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了過來,摸了摸問道:「這玩意怎麼用?」
楊敏忍不住一笑:「原來,你也有不會用的東西。」說罷。從我手中拿起銅飾,放到了四月的額頭上,過了一會兒,又揣到她的衣兜裡,轉身又朝前行去。
「好了?」我十分驚訝。
「好了!」
「就這麼簡單?」
「嗯!」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從做了術師以來,好像有些事。總是不自覺的就想的複雜了一些,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像古物的東西,總感覺好像是法器一樣,需要配合什麼陣法才能發揮出威力來。
這種想法有的時候的確是局限了自己的思維,有一種一葉障目的感覺。
眼前的起色城看起來,頗為壯觀炫目。但或許是因為眾人對這裡已經心生畏懼和厭惡,無人願意踏入。
「後面有路,不用進去,林小姐不用害怕。」楊敏回頭對著林娜說了一句。
楊敏說起來,是八十年代的人,不管她是否是「這裡人」,但留下來的記憶和認知,確定了她的世界觀和一些習慣,那個年代「小姐」還是敬語,而林娜顯然對此有些反感,怒道:「帶你的路就是,你才是小姐,老娘不是……」
楊敏微笑著繼續前行,行在島上,道路好走多了,眾人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從七彩城繞過,果然,見後面有樓梯直通上方,樓梯頗長,仰頭望去,不見頂端。
踏上台階的瞬間,楊敏問道:「你真的沒有興趣進去看看?」說著,用意頗深地看了看身旁的七彩城。島冬住技。
我淡淡一笑:「算了,這種興趣」還是不要有的好。」
說話間,懷中的四月打了一個哈欠,伸起了懶腰,一雙圓圓的眼睛睜開,左右看了看,滿臉的不解之色:「爸爸,這是在哪兒啊?難道是你和媽媽說的外面嗎?那我是不是能見到奶奶了?以前常聽爸爸說起。好想見見奶奶……」
「四月,我們還沒出去呢!」黃妍在一旁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四月急忙抬起一雙小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臉上露出吃驚的模樣,一副不小心說漏嘴的樣子。
黃妍看到她這模樣,露出了笑容。
我抱緊了她,在她的耳畔輕聲問道:「四月告訴爸爸,那個爸爸為什麼不讓你說這些?」
「爸爸……」四月看著我,猛地摟緊了我的脖子,「爸爸說,不想讓爸爸難做,我不能說的……」
「不想讓我難做麼?」我仰起頭看了看上方的恍似直通天際的樓梯,心頭泛起一絲茫然,他倒是想的周到,的確,如果是一開始遇到四月的話。得知這些消息,我肯定會難做的,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收留這個孩子,但現在,我對四月已經無法割捨了。
難做,應該有吧,但絕對不會成為障礙。
「爸爸,你生氣了?」四月小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
「嗯!」
黃妍伸出手,握住了四月的手,眼中泛起了淚光,嘴角卻帶著笑,說不出是難過還是開心,她只是低聲說道:「四月,你要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媽媽永遠是媽媽,爸爸也永遠是爸爸……」
四月盯著黃妍的臉,似乎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看了一會兒,伸出小手,在黃妍的臉上抹了抹:「媽媽,你哭了?」
「沒有!」黃妍搖頭,「媽媽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嗯嗯!」四月用力地點頭。
涼風吹過,蕩起她有些散亂的頭髮,露出了一張幸福的小臉。
爬樓梯,對於大多少身體比較胖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吃力的事,何況,胖子已經不能用比較胖來形容了,儘管,他是個靈活的胖子,在看似沒有盡頭的樓上,一路爬著,也是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
不過,胖子雖然在抱怨,腳下倒是不算慢,一直不曾落下步伐,除了汗出的比較多之外,也不見他露出體力不支的狀態。
順著台階一路向上,走了大半日之後,七彩城已經被我們拋在了腳下,從這邊望去,七彩城份外的好看。我有一次遺憾未能拍一張照片做為留念。
在望上行,七彩城已經消失在了霧中,只有淡淡的七色光芒將腳下的霧氣映出夢幻般的色彩,這邊行走,卻有一種踏在仙境的錯覺。
這裡沒有日夜,但行的遠了,下方的光線漸漸昏暗,霧氣也開始稀薄,從上方,居然透出點點星光來,雖然這星光是碧綠色的,和外界的行星不同,沒有清澈天空的感覺,只有朦朧濃霧中的一絲絲光點,卻依舊讓我們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行累了,眾人坐下休息,胖子把自己的胳膊用繩子和台階旁的護欄綁在了一起,說是怕自己睡覺翻身一個想不開跳下去,他的話,讓眾人不免一笑,心情輕鬆不少。
楊敏靠在一旁的圍欄上睡了,我也很是疲憊,背靠著台階中央直通上方的柱子上,閉目養神,黃妍坐在台階上,四月挨著她的身旁坐下,兩人低聲細語傳入了我的耳中。
「四月,現在可以告訴媽媽你的大名叫什麼了嗎?」黃妍問道。
「媽媽,你都猜到了嗎?」四月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
「嗯!」黃妍回了一句。
四月停頓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媽媽說,如果媽媽猜到了,就可以說了。」
「媽媽聽著。」
「我叫羅思月!」四月的話,讓我猛地睜開了雙眼,側目朝她望去,儘管心裡已經猜到,但當四月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我依舊是心神一震,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我沒有驚動她們,望著不遠處的黃妍和四月,靜靜地聽著。
黃妍伸出手,攬住了四月的肩頭,緊緊地摟著她,柔聲說道:「思月這個名字,是媽媽取的吧?」
「嗯嗯!」四月點頭,「媽媽說,她這一生,最美好的記憶,除去有了我,就是還沒有進入這裡的時候,和爸爸坐在沙地上看月亮了,她說,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的月亮有多美,我也好想看看月亮,媽媽,我們出去後,你能帶我去看嗎?」
黃妍沒有說話。
「媽媽?」四月抬頭朝著黃妍望去,「媽媽,你怎麼哭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黃妍抱的四月更緊了:「沒有,媽媽是高興,真是很高興,最喜歡做四月的媽媽了……」
「媽媽,我也喜歡你做我的媽媽!」四月也伸出小手,摟緊了黃妍的腰。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黃妍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十分激動的,我可以理解她,因為,我的心情也並不平穩。
羅思月……
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了許多了問題,其實,從一開始,四月所表現出來的親暱,和異常舉動,便顯露了出來,只是,我從來沒朝這方面想過,自然也難以得出結論。
還記得四月當初第一次見到我們,口中說的那些句話。
「你好年輕……」
「不叫我小妹妹,我還這麼小……」
「大爺是老頭……」
「就叫爸爸……」
原來,四月一開始就是來找父母的,她還這麼小,心裡一定承受了許多的壓力吧,每次,在我問她問題,她想回答又不能回答的那種糾結感,都讓人心疼,以前我還以為她有什麼顧忌,甚至有什麼目的,現在看來,她只是不想騙我,又不能說,我的話,應該讓她十分的難做吧。
其實,我早應該朝這方面思考了,因為我早已經發現,四月和我最初見到的黃妍有些想像,那個時候,有些嬰兒肥的黃妍,也是一張圓圓的臉,看起來帶著幾分可愛,只是後來她消瘦了之後,讓我忽略了這一點。
如今看來,四月應該就是我和黃妍的複製體,或者說「這裡的我和她」的孩子。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現在楊敏口中的那個男人,也已經確定了下來,應該也是我的複製體,另一個羅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