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瞧瞧,這口氣簡直不是一般的狂妄啊,瞬間爆發出的悍狠氣勢一下子就讓鳳炎對之刮目相看了。
幾乎同一時間,鳳炎就想到了,或許這傢伙除了神醫的身份之外,也許還有別的身份吧!
"得了,快走吧,打了人還這麼得瑟,等著人家救兵趕來嗎?"
鳳炎瞅著殷離央一臉大爺的模樣,居高臨下瞅著潘靈珊,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一把抓住他,就拖進了人群裡面……從殷離央打人開始,一定就有人去報告太師府了,這轉眼的功夫人家就該來拿人了,這孩子還拽拽地在這兒得瑟,是要鬧哪樣啊。
"你怕個什麼?"
殷離央嘴一撇,顯然十分不滿,他就不知道鳳炎在怕什麼,他明明就是等著人家找上門來,可她居然拉著他就跑,小炎兒明明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啊……
"笑話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怕這個字怎麼寫呢,就是不想影響了咱們逛街的心情而已,走吧……"
鳳炎睡了好幾天,今天心情大好,剛想出來遛遛帝都,就碰上潘靈珊這個掃把星,要是繼續留在那兒,等會兒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來呢,想想就煩人。所以趕緊拉著殷離央跑了。
這倆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對自己的敵人怎麼會有手軟的道理,不得不承認,這倆人都無德無情,把人家打成那副樣子,還給藥啞了,居然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跑,果真是霸氣非常。
"對了,她真啞了?"
鳳炎一邊看著路旁的小飾物,一邊漫不經心問著殷離央。說起來她來這金羽國的時間也不短了,居然沒有好好地逛過一次街。
"那還有假的?杏林春暖神醫一出手,你覺得她還能討著好果子吃嗎?我最看不慣她這種狗眼看人低自命清高還一肚子壞水爛肚腸的女人,沒給她喂一顆腸穿肚爛的毒藥都是便宜她的了!"
殷離央丹鳳眼一瞇,閃過一道冷酷的光芒。
鳳炎看得心頭大樂,一個乾果扔了過去,殷離央跟條小狗似的接住嚼了起來,鳳炎嘖嘖兩聲:"至於嗎?人家又沒得罪你,用得著那麼狠。"
殷離央一臉鄙視地甩過去一個白眼:"那也叫狠?不過是點皮毛罷了。"
"馬上就是宮廷花會了,人家還指著在這國宴上頭為國爭光,出點風頭呢,這節骨眼上你給藥啞了,還不夠狠?"
"切,那要是你,你怎麼對付自己討厭的女人?"
殷離央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心裡無比鄙視鳳炎,她的狠辣勁兒他又不是沒見過,心裡早就認定了鳳炎是那種對自己討厭的人出手毫不留情的,於是反口一問。
正好經過一個賣木梳的攤位,牛角梳、琉璃梳、象篦梳、玉梳琳琅滿目,鳳炎一邊流連著一邊搖頭:"如果是我啊,肯定沒你出手狠啦!我最多不過是在她臉上劃上幾道,又不會把人搞啞……"
殷離央默默伸出一根大拇指,真服了您了……這還不叫狠?試問一個女人最重視的東西是什麼?當然是容貌啊,輕輕易易就將人家毀容,一輩子都找不到郎君嫁不出去,這不叫狠?最關鍵的是,人家說在臉上劃幾道的時候,說得就跟切豆腐白菜一樣輕巧自然……
"那要是男的呢?男的惹人厭的,你咋折磨他們?"
殷離央一臉好奇。他發現了,自己太喜歡跟鳳炎聊天了,這女人說話毫無顧忌,直來直去,讓他覺得不用費任何心機,十分舒服。
"男人啊……"鳳炎的目光在一片紅玉梳上流連了一陣,"男人也沒有折磨一說啊,我一般比較乾脆的,如果達到我心裡憎恨的程度了,直接……卡擦!"
說著,朝殷離央一比,那手刀所橫的位置,正好是腰下……
"咳……咳咳咳……"
鳳炎一臉悠然地收回手去,殷離央卻被嘴裡的乾果嗆得不輕,眼睛瞪著鳳炎使勁抽搐了好幾下,這女人,太強大了……
半晌,這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冒出一句:"你這話……咳咳,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之前名動六國的厲家四小姐,嘖嘖,說起來也算個傳奇人物啊。聽說也是狠辣無比,女的一提起來就捂臉,男的一提起她就捂下面……難道這厲家四小姐就是你的好姐妹之一?"
鳳炎一聽這話,果斷默了。厲惜瑜,厲家四小姐,好久沒人提起這名字了啊。
"她才不是我姐妹呢,那些傳奇事跡對我來說,簡直小意思!"
鳳炎一臉淡然。
"小意思?那什麼叫大意思?"
鳳炎眼眸一瞇,露出幾絲奸詐的笑容,想起自己那兩個剽悍的姐妹,頓時哼笑起來:"整治男人這種事情啊,我那倆姐妹從來都是先割了再爆菊的,不過我從來不動手,這方面我一直是個看客!"
殷離央無語!
先割了,再爆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更有強中手啊!
鳳炎一邊跟殷離央插科打諢閒聊著,一邊想,反正這潘靈珊也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嵐現在的血咒已經解了,留著她也沒什麼用了,不如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幹掉她……
但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馬上就要到宮廷盛會的時間了,這時候對金羽國來說是關鍵時刻,五國首腦齊聚一堂,所有人都盯著朝中局勢。若是潘靈珊一死,勢必要引起爹親跟太師之間的爭鬥,也就間接引起了紫嵐和祁佑楓兩派的鬥爭,到時候金羽國內亂,將面臨一次大的換血,豈不是會給其他幾國帶來可乘之機?
不行,還不是時候。
"離央,你說這……"
鳳炎剛一抬頭想對殷離央說話,卻見他正瞇著眼睛看著遠處,彷彿一臉興味盎然的樣子。
這廝看啥呢?
鳳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一愣,隨即臉上浮起一陣溫暖的笑容,不遠處那個白衣如雪,飄然絕塵的身影,不是她的嵐,又是誰?
然而,當看清他身旁所站的人時,鳳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凍結了。那個茜紗紅衣的女子,是誰?為何她看上去那麼熟悉……
"哇,嵐,這個面具很漂亮啊……"
"我戴這個好看嗎?你喜歡不?"
鳳炎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定定看著那個拿起緋羽華彩的面具朝臉上比劃的少女,她的臉上帶著甜美開心的笑容,五官笑得都彎成了一團……鳳炎的五感向來敏銳常人,她蹙眉一聽,便聽到那茜紗少女笑著對祁紫嵐問這問那。
"喂,你家男人好像被別的女人纏住了呢。"
殷離央在一旁涼涼地說。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他去了宮裡?"
鳳炎眸子一斜不斜,殷離央頭一偏便看到她那雙漂亮的鳳眸中此刻正跳動著隱隱的火焰。
"是啊,他是去了宮裡,難道去了之後不能再出來嗎?"
鄙視……看到自己男人出一點狀況就完全糊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鳳炎的目光太過炯然,抑或是祁紫嵐心中本來就有一絲煩躁,一心想著回府去看自己的小王妃,可偏偏身旁的這個女人十分粘人,而且他奉了聖旨要帶她熟悉帝都的風物,此刻居然似乎有所感應似的,猛一抬頭……
立刻就看到了對面冷冷站立的鳳炎,他心中一顫,只覺得她站在那裡,明明沒有發火動怒,可卻彷彿在散發著一種極為冷冽的氣息,讓人莫名心悸寒顫……
"炎兒!"
祁紫嵐的目光何等銳利,雖然隔了數十米的距離,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鳳炎,立刻不管不顧地朝著她奔了過去,身旁的茜衫女子一看,連忙將手中的面具擱下:"嵐,你去哪兒?等等我呀……"
鳳炎眼眸又是冷冷一瞇,嵐……呵呵,叫得可真是親密。
祁紫嵐很快奔到鳳炎跟前,自動忽略笑得一臉欠抽的殷離央,笑得滿臉柔和:"炎兒,你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不是說要到晚上的嗎?"
"盼著我到晚上才醒,怕耽誤了你跟美人逛街?"
鳳炎語聲涼涼。
祁紫嵐一愣,隨即噗嗤笑了起來,道:"炎兒,被告訴我,你是在吃醋。"
鳳炎眉毛一抖:"沒有!"斷然否認。
可她心裡也知道,自己明明是因為聽說祁紫嵐去了宮裡議事,結果卻撞見他跟別的女的逛街,十分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呵呵,炎兒,你真是傻得可愛!"
祁紫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輕輕捏了鳳炎的臉一把,似乎對她吃醋這事十分高興。垂頭看她撅著小嘴,雙唇緊抿,下巴微微翹起,一副冷冰冰不想搭理人的小女王樣子,不由得越看越喜歡。
這麼多天,她終於醒過來了,終於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鳳炎被他這麼一捏一誇,小臉頓時垮下來了,心中猛地咒罵了一句,傻得可愛,可憐沒人愛,哼!
哼,祁紫嵐,你丫到底什麼個意思。
還不等她說話,那個茜紗紅裙的少女已經雄赳赳怒沖沖地奔了過來:"喂,你是什麼人?"說著,杏眸圓瞪,翹白的手指朝鳳炎一劃,眼中怒火熊熊燃燒,這女的什麼人,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怎麼跟她的五皇子靠的那麼近!
祁紫嵐剛想說話,袖袍之下的手卻被鳳炎狠狠一掐,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祁紫嵐,你給我靠邊站,這個女人我來審問,你要是敢打岔說半句,休怪我不客氣!
祁紫嵐立刻閉了嘴,訕訕閃到一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