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夕形單影隻的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頭,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變成了靜止的裝飾,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物體,腦子裡只是反覆的重播著剛才看到的畫面,那樣漂亮的慕容淺淺,嘴角掛著令人心動的笑容,她一定是幸福的吧,因為有冷俊熙的寵愛,他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可真要是寵起誰來,就要把那個人寵上天。
她的嘴角無奈的勾出一抹笑容,這份寵愛曾經是屬於她的。
她又想起在馬場的時候,他和慕容淺淺之間的親密,旁若無人的說笑打球,以前哪怕是對著馮思雅,他都沒有那樣溫和過,他是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心裡很痛,因為她的心仍然堅固在他的身上,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轉移,不是不難過不失望的吧,哪怕這是她一手製造的結果。
砰。
一個人迎面走來,一下將失神的雨夕撞倒在地。
她頹然的坐在地上,手在石磚的人行道上擦破了皮,白嫩的皮膚上沾滿了灰白色的塵土,擦傷的地方透出一道道血痕。
「對不起啊,小姑娘,你沒事吧?」
有人扶起她,她便麻木的站起來,然後繼續毫無目的往前走、
「喂,小姑娘,你沒事吧?」那人連喊了她幾聲,她就跟沒聽到一樣,那人只好做罷,心想,這女孩子是不是傻了,可惜長得那樣好看了。
雨夕一直這樣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直到耳邊響起一聲尖銳的汽笛聲,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江邊。
江面上一片繁華,渡輪來來回回的往返著,排隊買票的人群一直排到大廳門口。
被這江面上的風一吹,她猛的醒了過來。
她當然記得這個地方,就是在這裡,她答應給他一次機會重新開始的,沒想到剛剛開始就已經是結束了,就像這渡輪一樣,只是在一個區間裡反反覆覆,終是到達不了最終的彼岸。
她站在欄杆邊,往事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中重現,所有悲傷的,快樂的,難忘的,甜蜜的……
「具具,你知道冰島上的星星為什麼會這麼亮嗎?」
「不知道。」
「因為這些星星就是人的眼睛,當它們在看著愛人的時候,眼睛就格外的亮。」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具具,美人魚為了擁有人類的腿見到王子,她要忍受每走一步就疼一步的痛苦。」
「如果我是王子,我就變成魚。」
「具具?」
「嗯?」
「沒什麼,只是想叫叫你。」
她的淚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像一隻哭泣的百合花,潔白晶瑩的花葉上流下清晨的露珠,那是它的眼淚。
一隻手從後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幾乎是驚喜的回過頭,淚眼婆娑的說:「具具。」
身後的人一臉疑惑,但馬上就換上一副嘻皮的神色,「你好啊,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雨夕往後退了一步,這個人她還記得,在馬場調戲過她又被冷俊熙揍了一頓的那個泰國人,好像是叫做烏托。
烏托剛才在車裡等紅燈,卻在人行道上看見了她,那驚艷的一抹顏色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眼球,這個小女人,有著不同尋常的美麗,讓他在馬場一見後就久久不能忘懷,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又見面了,用中國話說就是「無巧不成書」。
他將車子隨便找了個地方停下後就一直跟著她,直到跟來這裡。
雨夕見他笑得痞氣,不像是什麼好人,而且冷俊熙又打過他,他必然是記了仇,她低下頭就要從他的身邊借過。
他一伸雙臂攔住她說:「小姐,怎麼你不認識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可是為了你挨了一拳,這張臉整整腫了三天。」
她不說話,往右走了兩步,再次要離開他的禁錮。
他也往右一移,重新將她擋住,她往右,他也往右,她往左,他也往左,這樣來來回回很多次,他終於失去耐性,一把將雨夕攔腰抱起,用不正宗的英語說:「寶貝,看來你要跟我走一趟了,我們泰國人可不喜歡自己看中的東西最後白白飛掉。」
「放開我。」雨夕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可是卻抵不過他的蠻力,他抱著她三步兩步的走到岸邊,一輛車子從不遠處開來停在他的身側,他將雨夕往後座上一放,自己也坐了過去,按住她掙扎的雙手,笑說:「寶貝,我帶你去見識一下你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東西。」
雨夕瞪著他,知道此時呼救和求饒都是無用的,她慢慢冷靜下來,然後觀察著車中的裝飾,這是一輛軍用式吉普車,雖然做了修改,但是仍能看出車裡配有槍支武器,而且那種硝煙的味道,她用鼻子一聞就能辨別出來質量好壞。
上乖的武器,上乖的彈藥,看來這個烏托的身份不一般,再看那個開車的大漢,也是一個典型的泰國人,彪壯結實,眼露凶光,雨夕在心中判斷,泰國那邊離金三角很近,多數人做軍火和毒品的生意,如果沒有意外,這個烏托也是黑道中人。
如果是黑道的,是不是可以用那個人的名字來恐嚇一下。
「這車上裝備的是改裝過的m134迷你炮機槍,就在我的腳下。」雨夕面對烏托色迷迷的眼睛,鎮定的說道。
「哦?」烏托顯然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憑氣味就分辨出他車裡隱藏的武器裝置,而且還可以準確的說出武器所在的位置。
「小姐懂得不少?」
「因為我是慕容雨痕的女人。」雨夕定定的注視著他,故意加重了慕容雨痕兩個字,果然見烏托的臉色一變,驚訝,驚恐,懷疑……
「你說你是慕容雨痕的女人?」他上下打量著他,「我怎麼相信?」
「我可以告訴你他的電話,你把電話打過去問一問就知道了。」雨夕熟練的說出一串號碼。
烏托當然不會愚蠢的去打,他坐回椅子,盯著她絕美的容顏,忽然像狐狸一樣的笑道:「如果是這樣,我就更不能將你送回去了,慕容雨痕的手段,我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