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人哪裡還敢轉頭看著外面,只是跪了下來,對著淚彌殤不停地磕頭。
「好漢,饒命,好漢,求……」
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淚彌殤一腳踢飛了,身子飛上高空,只是被籠子阻攔,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掉了下來。
那男人早就已經暈了過去,不會說一個字了,淚彌殤眼看著他那男人要掉落下來了,一伸手,手法既准又快,依然是兩隻手指直直地扣進了心臟。
一霎時,哭喊聲,慘叫聲,求饒聲都響成了一片。
對著這邊發生的一切,鳳炎似乎沒有察覺,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下。
她此刻完全能夠理解淚彌殤的心情,如果換了她,也許,她所做的比淚彌殤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眼睛依然是盯著連環,她就不相信了,他已經情難自控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會考慮讓欄杆擋住自己的事情。
她想,至少有一點,連環是成功的,那就是他確實羞辱了淚彌殤,不過,他這樣做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得更慘,她鳳炎,絕對是可以想方設法,讓連環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也許真的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幫忙一樣,霍莎大概是不堪承受連環的重量,不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而連環似乎沒有察覺,他的整個身子依舊趴在霍莎的身上,那嘴原本是在啃噬著霍莎的嘴,逐漸下移著,移到了霍莎小巧的耳垂上,白皙的脖頸上。
霍莎的身子不由酥軟了,她嬌哼著,漂亮的大眼睛瞇縫著。
鳳炎的鳳眸也瞇縫著,那裡面透露出了危險的氣息,就在連環的手朝著霍莎伸去的時候,緋色玄鏈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纏上了連環的身子,然後霍莎用力一扯,便將連環捲到了自己的眼前。
連環正沉浸在溫柔鄉之中,他的手上還是那種酥軟的觸感,等到整個人感覺到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雙手已經被祁紫嵐抓住了。
連環一口氣都差點喘不過來了。
「放手,給本少爺放手,聽見沒有?否則我絕對有你好受。」
連環身邊的那些家丁全部撲了過來,只是,那身子都沒有沾到連環,祁紫嵐已經伸出手,一把就掐斷了那個人的脖子,其餘剩下的人驚叫著,早就逃散了。
鳳炎的一口氣就一直在胸口瞥著呢,現在聽見連環這樣說,冷笑著。
那邊景天和小寒也趕了過來,幫著祁紫嵐一起抓住了連環。
鳳炎後退了幾步,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細碎的寒意。
「連環,給我們將這玩意拿掉。」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連環的額頭都是細細的汗水,一顆心懊悔得要死。
早知道這樣,何必顯擺呢,好吧,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現在該怎麼辦?
其實,心裡一直是知道,一旦落在眼前這些人的手裡自己必定是死了的,特別是這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真的是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嚥下去。
不,不能夠,絕對不能夠就這樣死了。
「女俠,對不起,女俠,饒命啊,求你饒命。」
鳳炎冷笑著,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有幾個人能夠灑脫?就是這個趾高氣揚的男人,現在也是毫無骨氣地求饒。
「可以呀,要想讓我們放了你也是可以的。」
鳳炎淡淡地笑著,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放了你?你做夢去吧,你將霍莎整成了這般模樣,現在竟然讓我放你?
「真的?」
連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刻,滿臉的喜形於色,他喜不自禁地喊著:「謝謝女俠,謝謝女俠。」
原本就是細小的眼睛,這一刻開心地只剩下一條線了,是真的沒有想到,絕對沒有想到啊。
「你將我們放了。」
連環微微遲疑了一下,如果放了他們,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他沉吟著,不敢開口說話了。
「你看,只要放了我們就可以了,我們並沒有其他的要求啊。」
鳳炎循循善誘,語氣也是不自然地低柔了起來。
那邊淚彌殤已經將在籠子裡的連府的家丁全部殺死了,此刻,一隻手血淋淋地站在鳳炎的身邊。
只是,聽見了鳳炎對著連環的話,淚彌殤的神情依然是冷漠的,似乎在說一件完全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他自然明白,鳳炎必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的,她鳳炎也是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否則不會明明竭力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可是,她垂在身側的手卻是幾不可見的顫抖著。
「真的?」
說到底,連環還是不敢相信,這天上哪裡會有掉餡餅的事情?對於自己來說,鳳炎她們放了自己,簡直就是比掉餡餅還要困難。
「是。」
身後的女人依然是漫不經心的口味,他看不透她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可能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他唯一能夠判斷的就是她的語氣,自己是作為要挾,還是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
連環狠狠咬牙,反正生死就在此一搏了。
「好,我同意。不過,開關只有我知道,你們必須放了我,我才可以去控制。」
蓮花也算是老奸巨猾之人,就這樣為自己留了一手。
「你在做夢吧,要是到時候,你管自己跑了,那我們怎麼辦?」
豈不是連哭都是沒有機會了嗎?
鳳炎直接拒絕了連環的話,轉頭看著祁紫嵐,眼睛深邃,後者衝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手上開始用力。
連環瞬間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只是,一會兒的時間,那種疼痛已經朝著全身開始蔓延,彷彿到了身上的每一個趾端,他倒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女俠,手下留情啊。」
連環苦著臉,這會兒只是不停地說好話。他那時候想的便是,女人果真還是有婦人之仁,別看身後的那個女人,看上去是冷冰冰的,心狠手辣的那種,只是,自己幾句好話說下來,她便軟了心腸,要放了自己。
「趕緊。」
祁紫嵐的手就在連環的肩膀上,陰冷地說:「我警告你,我的手可是不長眼睛的,不要惹著我不高興,那麼直接就將你『卡嚓』一下……」
祁紫嵐一邊說著,一邊還在連環的脖頸上比劃了一下。
連環只覺得瞬間呼吸困難,那一刻腦中竟然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就此就要死掉了?
不,不能夠死的,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呢,怎麼可以就此離開?
「別,別。」連環忙不迭地開口,其實,臉上早就嚇得一片刷白了,甚至額頭的冷汗又開始出來了。
他從小就是飛揚跋扈的,是連家的人當做手心裡養著的,誰也沒有給他臉色看過,更加不用說受這樣的委屈了。
連環早就已經嚇壞了,其實,雙腿都已經開始發顫,若不是祁紫嵐死死地箍住了連環的雙手,他早就已經滑下去了。
「快。」
祁紫嵐的聲音越來越陰冷,那樣冷冰冰的聲音,讓連環更加害怕了,他抬起頭,叫了一個家丁的名字,讓他趕緊去轉告游福,按了籠子的開關。
游福,鳳炎的嘴裡輕輕咀嚼了一遍這個名字,嘴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名家丁一直在旁邊看著,苦於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一聽連環這樣說,自然是屁滾尿流地衝了出去。
所有的人全部安靜了下來,四周被籠罩了一層寂靜,誰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驚擾了這份安寧。
霍莎已經倒在地上睡著了,那藥量太多,大概她是難以承受。
淚彌殤如血的眼睛就這樣一直盯著霍莎,眼神中是複雜的神色。
終於聽見了籠子上升的聲音,祁紫嵐和景天原本分開抓住連環的雙手和雙腳,此刻,兩個人配合默契,一把就將連環脫了出來。
似乎視線一下子變開闊了。
沒有了束縛,鳳炎的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淚彌殤卻是直直地看著霍莎,然後大步地走了過去,一把就將已經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抱了起來。
「霍莎,霍莎。」
淚彌殤不停地搖晃著霍莎的身子,可是,她似乎是真的睡得很熟,不管淚彌殤怎麼叫,都是沒有一點的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淚彌殤小心翼翼地將霍莎坐到了椅子聖,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直直地走到了連環的面前。
「解藥。」
那樣硬邦邦的聲音,連稱呼都沒有一個,若是換做以前,連環早就已經是怒髮衝冠,可是,這會兒他的小命都在別人的手上,他還敢說什麼?
「沒有……」
抬頭看見了淚彌殤黑沉如同雷雨時的天氣,那雙眼睛深不可測,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連環嚇得不敢再說下去了。
果然,淚彌殤的瞳孔迅速地瞇縫,那裡面透露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連環實在已經是嚇壞了,吞嚥了一口口水,卻被生生地憋在了咽喉處,咽又嚥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眼看著眼睛泛白,差點就要憋過氣去了。
淚彌殤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他怎麼會如此就輕易地放過了連環,便宜了連環,寬厚的手掌在連環的脊背上狠狠地就是一下,那口水這才嚥了下去。
淚彌殤黑漆漆的眼眸逼視著連環,聲音實在是陰冷極了,甚至一出口就帶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氣,讓連環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