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快,他便離開了她的唇,
雨聲不斷,篝火燒得辟啪作響,他久久的凝視著那火光,久久的陷入一片恐慌——
早晨,寧之回來的時候,手裡拎了一隻野雞。
這樣的雨天,虧他能抓到獵物,他見妙涵正面朝著洞壁躺著,身上的衣服早就穿戴整齊,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然後坐在洞口開始收拾那隻雞。
他從小就受過嚴酷的訓練,曾經被扔在原始森林裡一年,所以,他在這方面的生存能力很強。
他將那隻雞收拾乾淨,然後放到火上去烤。
森林裡頭有一片鹹水湖,湖水被曬乾後,石頭邊凝聚了很多白花花的鹽粒,他取來一些塗抹在野雞上,使它吃起來更有味道。
妙涵其實一直沒有睡,而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對面的牆壁,牆壁上映出他的影子,被拉扯得又高又大。
他的每個動作她都看在眼裡,心裡湧上濃濃的甜蜜。
不知過了多久,那影子站起來緩緩向她走來,她急忙閉上眼睛。
「妙涵,餓了嗎?起來吃點東西。」他搖了搖她的肩膀。
她想假裝聽不見,可最後還是坐了起來,無奈她確實是餓壞了,將近一天的時間裡滴水未進,早就飢腸轆轆。
「先喝點水。」水是采自附近的泉水,沒有盛水的器皿,他找了個大葉子盛在中間。
妙涵一聲不吭的喝了水,他又撕了個雞腿遞給她。
這雞腿烤得外酥裡嫩,看起來就很有食慾,他不但野外生存的本領高超,連廚藝也是一流。
見妙涵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手裡的雞肉,寧之也覺得心滿意足,他自己吃了一塊,然後把剩下的包了起來。
午夜的時候,他在洞的另一側找了塊沙地躺下,其實他一直也沒睡,而是偷偷的看著另一面睡著的妙涵。
不知過了多久,他望著洞外的雨幕正出神,就聽妙涵在那邊說:「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大哥會保護我。」
其實她一早就知道,如果回到冷俊熙的身邊,不但是冷俊熙,炎天洛也會小心的保護她,可是她就願意這樣傻傻的跟著他東奔西跑,吃苦受累都無所謂。
他何嘗不也明白這點,但是心裡卻自私的不想把她送回去,他知道,一旦回到她的世界,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
空氣裡半天的沉默,那堆火快要燃盡了,火光微弱的跳躍著,就像人心中的希望,就算曾經熱烈過,最後依然免不了熄滅的命運。
寧之感覺到嗓子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幾次要開口都無法發出聲音,最後,他轉過頭去,面朝著牆壁,用生硬的話語說道:「好,明天我們就往回走。」
「嗯。」妙涵淡淡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一滴淚水自眼角滑落,滾進鬢角的髮絲裡。他,沒有留她……
她想起當初雨夕曾告誡過她的話,寧之這樣的男人不適合她,是她太傻了、、。
說起雨夕,她也隱約感覺到,她現在過得並不好,因為她在慕容羽痕的身邊,而俊熙哥哥呢?
她很擔心他,她想回去看一看。
而對面這個男人已經讓她心冷了,從此以後,或許彼此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會相濡以沫,只會相忘於江湖。
這個黑夜似乎格外的漫長,因為兩個人都是一夜未合眼,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天已大亮。
寧之果然帶著她原路返回,他依然在前面開路,她踩著他的腳印跟在後面。
下過雨的路格外的不好走,他不時的回過頭看她一眼,她卻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這樣走了兩天,終於看到了森林的出口。
前面的道路上停著幾輛車子,整齊有序的排成一列。
「妙涵。」寧之臉上驟然緊張起來,一把抱過她藏到樹後。
對方很可能是羽痕的人,讓他們發現就慘了。
而妙涵偎在這熟悉的懷抱裡,心卻情不自禁的飛遠,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不管是什麼慕容羽痕,還是這個抱著她緊張的男人。
「那是天洛哥哥的人。」妙涵推開他的懷抱,其實他是知道的吧,如果是慕容羽痕的人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只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再抱她一下。
懷中倏然一空,他的心也落到了低谷,無盡的淒涼與落寞填滿了他的懷抱。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樹後面走出去,走向那些人。
帶頭的果然是炎天洛,他一看到妙涵,頓時大叫著招手:「妙涵,妙涵。」
妙涵欣喜的向他跑去,這許多日的奔波,她真是太累了,突然看到親人,她心中強撐著的那股堅強也隨之消散。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低沉的就像是山洞裡的流水。
「如果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肯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