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夕一把抓住冷妙涵的手,剛才還平靜如水的臉上像是湖泊被石子打破了寧靜,那樣急不可耐的問道:「他是不是有一把刀,刀鞘上刻著一隻雕,下面還寫著『寧之』兩個字?」
冷妙涵正納悶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一邊點頭一邊說:「雨夕,你該不會是認識他吧?」
「妙涵,忘了他,他不適合你。」她的樣子像是怕她不肯答應,眼神無比懇切的祈求著。
「雨夕,你在說什麼啊,你真的認識他?」冷妙涵反倒有些高興,興奮的說:「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你跟我講一講好不好?比如他是什麼地方的人,他是做什麼的?……」
「妙涵,他是殺手。」雨夕打斷冷妙涵的滔滔不絕,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斂去。
「殺手?」冷妙涵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她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身份,在停車場裡被人追殺,手裡使用靈活的長刀,對槍支的無懼無畏,是啊,他怎麼會是那種正經人,可是她最多也就想到他是黑社會,沒想到,他竟然是殺手。她沒有見過真正的殺手,但是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殘忍無情,殺人不眨眼的。
他的眼睛那樣乾淨漂亮,他的十指修長,他笑的時候,猶如鄰家男孩,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殺手?
不,她不信。
冷妙涵搖著頭,還抱有一絲期待:「雨夕,你是逗我的吧?」
「妙涵,我逗你做什麼?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和他有聯繫了,忘了他吧,那種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雨夕真是擔心死了,早知道她那幾日的消失是和寧之有關,她一定會讓冷俊熙想方設法找到她。
妙涵垂頭想了半天,最後淒然一笑:「我想忘,可是怎麼忘呢?」
「只要不再和他見面,你一定會忘記的。」
「那你呢?當俊熙哥哥那麼對你,你忘記他了嗎?」冷妙涵的話雖然直白,但是正說中了雨夕的痛處。
她不禁垂下頭去,臉上浮起一絲憂傷。
「對不起啊,雨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自己。」冷妙涵對自己的口不擇言很是懊悔,她絕對沒想要提到她的傷心事。
雨夕搖搖頭,「沒關係,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但是你不一樣,趁著還沒有深愛,就早點抽身吧。」
這時,護士進來給雨夕量體溫,冷妙涵急忙將她扶在床頭坐好。
她真是太瘦了,手碰著她,幾乎可以摸到硬硬的骨頭。
「雨夕,你是怎麼認識寧之的?」冷妙涵好奇的問。
那段過去她怎麼跟冷妙涵說呢,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當初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因為身體虛弱,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講完。
冷妙涵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心疼、震驚、氣憤、無奈,到最後,她握著雨夕的手,眼淚含在眼中:「雨夕,你原來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還口口聲聲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傻瓜,是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怎麼是你的錯?」雨夕拍拍她的手,感覺有些累了,她見冷妙涵在發呆,於是便說:「我的兔子還在家裡,妙涵,你去幫我喂一下吧。」
雨夕把鑰匙遞給她。
冷妙涵接過來,將鑰匙攥的緊緊的,她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望著她的眼睛說:「我以後不會再想他了,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你放心吧。」
雨夕只是笑笑,感情這種事,怎麼是口頭說忘就能忘的,但她相信,只要寧之不再來找冷妙涵,這個丫頭應該很快就會把他忘掉,初戀固然是美好的,但也只是情竇初開而已。
冷妙涵從醫院裡出來,正是晚上七八點鐘的好時候,大街上十分熱鬧。
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只玩具小貓,輕輕的用手指點了一下它的肚子,小小的紅心就亮了起來,她對著它傻笑了一會,然後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寧之,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吧?
寧之坐在臨窗的椅子上,今天的天氣多雲,月亮只露了一下臉就被大片的雲彩擋住了,他靜靜的凝視了很久,久到身後站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出來。
一把冰冷的匕首擱在他的脖子上,他轉過頭,平靜的說了聲:「小天,別玩了。」
小天將匕首拿開,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說:「如果我要殺你,你已經死很多次了,做為一個殺手,你應該清楚,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分神。」
寧之沒有言語,依然看著窗外,烏黑的髮絲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他整個人安靜的像是雕像。
「你在想那個女孩?」小天玩著手裡的匕首漫不經心的問。
「她是誰?」寧之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
小天手拄著下巴,跟他一起望天。
「你現在是不是特能體會當初林楓的心情,可是與他不同,他喜歡的是天帝的女人,而你喜歡的是敵人的妹妹。」
「小天,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樓上丟下去。」寧之威脅道。
「得了,得了,忠言總是逆耳的。」她站起身:「幾位專家已經到齊了,天帝讓你過去一下。」
「天帝要開始行動了?」寧之皺皺眉頭。
「嗯。」小天攤攤手:「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勢在必得。」
「為了一個女人,他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寧之表示不解的同時卻換來小天一個白眼:「早有一天,你也會像他一樣,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會嗎?」寧之自嘲的一笑:「那個人還沒出現。」
小天扔給他四個字:「自欺欺人。」
寧之細細的咀嚼著這句話,他真的是在自欺欺人?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