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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百一十六章 各懷鬼胎 文 / 飽吹餓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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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大同江水,驟然被無數劈波斬浪的小舟打破。朱由檢他們當然知道,一旦在女真人渡江之前未能逃上福船,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了千餘步的距離,終於順利登上了停泊在南岸的福船。

    留守的水手趕忙起錨升帆,這艘六百料的大福船便順江水向下游駛去。此時正好有些偏東風,雖然那些小舟在拚命划槳追趕,但全憑人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上配有巨帆的福船,因此皆被遠遠地拉在後面。

    阿敏見朱由檢等人逃脫,倒也沒太放在心上。而且他也並未見過李貞妍,對於和親之事原也無可無不可。

    其實他此次領四旗大軍出征,頗有擁兵自重、吞併朝鮮之心。因為大汗努爾哈赤自從在寧遠被炮火擊傷,身體每況愈下,諸貝勒爭儲的鬥爭也因此越來越激烈和公開化了。阿敏做為努爾哈赤的侄子,從血緣遠近上來說,當然不如代善、皇太極、多爾袞等努爾哈赤的親兒子有優勢。

    但他也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那就是年齡較長,並且實力雄厚。他是鑲白旗旗主,他的親弟弟濟爾哈朗是正白旗旗主,兩個人聯手即可控制八旗四分之一的兵力。

    除此之外,阿敏還與大貝勒代善交好。代善是正紅旗旗主,他的長子岳托是鑲紅旗旗主。阿敏和代善聯手,即佔據了八旗的半壁江山。

    女真人的繼承習俗與漢人的「嫡長子繼承製」完全不同,基本上是誰拳頭大誰就說了算。努爾哈赤最早屬意的繼承人是長子褚英,但由於褚英過於急躁,威脅到了努爾哈赤的地位,竟被殘暴的親爹下旨處死。

    之後,太子的桂冠又戴到了次子代善頭上。可代善也犯了和褚英一樣的錯誤,不懂得鋒芒內斂,深為努爾哈赤所猜忌。而皇太極、莽古爾泰等貝勒也處心積慮地想把代善拉下寶座,好自己取而代之,因此只要有機會便要設計代善。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代善終於因為「與大福晉富察氏有染」以及「寵信後妻虐待前妻之子」這兩個有些可笑的罪名,被廢掉嗣位。總算他羽翼豐滿,為他求情的人很多,努爾哈赤才保留了他正紅旗旗主之位,沒有要他的命。但代善再想繼承汗位,那是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因此代善深恨皇太極、莽古爾泰、阿濟格等親兄弟,反倒對堂弟阿敏頗有好感。二人一拍即合,共同進退,此次出征朝鮮,便是由阿敏統四旗兵馬在外,代善則陪在努爾哈赤身邊,冷眼旁觀局勢發展。代善的如意算盤是,一旦努爾哈赤吹燈拔蠟,他憑借四旗大軍的支持,自可將那些勾心鬥角的兄弟們一網打盡,自己再次奪回大汗之位。

    不過代善沒想到的是,阿敏對他表面謙恭,實則另有打算。他深知八旗中以正黃旗和鑲黃旗軍力最強,即使是其他六旗合力,也不是這兩旗的對手。而且自己畢竟只是努爾哈赤的侄子,搶奪汗位勝算不大,還不如藉著這次征討朝鮮的機會,將四旗兵馬據為己有,在朝鮮自立為王。

    因此從一開始,阿敏就沒想著與朝鮮媾和。前些日之所以假意答應李倧,無非是緩兵之計。待大軍在柳京休整完畢之後,他是一定要繼續南下的。

    巧的是寧完我從成佛寺中逃出之後,遇到了來大同江南「打草谷」的女真騎兵,並連夜趕回江北送信。阿敏正好以此為由,大舉向南進犯。見朱由檢帶著李貞妍逃脫,阿敏冷笑一聲道:「不必管他們,繼續向漢城進發!跑了一個朝鮮公主,本貝勒要用十個,不,一百個公主來替代!」

    不過令阿敏沒想到的是,他的四旗兵馬也並非鐵板一塊,而最大的威脅竟是來自他的親弟弟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生性謹慎。自從他和阿敏的老爹、努爾哈赤的親弟弟舒爾哈齊因為欲與努爾哈赤分庭抗禮而被幽禁致死後,濟爾哈朗就被努爾哈赤「六親不認」的殘暴手段嚇壞了,繼而乖乖地聽命於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對這個乖侄子也很滿意,還讓他當了正白旗旗主。

    努爾哈赤權謀過人,他深知這兩個侄子當中,阿敏是對自己懷恨在心的。因此他暗許濟爾哈朗,只要阿敏犯錯被罰,則由濟爾哈朗接管鑲白旗。因此濟爾哈朗和阿敏早就貌合神離,無時無刻不在盼著阿敏出錯,而阿敏還渾然不覺。

    此次出兵之前,努爾哈赤有明確的旨意:只將朝鮮打服,廢除與明朝的冊封關係,轉到自己的陣營便可;不可將其剿滅,使蒙古諸部寒心。如今濟爾哈朗見阿敏公然抗旨,嘴上並不反對,心中卻大喜過望,立即派出心腹回瀋陽向努爾哈赤告密,自不細表。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福船上的朱由檢並不知道。見女真人並未窮追不捨,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連聲催道:「船再開快些,只有到了海上才真正安全!」

    鄭森等水手當然也想盡快逃離包圍圈,但大同江畢竟不是黃海。福船是典型的海船,主要以海風為動力航行,可在內陸的江河中根本就沒那麼大風,船的速度自然也起不來。幸虧是順流而下,要是逆水行舟,還真得用縴夫拉縴了。

    朱由檢急得心浮氣躁,坐在駕駛室中不停地向四周張望。明明已是初秋天氣,他卻仍是滿頭滿身的大汗。

    李貞妍細心地為他擦去額頭的汗水,微微一笑道:「殿下,心靜自然涼。女真人不是沒有追來麼?咱們就要離開朝鮮了,您還是欣賞一下沿岸的風景吧。」

    這時朱由檢才覺得有些失態,忙憨憨地一笑,與李貞妍肩並著肩,望著緩緩向後流逝的群山出神。

    忽然他覺得李貞妍的肩膀在輕輕顫動,忙轉頭去看。只見李貞妍已是滿眼淚水,喃喃地道:「這次一去,貞妍恐怕再也不能回到朝鮮了!父親大人、王上,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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