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厲靖眼明手快,一手拔劍護身格開駑箭,另一隻手帶著蘇媚兒往馬身側邊躲。舒骺豞曶而黑色高大駿馬就沒法躲過這些駑箭了,好幾支直入馬身,被箭射中的馬負痛慘嘶一聲,受驚地拚命往前狂奔而去,韁繩不幸纏中了蘇媚兒的腿,把她從鳳厲靖的手裡猛地帶出來拉倒在青石板上。
蘇媚兒失聲驚叫,驟然感到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痛。她內力已失,完全與常人無疑,這時候根本就無法躍起身子脫離險境,只能眼睜睜地被馬拖著走,心底不甘地想:此命休矣。也不知道這群忽然冒出來的笨蛋是誰?是來搞暗殺的?還是來救她的?
耳邊聞見「錚」的一聲,腳上一鬆,馬蹄聲頃刻之間遠去。她人還沒起來,幾支駑箭兇猛地接踵而至,對方竟是要來殺她的。這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腰間已被人抱著就地滾開,眼前是熟悉的彩錦長衫顏色,鼻息是熟悉的氣息,還有粘稠的液體從他肩頭流了下來,那裡正插著一支細長的箭矢,流出來的血帶著濃郁的腥臭味,是淬了毒的駑箭。
沒想到救她的人居然是鳳厲靖。沒想到他居然擲出自己的龍吟劍斬斷韁繩;更沒想到他還飛身上前因護著自己而受傷。
「把那些賊人擒來,一個都不放!」鳳厲靖低沉的嗓音帶著冰冷的盛怒,隨即吞下一顆藥丸。
那幫刺客一擊不中,也不停留,躍起身子從兩邊的店舖上面逃走,靖府的親兵紛紛追去。
四周兵荒馬亂的聲浪漸漸遠去,蘇媚兒的腦海呈一片空白,全然忘了身後被馬拖傷的疼痛。
回到靖王府,鳳厲靖坐在府內的大廳,任大夫剪開他名貴的錦衣長衫,露出那支深深插進肩窩裡的毒箭,大夫飛快地拔箭、擠毒、敷藥、包紮。
自始至終,鳳厲靖口中咬著錦帕一聲不吭,眼神深深地望著從街道回來就一直沉默不語、神情複雜、眼神呆滯的蘇媚兒。
周圍一片死寂,靜得讓人心驚膽戰。
直到他的傷包紮好,便令大夫給蘇媚兒察傷。這時候,蘇媚兒才驚醒過來,感覺到背部有血浸透衣衫,貼著肌膚涼嗖嗖地痛。好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夠厚,減輕了一些摩擦,幾層衣服的後背全爛了。
下人帶著她去內室讓大夫察傷,一名親兵從外面快步進來:「報王爺,五個刺客被我們追到懷感廟前,已全部服毒自殺了。」
「可有查出是哪來的?」蘇媚兒聽到鳳厲靖問。
「沒有任何線索,只有從使用的弓駑上看出是南炎國改制過的。」說完,遞上一張血跡斑斑的弓駑。
片刻不語之後,蘇媚兒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把他們的屍體吊到城南門,暴屍一個月。馬上著人叫墨城主過來。」
「回王爺,墨城主已跪在府外請罪多時了。」另一把恭敬的聲音答。
蘇媚兒趴在床榻閉目,腦海裡不斷地重複白天發生的事。
那些人是南炎國派來殺她的嗎?不,不會是南炎國派來的。她痛苦地想。
她今天出府上街不過是鳳厲靖的一時心血來潮,有誰會天天在那裡玩雜耍就為了等她的出現?應該是為了暗殺風厲靖,因為只有他才天天要出城轉悠處理城內事務的。
這可是他的封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