。
張雨澤終於明白,絕對不能跟楚逸恆槓。
因為比賤,楚逸恆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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