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的故事,對我來說,真假難辨,至少也是真假參半,我並不能能夠完全信任他,在他的信裡,對隨著木盒存放的玻璃瓶隻字未提,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的,我原本打算丟掉,想了想之後,還是留了下來。
胖子看罷之後,眉頭緊凝起來,過了一會兒,抖了抖信紙,遞給我,問道:「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拿手裡看。」我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隨後挪了挪枕頭,躺了下來。
胖子對我玩笑的話,沒有接茬,反而認真的問道:「你信了他的話?」
「你覺得能信麼?」我沒有看胖子,雙目盯著屋頂,隨意地說了一句,隨後從床頭櫃上拿了一支煙,叼到唇上,點燃了。
「奶奶的,這神棍一直都神神叨叨的,誰知道這寫的有是什麼鬼話,我是不信的,打死我都不信,這傢伙,別又搞什麼鬼吧?我不信他這麼容易就死了。」
胖子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我並未對此事發表任何言論,其實,關於劉二的話,我著實摸不著頭腦,他這封信,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他既然是茅山傳人,這奇門中肯定也認識一些人,不可能一個幫手都叫不來,即便真的沒有熟人,六年了,托人找也是可以的,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只在村子裡乾等著。
不過,他提到的哪只眼睛,應該不是作假,無論是在古墓中,我總感覺被人盯著,還是最後看到他從身體中刨出那隻眼球來,這都證明了那玉石眼球不同尋常,劉二關於玉石眼球的描述,即便不真實,估計也差不多。
我想了想,輕輕搖頭,又深吸了一口煙,輕聲說了句:「睡吧,明天還有事!」隨即躺了下來,關燈睡覺。
胖子的歎氣聲傳來,隨後,便換成了鼾聲,再後來,磨牙放屁,翻身,各種聲音傳來,我原以為他心中有事,可能睡不著,沒想到進入睡眠的狀態,比誰都快,我不禁苦笑,他娘的,今晚又別想睡了。
旁邊的床上,胖子十八般武藝表演了整夜,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終於困意壓過了耳朵裡的煩躁感,總算是睡著了。
我感覺好像剛睡著,便又被人喊醒了,睜眼之時,卻發現天早已經亮了,看一看表,已經上午十一點了,這一夜也不知道是怎麼睡的,或許是昨晚被胖子吵得睡的太晚的緣故,一覺醒來,居然都這個時候了。
扭頭看了看胖子的床,已經空了,樓道裡傳來了胖子的說話聲,不一會兒,屋門被打開,胖子提著飯,還帶了一瓶白酒,黃妍在他身後跟著,提著一袋衣服。
「你醒了?」黃妍看到我,抿嘴一笑,「衣服我給你洗了,剛干,先收起來吧,穿這個……」說著,她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些新衣服來,放到了床邊。
我看著有些頭疼:「黃妍,用不著穿新的,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知道,這每天換新衣服,哪裡換得起,再說,我的衣服還好,不破不舊的,以後不要給我買新衣服了。」
「沒事的!反正也沒幾個錢,我去逛街,看到了,順手就買了。」黃妍笑了笑,走到一旁,幫著胖子把飯菜整理到了桌子上。
胖子這個時候,插嘴道:「羅亮,你這是不識抬舉了,小嫂子對你這麼好,你不領情,還說人家,又沒花你的錢,你這就心疼了?」
「你閉嘴吧!」我瞅了胖子一眼,這貨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尤其是那賤賤的笑,實在是有些欠揍。
黃妍似乎已經習慣了被胖子這樣叫,低著頭,臉上帶著笑容,雖然,表情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卻已經不像昨日那般羞紅臉了。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草草穿好褲子,跳下了地,胖子盯著我胸口上的蟲紋,一臉羨慕,道:「這個就是蟲紋吧,真他娘有型。」
黃妍在一旁看了看,輕聲說道:「羅亮,這是你什麼時候紋的身啊?按理說,當兵的時候不讓紋身的吧?」
「回來之後的事。」我順口回了一句,同時瞪胖子一眼,胖子也算是半個奇門中人,讓他知道蟲紋,這沒什麼,何況,他早已經見過我用蟲。但是,黃妍與我們這行當無關,卻不好在她面前多提。
接觸到我的眼神,胖子訕訕一笑,果然不在提這個話頭,我隨意套了一件t恤,便去衛生間洗漱了。
洗漱完了,坐下來簡單吃了一口飯,和胖子兩人乾了一瓶白酒,腦袋略微帶一些暈乎,卻有一種舒適的感覺。
下午又睡了一覺,休整了一天。
翌日一早,我們早早的出發,原本我已經和黃妍說好,這次回來,就送她去車站,把她送回去的,結果,一提這事,黃妍便不說話了,胖子在一旁一個勁的打圓場,我真懷疑這吃貨到底收了黃妍多少好處。
最終,在胖子默默叨叨,黃妍無聲的抵抗下,無奈只好又帶著她上路了,這讓我多少有些尷尬,甚至是苦惱,胖子卻好似很喜歡我露出這種糾結的表情,一路上,笑得肥肉亂顫,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把你的肉收起來一些,別摔別人臉上。」
「這才叫魅力。」胖子恬不知恥的笑了。
去縣城的路,很是平坦,我腦袋貼在靠背上,又睡了一覺,再次睜眼,已經到了地方,提包下車,直接打了出租,將地址告訴了司機,很快,我們便被送到了地方,這裡,全部都是平房,一戶挨著一戶,成排而立,每一排中間,隔著兩米左右的路,也沒有什麼門牌號,便是知道地址,找起來,卻也有些困難。
我們中午就到了,一直找到傍晚,當日頭西沉,彩霞滿天之時,這才終於找對了地方。見到這位王先生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是平靜,並未否認,而且,直接告訴了我們,她認得喬四妹,也知道對方在哪裡,事情居然出奇的順利。
遇到這麼多波折的我,突然之間,感覺到好像有些不可信似的。胖子笑我就是受罪的命,事情變簡單了,反而還想受罪,這不是有病麼?
聽胖子這麼一說,我也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問題,也許是最近經歷了太多,神經有些過敏了吧,不由得傻樂起來,黃妍一直都不知道我在找什麼,但看到我笑,她的心情似乎也很好,跟著笑了起來。
連續幾個月,籠罩在我心頭的一絲陰霾,好像隨之淡去了一般,整個人都清爽了幾分。
王先生,五十多歲,長得衣服老實模樣,若不是他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那鼻樑上那架眼睛的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直務農的農村老漢。
不過,這位王先生一開口,便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說話的語速不快,卻帶著幾分書卷氣,倒是和我老爸有幾分相似。
他說,他的名字叫王天明,已經五十三歲了,和喬一城的父親算是老朋友。當我們提起喬一城之事,把前因後果和他講了之後,他唏噓不已,說喬一城自幼聰明,大學畢業後,做了一名普通的小學語文教師,但幾年前卻因為女朋友出軌,而和人打了起來,失手殺了情敵之後,逃到了礦上。
胖子聽王天明介紹過喬一城的經歷,胖子忍不住便罵起女人了,說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什麼水性楊花,害人不淺之類的,罵了一會兒,看到黃妍面色尷尬的厲害,這才補了一句:「小嫂子,我不是說你,你癡情多了!」
一句話,又把黃妍說了個臉紅。
我對胖子已經無奈了,當著王天明,我也不好多言什麼,便遞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如果他在胡說,我會找機會揍他。結果,胖子毫不在意,還是該說什麼說什麼。
王天明很是健談,再加上胖子這個話癆,這一聊,就是晚上十一點,後來胖子又出去買了一些燒烤回來,在王天明的家裡喝了半宿的啤酒。王天明單身獨居,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在酒桌上一口答應下來,明天便帶我們去見喬四妹。
聽到他這句話,我終於放心下來,心中,不免期待起來。不過,喬四妹住的地方,卻讓我有些意外,居然並不在這邊,而是在阿拉善沙漠地區的邊緣處,這讓我十分的意外。因為,喬四妹和爺爺與李奶奶是同一時代的人,即便她年輕一些,少說也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了,而且,聽王天明介紹,她好像還是一個人獨居,我當真有些不理解,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了,不過,一想到老爺子都八十四歲了,依舊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也就釋然了。
王天明的家裡,只有兩個房間,胖子把沙發搶了,王天明自然住自己的房間,另一間是客房,有兩張床,黃妍住下之後,我不方便進去,便只好打了一個底鋪。
胖子站起來翻身,從沙發上掉了下去,差點沒把茶几砸爛,弄得我這一夜,又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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