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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愛在途中 157 有你爹爹英俊嗎? 文 / 夜香暗襲

    「離非,你這個傻瓜!你真的好傻!」蘇媚兒的淚水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滴在無涯子的手背上,燙得這男人的心痛成了一團,臉上卻露出清淡的笑:「媚兒,我不傻。舒榒駑襻因為這世上,能讓媚兒為他流淚的人並不多。我是其中的一個,這於我來說,就已足以。再多點貪念,媚兒就不會快樂,不會覺得我好了。」

    「離非……離非……。」蘇媚兒低念著他的名字,千回百轉的。不得不說,自己是幸運的,被這種男人愛著,真的是一種幸運。這種被愛的幸福,才是一種最深最深的寵愛啊!不需要太多的強烈情感色彩和犧牲,卻用他自己的細雨潤無聲方式,浸到你的骨髓裡,讓人一輩子都在他展開的翅膀下受呵護地生活。

    無涯子另一隻手伸過來,撫到她的臉上,用大拇指拭去她的淚,心疼地啞聲說:「媚兒,別哭。你再哭,炫彤也要哭了。」

    小炫彤坐在桌子上在練字,聽到無涯子說的話,很煞風景地說:「無叔叔,我是男子漢,我才不會哭呢!」他忘了自己前幾天撲在床邊哭得稀里嘩啦的人是誰了。

    蘇媚兒這才慢慢地收回自己失態的樣子,快速地擦去眼淚道:「離非,別再說話了。反正賜婚的事,你就別管了。」說完朝炫彤看過去,喝斥:「練你的字去,不好好練,小心沒有布丁吃。」

    小炫彤朝娘親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練習寫字去了。111cc。

    無涯子在她的手上寫道:「我不同意。」說,也許說不出來;寫,他還是寫出來了。

    蘇媚兒拍了拍他的手背,繼續輕聲道:「相信我,這事你就聽從安排就可以了。」

    無涯子重重地用鼻息呼出一口氣,表示自己真有些生氣了。

    蘇媚兒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說去御膳房看看吩咐御廚煲的湯都煲好了沒有?出了門,見無人注意,她就朝另一排宮女住房走去,然後推開其中的一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只見屋子裡有兩個長長的大炕分別靠牆而砌,屋子很整潔,四個櫃子和床鋪表明屋裡住的是四人。其中最裡面還躺著一個,仰著臉,眼睛用白紗布蒙著,皮膚很蒼白,微微可見皮膚底下的血管。

    蘇媚兒走到她的床頭,凝眼望著這宮女,並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這宮女察覺到空氣有異樣,才小聲沙啞地問:「誰?」並用手在空氣中摸索,然後摸到了蘇媚兒的手臂,似乎敏銳地感覺到這人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氣勢,宮女的手又膽怯地縮了回去,再次輕聲問:「請問是哪個?奴婢眼睛看不到,身子無力起來施禮,失敬了。」語氣謙卑了起來。

    蘇媚兒良久才答:「我是來探望路司儀的,聽說你患的病與離非一樣的,所以我來看看現在是否已好了?」

    「托……托皇上的洪福,靜蓮的病現在吃了藥好多了。姑娘是……蘇姑娘?」這麼年輕又陌生的聲音,又直呼離非之名的,除最新進來住在離非殿下寢宮的那位奇女子,恐怕沒別的了。雖然已是一個有孩子的女人,但大家都稱她為姑娘,靜蓮也只好這樣跟著叫了。

    「是的,我是蘇媚兒。聽說離非生病之前,一直是路司儀在跟前侍奉。離非生病之後,你也患起同樣的病。是你在他身上投了毒。」不是問話,是直接的陳述,而且還是肯定的語氣。

    「不是的!我是被……傳染上的。」路靜蓮急得想掙扎起身了。

    蘇媚兒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半分:「為什麼別人沒有被傳染,偏偏你被傳染了?」

    路靜蓮被按住,又氣又急,本來蒼白的小臉現在漲得通紅,偏偏聲帶還沒恢復,說話本來就很費力的了,現在又被人冤枉,氣得她更加發不出聲音,只有眼淚不停地順著眼角流下來,濕透了紗巾。

    蘇媚兒觀察到她的神色,知道她也不是知情人,便鬆開了手道:「好吧!我相信你是被傳染的。那時候,你除了給離非傳遞奏折,還有別的什麼接觸嗎?」

    路靜蓮馬上明白這女子是來查病因的,等呼吸慢慢地平穩下來,但低聲道:「離非殿下是個正人君子,除了平常接過奴婢呈上的奏折,偶爾聽聽我彈琴,別的就沒什麼接觸了。」

    蘇媚兒接著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基本上就清楚無涯子患疾病的原因了。

    帝王之家果然無情啊!為達目的,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要利用。現在就算知道是這些病因,蘇媚兒也不可能退縮。唯有走一步算一步,首當其衝的還是先把無涯子的病徹底治好。

    婚期緊接著也很快就頒布了。雖然沒有當年鳳厲靖那麼神速,那麼草率,一天就弄完了所有的程序。在這裡,婚事現在成了皇宮頭等大事了,反而沖淡了戰爭帶來的緊張和恐慌氛圍。顏善烈的精神也好了很多,還能撐著身體去上朝議政了,在朝廷之上,與一班臣子談起即將到來的婚期,也是滿臉喜悅之色。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那些大臣們個個都說著恭喜的話,背後卻神色各異。敵國馬上兵臨城下了,還給皇子辦婚事,這不是讓那些將兵們對執政者更加失望嗎?可在朝堂之上,誰也不敢說出來。

    顏善烈並不在乎那些大臣們的想法,他們如果真有本事的話,就去把失去的國土給他收回來啊!

    「皇上,北寒的靖王昨天已呈拜帖給臣了。」葛豐長與顏善烈坐在御書房的時候,上前小聲地說。

    顏善烈聽罷,臉上露出歡欣的笑意,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等到他現身了。看來,沒有這婚事的公佈,他還不著急了。」

    「靖王妃與他的孩子都在宮裡,他不著急,那是假的。誰不知道八年來,他為了靖王妃至今未再娶。說起來,他還真是長情啊,與離非癡情相比有過之無不及啊。」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西涼國復國有望了!」國師眉開眼笑地恭喜道。

    「欲馭天下,獨琪不可!欲馭天下,獨琪不可啊!沒想到,這天諭中的琪,居然是蘇媚兒。」顏善烈緩緩道,鷹隼般的灰眸漸漸地露出銳利的光。

    皇宮後院,無涯子的寢宮外室。

    蘇媚兒張開雙手,由宮女和裁縫給自己量體裁衣,定做喜服。弄完這些繁瑣的事之後,蘇媚兒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回想起自己這兩世做人,前世是嫁給了莫梓龍了。婚禮是最簡單的,潔白的嫁紗一套,他親手給自己戴上花環,就牽著自己的手在教堂宣婚誓,許下生生世世愛的承諾。直到如今,她也依然覺得那份記憶是最完美的。

    今世的婚禮,上次是與鳳厲靖,那算是恐怖的一次經歷,白天是被迫和鳳厲靖拜堂,洞房花燭夜出現的卻是莫梓龍,當時,她差點死在莫梓龍的手上,魂斷婚床香消玉殞的了。

    現在與無涯子的婚禮,顏善烈象真的要為他們舉辦似的,一切都按習俗,按部就班、繁文縟節一樣也沒缺,那些彩禮彩金啊什麼的,因為沒有娘家,就由皇后暫為代收,每一樣都按西涼國的皇家禮數辦,顯得非常隆重。15019264

    弄得小炫彤天天把這些當熱鬧看,高興得很。

    「娘親,您跟無叔叔成親之後,我就要叫無叔叔為爹爹了?」小炫彤笑米米地說。

    蘇媚兒摸了摸孩子的頭髮,笑道:「你喜歡叫什麼都可以。離非,你覺得呢?」

    無涯子坐在桌子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隨小彤喜歡。」聲音還有些低低的沙。

    小炫彤跑到無涯子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叫爹爹。我想叫爹爹。上次有個不要臉的想……。」他的悄悄話還沒說完,蘇媚兒已擰著他的耳朵把他扯走:「快去練字。不把萬字貼抄完,什麼甜品都不做給你吃。」她可不想小孩子將鳳厲靖的事說出來,讓無涯子替自己擔心。

    皇家的婚禮有多豪華,看現在的西涼國瑪達都城就知道了。幾乎整座城池都是披紅掛綵,鑼鼓喧天的喜樂,在吉時就開始奏響,帶著長長的迎親隊伍,繞著整座都城中心的主街道走了一圈,然後才再繞到皇宮後院,把身穿喜服的蘇媚兒,以及身穿紅衣的炫彤迎進十八抬大紅花轎上面。

    無涯子的眼睛看不到,上面覆著一條紅綢帶,騎在高頭紅馬上,身穿大紅喜服,面如冠玉,馬在走動時,因為飄動的紅綢帶而顯得更加灑脫、出塵,衫得他更加丰神俊朗。

    「小彤,無叔叔怎麼樣?」蘇媚兒鑽進寬大的大紅轎內,問坐在旁邊的兒子。非非非兒兒。

    今天一身紅艷的小炫彤也如行走人間的小妖孽,精美紛嫩得令人想狠狠地蹂/躪他的小臉蛋。當然,宮內那些小宮女欺他是小孩,這樣做過的,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他的小報復,不是在人家的衣兜裡放毛毛蟲,就是死老鼠,要不,就是把蟑螂直接拍在宮女的臉蛋上。

    聽到娘親這樣問,小炫彤便高興地說:「無叔叔真的好英俊。」

    「有你的親爹爹英俊嗎?」一把邪氣的聲音在轎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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