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轉眼之間,原本空無一人的連府一下子冒出了很多人。
「抓賊啊。」
「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鳳炎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她原本想著慢慢地找了過去,如果霍莎真的在,那麼必定是會找到的。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找,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算不算是自己人生的一大敗筆?要知道這種打草驚蛇的事情,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做過。
唉唉唉,難道是自己老了麼?以後可怎麼混江湖啊?
「怎麼辦?」
祁紫嵐貼過來,在她耳邊輕聲地問著。
「撤……」
只是,這個字剛說了一半,卻已經看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如離弦之箭一半朝著底下如潮的人流衝了過去。
鳳炎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淚彌殤還是控制不住地出手了。
祁紫嵐顯然也知道了,他轉頭看了一眼鳳炎,裡面是濃濃的擔心。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鳳炎不得不跟著一起跳下去。
也許局勢尚在控制之中,因為幾個人並沒有打起來,淚彌殤站在那裡,冰冷的眼睛掃過了眼前的黑壓壓的人群。
為首的一個男子穿著青色的衣服,眼眸之中俱是寒意閃爍。
「不知道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他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鳳炎看到了眼底深藏的那股凌厲的氣勢。
「不好意思,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
對方的話語裡雖然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但是語氣卻是低沉委婉的那種,鳳炎並不想讓這些人懷疑,她心裡想著也許等著明天再做打算。
所以,她只是想要早些離開這裡。
沒有想到,她的話剛剛說完,那個男子的身後便有一個人跳起來。
「什麼叫做誤會?你不要告訴我,原本不打算朝著這裡走,只是不小心做了一個落腳點而已。」
鳳炎的眼睛驟然變冷,她的目光斜斜地掃了過去,在男子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那樣的眼神深處閃爍著冰冷的寒意,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男子只感覺到了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凍住了。
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鳳炎的厲害,又仗勢著自己這邊人多,更何況,連府的人根本就不是善類,於是,衝著鳳炎瞪了一下眼睛。
「看什麼看?也不想想你這樣的人竟然也配看本大爺,告訴你,你這種人就是給本大爺提鞋子都不配啊……」
「雲福,休得胡言亂語。」
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領頭的那個男子所打斷。
只聽見「啪啪啪啪」的幾聲清脆的聲音,然後是男子「嗷嗷嗷」地尖叫聲。
「是哪個小子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大爺……」
抬頭,看著眼前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那種凌然的寒意,那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望著自己,如同閃著寒光的刀劍一般,直直地往自己的心窩刺來,男子嚇得一下子噤聲了。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天哪,連著聲音也是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字一頓裡卻是殺氣。
男子不由被那樣凌然的聲音嚇壞了,他瑟縮了一下身子,一下子瞠目結舌的,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是在下沒有調教好手下,請這位大俠手下留情,放過他吧。」
依然是為首的那個男子上前來打圓場,言語之中已經是深深的誠懇,連眼神也和剛才的有所不同。
祁紫嵐這才放下了手,只是再次看向男子的眼裡已經是濃濃的警告,然後才後退了幾步。
真是笑話,誰借他們的膽大包天,竟然敢對他祁紫嵐的女人用這樣的口吻說話。
鳳炎此刻確實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若是人家堅持沒有說霍莎在他們的手上,或者是將霍莎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到時說不定反而找不到。
眼前著那人彬彬有禮的道歉,當下也不想多說,只是拉著淚彌殤就走。
身後出來那個被祁紫嵐所打的男子囂張的聲音。
「為什麼要放他們走?只是沒用的廢物來砸場子,難道竟然放任著他們離去?真是沒有用,當心我去主人那裡告狀。」
沉默,沒有聽見對方說些什麼,想必讓那個人很無趣,然後更是惱怒,聲音也是提高了很多。
「你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小了,只是幾個沒有用的廢物,你就嚇成這樣子,還有那種幾乎討好的語氣。」
為首的男子顯然是怒了,他長臂一伸,就將那個亂說話的男人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雖然話不是很多,但是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那種雍容華貴,隱隱地逼視著人。
還有動手打雲福的那個男子,即使穿著那樣平淡的黑色的衣服,都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冷漠嚴峻,尊貴優,還有隱隱地透出的威儀。
如今看來,這些人必定是帶有來頭,所以,為今之計,是要將這些人哄走,至於剩下怎麼辦,他還要和主人從長計議。
只是,等雲福吼出了這樣的聲音之後,他便驟然心驚,他隱隱地明白,也許今天晚上事情已經失控到了他無法控制的局面。
果然,只聽見了一聲冷斥,頭頂突然出現了嬌小的身軀,那殺氣卻從那身軀裡爆發了出來。
她的動作如同閃電一般,只是瞬間,便聽見了雲福的慘叫聲,然後是四濺的鮮血。
領頭的那個黑衣人臉色驟變,似乎就在轉眼之間,雲福就這樣突然死去,他甚至沒有看清楚雲福到底是怎麼死的,沒有看清楚那個女子是怎麼出招的。
抬頭,卻只見那個女子一張冷艷的臉,緊繃的小臉上滿是蕭瑟的殺氣。
一招斃命,他只看見了雲福胸口的心臟被利刃深深穿透的痕跡。
太可怕了,太恐怕了,這樣狠絕的殺人方法讓他忍不住心頭都開始發顫。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良久終於醒悟了過來。
雲福說那樣的話確實不太對,但是完全沒有到要死的地步。
這個女子倒地是什麼來歷?
「你……」
他的手指著鳳炎,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胸口漫過的是緊張還有帶著寒意的顫慄。
「雲福說話確實有些過分,但還事不至死,姑娘你用那樣惡毒的手法,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一些嗎?」
他盯著鳳炎的眼睛,其實,心裡是一陣陣地發顫,轉頭看著雲福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他已經感覺到了腳底自腳底升起的寒意。
「既然你們說話這麼不客氣,那也就不要怪我做事情如何了。」
鳳炎陰冷的眼睛盯著領頭的那個男子,她本來還想著回客棧從長計議,現在她已經決定,即使這裡沒有找到霍莎,也絕對不會跟這家的人好過。
「請你現在馬上轉告你家主人,本姑娘就在這裡等著他,讓他馬上提著人頭滾過來見我。」
鳳炎的手裡握著娥眉刺,閃著寒意的尖頭,此刻還在往下滴著鮮紅的血,讓人看了不有感覺到心頭發顫。
黑衣人的臉色沉了沉,眼前的這個女子說話太囂張跋扈了,他的手都開始癢起來了,恨不得對著女子的嘴打上幾個嘴巴,看她還敢不敢這樣放肆地對著他說話。
殷離央手臂抱胸,閒閒地看著這樣的一幕,瞧瞧,這就是鳳炎,又恢復了那樣蠻橫霸道的模樣,不過,她這樣說話,自己喜歡,是真的喜歡。
「姑娘,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
這下,男子的臉上已經不能夠用陰冷來形容了,那樣黑沉沉的臉幾乎可以用鍋底來形容了。
「怎麼不尊重了?」
鳳炎剛要開口說話,離著幾步遠的殷離央站了出來,臉上是秀中不是霸氣,眼眸中煙波流轉而嘴角卻浮起了一抹邪氣橫溢的笑,這樣的一個人,端著看去是在邪惡與高貴之間遊走的男子,妖嬈之中卻不失冷魅。
「我家公主能夠用這樣的語氣跟你們說話,已經算是你們的榮幸了。」
殷離央說完了這樣的一句話,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森然的冷意。
「還不趕緊滾,把你家主人叫出來,否則……哼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男子已經不敢說話了,殷離央眼角的餘光掃過來的時候,如同閃著寒意的利劍,讓人幾乎不寒而慄。
「是,我這就過去。」
實在是因為太過害怕,主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招惹了這些人啊。那個女子,冷艷中不失高貴,清冷的目光中,倒映著朦朧的被燈籠映照的光,只是嘴角勾起的那抹冷冷的笑容,便讓人感覺到了如同嗜血一般的冷冰。
而眼前的這個男子,一舉一動中都透露著蕭瑟的殺意,此刻,他的鳳眸微微瞇縫,正看著自己,只是這樣的一個眼神,便已經讓自己的心裡一陣陣的發毛。
還有女子身邊的那個男子,雖然臉色平靜,可是,那臉上的肌膚卻潔白無瑕,而那五官生的極是蠱惑魅治,特別是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正盯著自己,彷彿,若自己不答應,他便會立刻出手。
這些人已經不是一般的可怕了,他此刻只想要讓主人來應付,他已經無力應付了。
只是,臉上卻還是佯裝著鎮定,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一等脫離了那些人的視線,他已經疾步如飛。
他只顧著低著頭,卻沒有提防自己一頭撞到了一堵僵硬的牆壁之上,一抬頭,便看見了一雙凶殘的眼睛,此刻,正狠狠得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