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殷離央搖了搖頭,「唉,說實話,把你留在身邊可真是有種危險的感覺,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伸出利爪……」他一邊搖頭,一邊笑得冷魅妖嬈,「罷了!反正本公子喜歡挑戰,而且,帶一隻尖牙利爪的野貓兒在身邊,可是會隨時鍛煉本公子的警惕性哦!」
看吧看吧,她就說嘛,這人的思想有點怪,簡直就是異於常人的變態。
「呵,你倒真不怕我會殺了你。」
鳳炎冷冷一笑,心中卻對殷離央這樣的狂傲態度有些不解。
「好!只要你能做到,那我就等著你來殺。」
依舊是邪魅狂狷的笑容,張揚無比。
鳳炎的眼神卻沉了下去,這男人,果然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物,而且他身有異能,想要對付他顯然要從長計議。
當看到他那一頭怪異的銀髮時,鳳炎只能承認了,這個時空,這個大蒼的異界,的確是各種各樣的異人存在的,就好比他那古怪的頭髮,以及小寒的預見未來的能力。這樣的人,爆發力極強,往往會很危險。
鳳炎會覺得他危險,並不是說她就真的怕了她,而是因為她身為鳳氏一脈的傳人,也是有異能在身的……而這在當時的世界裡,是絕無僅有的,恰恰因為她懂得異能的特殊和恐怖,所以才分外謹慎。
「那我們就合作吧,一起去闖那死亡深淵,怎麼樣?」
殷離央再度趴在鳳炎耳旁說道,曖昧的姿態,讓鳳炎眼神一瞇。一抹複雜的神色閃過,她似是已經做了決定,一起去闖?哼……
「好!」
一錘定音,竟然簡單的一個字就表明了態度。
殷離央對鳳炎的回答有點意外,他本來以為這女人一定會一口回絕,然後立場堅定,會讓他費一些力才讓她答應合作,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下來了。真是有意思,難道他會將她的性格看走眼?呵呵,謎一樣的女人,最能勾起人探索的興致了。
「啊……啊……你這女人,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跟這個倒霉男人一起同流合污了……哇哇,我真是看錯你了,太太太太讓我失望!」
薩西寒聽到鳳炎居然一句拒絕都沒有就答應了對方,頓時在棺材裡狂吼起來,語氣那叫一個悲憤,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住口!喂,你還不起來?」
聽到薩西寒的怪叫怒吼,鳳炎一聲呵斥,立刻又恢復了之前的小冰冷。
殷離央哼笑一聲,竟似一點也不怕鳳炎鬆綁之後會偷襲自己一樣,眼睛驀地一眨,那緊緊束縛在她身上的銀色長髮竟然自動鬆開了,緊接著鳳炎只覺身上一輕,殷離央已經站起身來。
鳳炎左手撐地翻身而起,於此同時屋中的火燭也被點燃了,隱隱的光輝中,卻見那殷離央已經動作奇快地披好了一身紅衣,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妖孽笑顏,站在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丹鳳眼微勾,唇角彎彎,簡直是一臉標準的魅惑。
一頭頎長的銀髮披散垂到腰際,瀑布一般披散在他潔白如玉的身體上,雖然有紅衣披在身上遮住了大部分位置,但領口處裸露在外的肌肉仍然露出妖魅的美麗,這樣慵懶的姿勢,曖昧的眼神,恐怕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抵受不住的勾引。
或許,祁紫嵐的氣質更似帶著妖氣的謫仙,氣質風華遺世獨立,然而鳳炎卻知道他有著如同修羅一般狠辣的一面,他對她一見鍾情,溫柔傾盡,從此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相信,為了她,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做。
或許,那個名叫淚彌殤的男子,內心冰冷清寒,如同孤絕的雪蓮,不識情愛滋味,一生一世也不會擁有狂熱的愛情,以及大起大落的悲喜心情。他是淡漠的,冷情的。至少鳳炎一直這麼認為,可他後來又要求她教他半年,何為愛?這讓鳳炎不甚理解。
而說起眼前這個叫殷離央的男人,這廝絕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妖孽,那魅惑的笑容,勾魂奪魄的眼神,飄逸絕倫的獨特銀髮,處處彰顯著他的與眾不同。或許他早已習慣了吸引世人的目光,所以這樣令人矚目的勾引卻並非刻意而為,只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妖魅而已。然而,鳳炎卻能清楚地看到他那雙魅惑的眼睛下面,隱藏了一片冰冷的光,這男子,還真是看似多情,其實最無情……
紅衣多妖孽。
可是她穿上緋紅的衣裳時,卻不是這樣的氣質。狸兒說,那是極端的嫵媚,小豬說,那是極致的高貴,然而,世人的眼睛總是不同的,看到的氣質,或許也不完全一樣。
鳳炎的腦中閃過這三個絕世男子的時候,不由得在心裡默默比較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不用說,她家嵐是最好的,任誰也比不過他。或許,他對她也是最用心的,沒有利益的關聯,她也深深傾心於他,這樣真摯的愛情,足以打動她的內心。
「怎麼?女人,你盯著我瞧,難不成已經愛上我了?」
殷離央一臉邪肆,挑了挑眉頭,一個媚眼甩了過來。
鳳炎的心卻已經全然安靜了下來,她想起祁紫嵐,就想起了自己此行要的是什麼,所以此刻並不想跟這人爭執,目光一垂,唇邊漾起一抹笑:「呵呵,倒不至於,我的男人比你出色得多!」
殷離央沒想到她說得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頓時一怔,只覺得胸前被什麼東西擊中了,悶得難受。
他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吃醋,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好的男人,開什麼玩笑?可是,他剛才看到鳳炎眼中露出的那一抹溫柔,真的以為她是對自己流露出的,沒想到,卻是想起了別的人……
「哦,是嗎?他是有多出色?」
一聲嘲諷,殷離央的眼中滿是不屑,他不願意相信這世上還有男人比自己更出色。
鳳炎冷冷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想跟他廢話了,直接站起身,走到那紅木棺前一低頭,便看到薩西寒苦著一張臉,淚眼朦朧,滿是哀怨……一見到她走過來,立刻來了精神,狠狠一瞪:「哼,你總算是跟那個衰男聊好了,想起小爺了!」
臭小子,驢脾氣……
鳳炎皺著眉看了一眼鎖著他四肢的那些粗大鎖鏈,轉頭朝殷離央道:「為什麼用這種東西鎖住他,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
殷離央唇角一勾,也走了過來,銀髮在空中掠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哼,如果可能我倒是不想這麼鎖著他,可不鎖他,他已經跑了十五次了,每次都被我再抓回來,我玩膩了,只好鎖起來羅。」
鳳炎嘴角一抽,看向薩西寒的目光寫滿了佩服二字,這小子真能折騰。
那目光中顯然是一片讚賞,意思很明朗,大概是說,臭小子不錯啊,居然能夠從這妖孽手裡逃走十多次,本事不差嘛……
薩西寒看到她瞭然的目光,立刻狠狠瞪回去,眼神裡的寓意也是清清楚楚:我誰啊,小爺我可是薩西家族嫡系血統,第九十九代傳人呢,說起本事來,那可不是吹的……
鳳炎心中暗暗好笑,見這小子一雙漂亮的碧瞳轉來轉去,一副古靈精怪的機靈樣,心中不禁也覺得他十分討喜,這小子,鬼機靈。都被人折騰成這副樣子了,眼神裡還生機勃勃,一臉傲氣。
「算了,不過是個孩子,你放了他吧。」
她驀地轉頭,看向殷離央。
殷離央看了一眼棺材裡的小鬼頭,眼神似乎有一瞬猶疑,但隨即挑眉道:「放了也沒什麼,反正也到地方了。」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紅棺左側,伸手在上頭摸了幾摸,不知道上面有什麼奇怪的機關,鳳炎只聽到「嘎嚓」一聲輕響,便見那些鎖在薩西寒身上的大鐵鏈解開了。薩西寒一個翻身從裡面跳了出來,手腕和腳踝上都是擦破的痕跡,顯然這孩子為了對抗這鐵鏈不知道廢了多少力氣。
「憋死你小爺了,姓陰的,有種你別來陰的,光明正大跟小爺決鬥啊!」
看著自己腕上足踝上的傷痕,薩西寒怒不可遏,氣得哼哼咻咻,一陣痛罵。
鳳炎的目光卻停留在那粗大的鐵鎖鏈上頭,驀地就想起那日看到祁紫嵐身上的鎖鏈,想起他這十年來每個月都要忍受那麼可怕的折磨,心中不由的一陣酸痛。
鎏金花,她一定要得到它!一定要將它帶回去,救嵐的性命!
鳳炎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丟給了小寒:「這是金瘡藥,擦在你傷口上吧,免得感染。」
誰知道,薩西寒卻是面色大震,顫抖著接過瓷瓶,一雙碧瞳裡的水霧盈盈,一下子「哇」地一聲撲倒鳳炎懷裡,哭得稀里嘩啦:「嗚哇哇,嗚哇哇……女人,女人,你對我真好,你對我真好……我就知道你關心我,嗚嗚,好久,好久都沒人這樣關心我了……嗚嗚嗚,這臭姓陰的,一路上不停地折磨我,虐待我啊……」
鳳炎全身僵硬,這小子,至於嗎?不就是甩了個金瘡藥給他嗎?至於感動成這樣?淚點真夠低的……
眼見小寒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管不顧地擦上來,再加上這衣服上本來就被殷離央潑了洗澡水,鳳炎是個愛乾淨的人,一看這情景,嘴角就忍不住開始抽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臭小子,難道真是她的剋星嗎?
「喂,小子,你夠了沒有?再胡鬧我就把你鎖起來,這次用鐵鏈穿過你的骨肉,直接牽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