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不由放柔了聲音,「憐聲,我們是有事情去,帶著你不方便,所以,留在這裡可好?」
也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嬌羞柔軟,讓鳳炎不由自主地觸動了內心裡最最柔軟的那根弦。
更何況,憐聲當初是跟著自己過來的,因為對她也有喜歡之情,所以,才會柔聲細語。
「可是,這裡太危險了,鳳炎,你知道,我害怕的,我真的害怕。」
憐聲說到這裡,彷彿真的是感覺到了那份恐懼,連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鳳炎的眉頭微微地蹙了一下,事實上,讓憐聲留在這裡確實是不太方便,也不知道這家客棧會不會安全。
可是,她們都是夜行人,等一下要飛簷走壁,帶著憐聲那該有多麼的不方便?
「不行,你不能夠跟著一塊兒去。」
彷彿知道鳳炎在說什麼,祁紫嵐走到了鳳炎的身邊,一把就將鳳炎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眉目之間卻帶著一絲深深的不耐煩。
他剛才因為憐聲打斷了他和鳳炎之間的親暱此刻心裡還有一些隱隱的不耐呢。
祁紫嵐對憐聲並沒有太過關注,只知道這一路上,她一直跟在後面。事實上,他對除了鳳炎以外的女子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可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他已經感覺出了眼前的這個女子至少沒有什麼修養。
而當此刻,她對著鳳炎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的時候,他的心頭不由帶上了一絲厭煩之情。
要知道他們並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有事情去做啊,那家客棧到底有多麼危險,誰也不知道,就這樣帶著一個什麼也不會做的人,那該有多麼地不方便。
憐聲聽見了祁紫嵐這樣的一句話,不由紅了眼眶,那朦朧的眼眸仿若是泫然若泣的模樣。
這副模樣若是其他的男人看見了,必定是勾動心魂了,只是,祁紫嵐彷彿依然沒有看見,只是冷著聲音繼續說:「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家客棧裡,哪裡也不要去,我們幾個時辰後就會回來。」
幾個時辰?憐聲嚇得臉色都是刷白了,一想到之後的幾個時辰,她要一個人面對,心裡便是惶恐不安。
「紫嵐,你就別嚇唬她了。」鳳炎笑著推了祁紫嵐一把,然後看著憐聲,「要不,讓殷離央留下來可好?讓他陪著你,我也會放心一些,你也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不行。」
異口同聲的兩個男人的聲音,鳳炎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殷離央竟然出現在了門口,他依著門框,一幅慵懶的模樣,那雙妖孽的眼眸盯著鳳炎。
「正是最需要人的時候,你竟然讓我留在這裡?小炎炎,你腦袋沒有壞吧?」
殷離央一邊說著,一邊邁著修長的雙腿緩步進來了,看著鳳炎,清冷的眉目之情顯然帶著一絲不悅。
鳳炎不說話,她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此去凶多吉少,誰都無法預料會遇上什麼事情,只是……
「殷離央,憐聲在這裡確實也不放心,難不成你帶著她去那裡……」
「休想。」
還沒有等鳳炎將話說完,便被殷離央打斷了,他的聲音近乎粗暴,「鳳炎,什麼時候你成了如此心慈手軟的人了?我們帶著這樣的一個廢物幹什麼去?那明顯地是拖我們的後腿,等一下緊要關頭,連自己都要難保的時候,該怎麼辦?難道是先救她,再來救我們?」
殷離央顯然有些激動,他也難得看見鳳炎有這樣猶豫不決的時候,這樣的鳳炎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鳳炎。
他自然知道原因,在過去的兩年裡,鳳炎對麒麟幾乎是寸步不離,而此刻,已經離開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她該是多麼想念麒麟了吧,因為剛才在街上,他就不經意地瞥到了鳳炎看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微微出神。
只是,最最母性氾濫,也不能夠做出這樣一個不明智的決定是不是?
鳳炎的臉色沉了一沉,心裡不由也開始埋怨起自己來了,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如此地婆婆媽媽?她抬頭看著憐聲。
「憐聲,留在客棧,這裡不會有危險,你大可安心地住下來。」
此刻,鳳炎說話,一字一句都是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殷離央全身的緊繃這才舒緩了下來,不錯,鳳炎就應該這樣,她是他們的頭,任何事情的決策者。
憐聲終究是不開心,剛剛明明鳳炎已經快要同意了,如果不是殷離央地突然出現。
殷離央,這個男人真是可惡,憐聲狠狠地將殷離央的名字在自己的嘴裡狠狠地咀嚼了幾遍,又吞下了自己的肚子裡,終有一天,她必定會讓他刮目相看。
這樣想著,心裡不由是恨恨,可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鳳炎,讓你為難了,我剛才的想法確實不對。好,你們去吧,你放心,我會在這裡等候。」
她說著,還抬起頭,衝著鳳炎輕輕地笑了笑,那樣燦爛的笑容,讓她的整一張臉立刻變得生動鮮明瞭起來。
她對著祁紫嵐輕輕地彎了一下腰,「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
然後轉身便出去了,只是,她的眼神對上殷離央的臉的時候,裡面是複雜的情緒。
殷離央都沒有看憐聲一眼,他只是看著鳳炎,「我們來商量一下,等會有可能遇到的情況。」
門外,憐聲的腳步微微停留了一下,然後便繼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只是,在那一刻,她的臉色陰沉可怕,那眼神中的恨意會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冷顫。
子夜時分,外面已經是寂靜無聲了,一行七個人早就已經在鳳炎和祁紫嵐的房間等候良久了。
悄無聲息地推開了窗戶,殷離央率先躍了出去,跳上了屋頂,隨後是淚彌殤和霍莎,然後是景天、小寒,之後是鳳炎,最後才是祁紫嵐。
黑夜中,七個人動作矯健,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他們飛快地掠過了屋頂,然後在大道上疾奔,很快便到了前一個晚上到的那家客棧。
夜色中,那客棧看上去是那般的安寧,仿若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熟睡之中。
殷離央衝著身後的幾個人做了一個手勢,很快,七個人便分開了。
淚彌殤是搜查客棧後面的主人房,一轉頭,看見霍莎朝著廚房而去,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還是轉過了身子,尾隨著霍莎而去。
鳳炎和祁紫嵐是直奔樓上的房間的,這裡此刻也是靜寂一片,彷彿什麼人也沒有,只是,當真正地在房門前駐足凝神細聽的時候,便能夠聽到房間裡面此起彼伏的鼾聲。
兩個人四處先看了一圈,沒有想到今天客棧的聲音竟然是如此地火爆,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注滿了人。
不敢在屋頂上停留,而是潛入了第一個房間,也就是那個可以容納五個人的房間。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地趴在了床底下,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凝視著窗外。
從前一晚的情形來看,若有人想要進來,那麼必定是從窗口翻越而進。
時間緩緩地流走,外面悄無聲息地,房間裡依然沒有什麼動靜。
難道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錯覺,或者真的如同殷離央所說的那樣,真的做了一個噩夢。
不,絕對不可能的。
鳳炎繼續打起精神,正在這時候,窗戶好像緩緩地被推開。
那聲音很輕,若不是留神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
祁紫嵐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鳳炎的手,那是在提醒鳳炎人來了。
鳳炎反握了一下祁紫嵐的手,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
窗口陸續跳進了幾個人,動作輕盈,落地無聲。
所以,那天那天,她們在隔壁才會聽不到一點的動靜吧。
按照這樣的動作,若不是練上三年五年,根本就是打不到這樣的水平與能力的。
只見那幾個人分別走到了床前,鳳炎剛在心裡說了一聲不好,便已經看到了那些人的手指微動,然後很快背著床上的人,不,應該已經是屍體了吧,從窗口躍了出去。
整件事情的發生,前後幾乎是在眨眼之間,鳳炎都來不及從床底下躍出來,整個房間已經是空無一人。
鳳炎的臉色陰沉,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攥住了,連指甲已經嵌進肉裡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簡直是太恐怖了,是不是所有在這裡住店的人都會被這樣弄死,那麼屍體呢?那些屍體是不是被埋在了河邊?所以兩邊的植物才會如此的茂盛蔥綠。
此處已經不易久留了,因為說不定,客棧裡的夥計馬上就會過來打掃,然後怎樣呢?將那些人的財物據為己有?
「我們趕緊離開此地。」
鳳炎拉了一下祁紫嵐的手,也從窗口躍了出去。
看到了景天和小寒,殷離央也從西邊走了過來,應該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感覺吧。
沒有看見淚彌殤和霍莎,想到霍莎的地點是廚房,鳳炎便衝著殷離央招了一下手,示意景天和小寒去後面幫助淚彌殤。
其實,之前並沒有廚房的檢查安排,甚至當鳳炎這樣提出來的時候,幾個人都否決了。
但是,鳳炎說,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他們的包子做的特別好吃。
「小炎炎,說到底,你整一個吃貨,你想要滿足心裡的惡趣味?」
殷離央半是嘲諷半是取笑,鳳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