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啊,就是給他點顏色就開染坊。舒榒駑襻
卡卡無語至極地看著床上一臉期待向著自己的男人,心裡暗暗地想,如果這個時候他沒有受傷,能動的話,大概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吧?他應該會——
直接就坐起來,然後一把按住自己,吻了再說。
忽然又很想笑,現在的他是多抓狂啊——想做的是做不了,說出來又沒人會滿足。
她笑著,微微地低頭,在他左臉的臉頰上,極快地親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似有若無。
金思城瞬間石化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卡卡會真的親自己啊!因為他潛意識裡就認為,卡卡是不會親自己的!
怎麼就親了呢?
卡卡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靜靜地問他:「想不想吃什麼?睡了這麼多天了。」
金思城只是看著她,在此刻,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一個詞的含義——秀色可餐。
我哪裡還需要吃東西,看著你如此溫柔地對著我,笑靨如花,我就什麼都不用吃,飽了。
卡卡無奈地搖頭,「你不說,那我就隨便買了啊。」
他點頭,他想,自己大概就只會點頭搖頭了吧。
坐在床沿的小女人起身走了出去,是給他買吃的去了,那背影深深地刻在金思城的眼底,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彎了起來。
唔……這渾身是傷的,怎麼還這麼開心呢?
——
卡卡下了樓,還是按照慣例走樓梯,在一樓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人。
她並不奇怪秦非同會在這裡等自己,或者說,她是知道秦非同會在這裡等自己,所以才這麼快就借口下來的。
「我在等你。」秦非同看著她,淡淡說到。
卡卡點了下頭,「我們找個地方說吧,在這裡……總不合適吧?」
「好。」
他們找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個咖啡廳,挑了個不算隱蔽,也不算顯眼的地方。
秦非同坐下之後就直接開門見山了,「這件事,很抱歉。」
卡卡低著頭,此刻聽到他的話,倒是抬起頭來了,微微地笑,「和你無關啊,你不需要說抱歉。」
「千尋,可以不這樣嗎?」
他倒是寧願對面的女人可以對自己發火,罵自己,打自己,都可以,就是不想看到她一副淡然卻遠在千里之外的樣子。
卡卡的頭復而又低了下去,手指在咖啡杯的壁沿上轉著圈,聲音輕輕的,卻堅決得很:「秦非同,我們本就是萍水相逢,有緣就做個朋友,沒緣,就坐回原來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和金思城之間的事,也不知道你、金思城還有你妹妹之間的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請你不要和我說一些讓我不舒服的話,可以麼?」
那些我決定遺忘的過去,那些我不想去窺探的未來,請你不要赤裸裸地擺到我面前,讓我無處可逃。
人生這麼短,我天天難過,日子也是一天,不會因為我的難過就變得短一些;我天天快樂,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快樂,日子也還是一天,不會因為我快樂,就變得長一些。
秦非同喉頭發脹,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那個曾在商場上談笑風生,在董事會上面對眾人的逼迫依舊可以從容地侃侃而談的人,此刻被她最後的三個字,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接男能概。她就在自己的對面,輕輕軟軟的語氣對著自己說——可以麼?
怎麼會不可以呢?我不是說過,只要是你想的事情,我一定都會如你所願的。
秦非同也低了低頭,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語調,但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出那一絲顫抖:「好,你不想知道的事,我就不說。」
比如——你不想知道我多麼喜歡你,那我就不說。
卡卡一笑,「謝謝。」
——
回到病房,某個翹首期盼她回來的幼稚男人立馬把那一臉的期盼轉換成了賭氣,「怎麼這麼久啊?」
卡卡正低著頭把袋子裡的吃的拿出來,聽到他這麼問,手上的動作不怎麼明顯地停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我走樓梯的。」
「為什麼不坐電梯?電梯壞了?」某人的眉毛都皺得快要打結了,而且擺著一臉的不相信。
卡卡心裡已經開始發笑,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告訴他,自從那次之後,自己再也不敢坐電梯了麼?
還是告訴他,因為知道秦非同在一樓等自己,所以才借口給他買吃的下去麼?
說了前面的理由他會心疼吧?說了後面的理由他會炸毛吧?
她忽然就很想看看,他炸毛的樣子。
「唔,秦非同在樓梯口等我,坐電梯的話,就遇不上了。」zwko。
金思城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出了這麼個理由,「你說、什麼?」
卡卡轉頭皺眉看著她,「因為秦非同在下面等我啊,所以我從樓梯那邊走。」
她說得流利又俏皮,還歪了歪頭。
金思城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氣急敗壞地吼:「離千尋,你這是要出軌?你你你……你給我等著!欺負殘疾人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你等我好了啊!」
卡卡攤攤手,「等你好了,你能從我前夫變成我丈夫?不能吧——」
「……」
金思城只覺得自己傷得更重了,內傷加外傷,他把眼睛一閉,哼了一聲。
卡卡就笑,用筷子戳了戳他的臉,「不吃飯了?」14663918
「不吃!」
「不餓?」
「不餓!」
「哦。」
「……」
「離千尋!」
「怎麼了?」
「你……」他說了一個字,又中間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慢吞吞地繼續,一臉的痛苦委屈:「我手疼,你餵我吃。」
卡卡笑得更開,坐下來,「金思城。」
「嗯。」他吃了口飯,含糊不清地答了一聲。
「以後,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卡卡的聲音說不上溫柔,卻怎麼聽都覺得舒服。
金思城將嘴裡的飯嚥下去,她再餵過來,他也不張嘴,就那樣一直盯著她。
卡卡放下了手裡的碗筷,側身拿了張紙巾給他擦了下嘴角,「不是因為他在下面等著我,所以那麼急著下去,而是有些事,早些說清楚,對我們大家,都更好,是不是?」
我以為我和他更保持最乾淨的關係,事實上不能。
所以我說那些話,句句暗藏拒絕。
而他,也聽懂了。
金思城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捏在手心,臉上的幼稚和玩世不恭都收了起來,他是那個深沉腹黑的金家二少爺,「我真怕,我如果不幼稚,我如果不無恥,我是不是連和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怎麼的,卡卡聽了這句話,心裡就那麼小小地疼了一下。
「爺爺和我說,你做的那些事,也是迫不得已,那麼……我就選擇原諒你。」
金思城的眼睛瞬間睜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畢竟——原諒,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氣的事。
她真的會原諒自己?
卡卡回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個月,你有沒有變,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那麼我,你也看到了——」
原來人會變得溫柔,是透徹的懂了。
我懂了,計較太多,只會讓自己更累。
我懂了,怨恨太多,只會讓人生更可悲。
我懂了,想要太多,只會失去更多更多……
「以前你騙我的,我們就到這裡為止,以後,你不要騙我。」卡卡說得鄭重,那眼底的光,卻是不安的。
其實也不是原諒吧,就是不想一直這麼為難自己,糾結自己。
卡卡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記著金思城騙過自己,傷害過自己,一直都放不下,那麼她這一生,都將在鬱鬱寡歡中渡過。
她的前半生,黑暗太多,光明太少,她不想自己的後半生,還過得那麼可憐。
原諒他,其實是放過自己。
人生在世,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遇到過多少讓你在當時恨之入骨,過後又覺得一文不值的事?
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大徹大悟是不可能,只能多一點寬容,多一些放下。
金思城手上越來越用力,好似恨不得將卡卡的手都給捏碎了,眼眶也紅了起來,那種神色,叫做動容。
他從來沒想過,得到她的原諒,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難。
可是她越是大方體貼,他越是無地自容,甚至小心翼翼。
「這麼容易就原諒我了,不覺得太可惜了嗎?你應該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折磨我一下。」他笑著,給她出折騰自己的損招。
卡卡微微俯身,靠得離他近了一些,呵氣如蘭,「那我收回剛剛的話,我還沒原諒你,金思城,等你好了,跪下來求我,恩?」
「你捨得?」
「應該捨得的吧。」她笑笑,指尖點在他的唇上,「就怕你做不到。」
「如果我做得到呢?」
如果我能在萬人面前跪下求你原諒你,你是不是就真的徹底原諒我了?
不是因為爺爺,不是因為別人,不是因為我做的事有苦衷,只是因為——
我愛你,而你也愛我,因為這份愛,你選擇原諒我。
他迎著光,笑了起來,「千尋,如果我做得到,你就再嫁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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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招不在高,管用就行~對付一個犯過錯的男人,虐他不是唯一的辦法~不如,寵得他如履薄冰~還有一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