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2年末的這場會戰,給江淮的各大勢力帶來了颶風般的震撼。當莫日根帶著殘兵敗將逃回廬州重鎮時。原本等待勝利的各個勢力,感到錯愕。這些勢力都是在程攀土改時的受害者。他們莫日根出兵前,一直上竄下跳,動用一切人脈打探出兵日期。當他們得知出兵日期推延是因為糧草問題,第一反應是莫日根想求財。幾家勢力湊出了一部分糧草和助餉。整個江淮的上層勢力在這件事上面,眾志成城。
最後千等萬等,他們盼望已久的朝廷大軍終於,出發了。這幾家勢力興奮異常,似乎已經看到搶奪他們家產的黃州匪在朝廷天兵下盡成粉末的樣子,但是早上帶兵出城的莫日根在傍晚狼狽的逃回來,大家都不敢想像那個最壞的局面,一位鄉紳似乎安慰的說道:「也許是大人早晨忘了什麼東西,回來取。」這個理由很可笑,但是沒人說話揭出這句千瘡百孔話裡的漏洞。很快接下來的情形,證實了情況的糟糕。莫日根在回城後迅速封閉城門,主持城牆佈防。聽到這個消息城中一片嘩然,城中的大戶人家紛紛派出家丁,打探這次出征的消息。很快進一步的壞消息傳來了,天快黑的時候第一波潰兵像逃難似得逃回來了。這些潰兵在城下哀求。請求進城。但是城中嚴防死守。各方勢力大驚,雖然他們聽說黃州匪數量過萬,但是潛意識裡認為他們是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打敗了實力強大的官軍,而且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於是城中各種謠言出現了,什麼黃州匪裹挾數十萬流民,什麼整個江南糜爛,什麼匪首法力通天。由於城池封鎖,只有之言片語傳來。但是隨著第二波潰兵在晚上七點回來時,城中就不那麼緊張了。第二波潰兵實際上是程攀釋放的俘虜。城牆通過吊人上來,瞭解消息。確定了廬州城暫時安全了。
此時在廬州城主府中,莫日根手中拿著一封信,下面跪著幾名士兵。都是從城外吊上來瞭解消息的。信紙上寫的是一封感謝信。大致意思是感謝王師南下剿匪,還地方上一個朗朗乾坤,良民程攀感懷大帥恩德願助餉20萬兩白銀,可惜途中多有不便不能親自押送,十天後三個縣的縣令會協同運送這筆銀子。莫日根讀了這封信馬上就知道程攀是想和官府緩和一下關係,同時繼續蟄伏。莫日根讀完這封信,摔碎了一個瓷杯。罵道:「殺害官兵,這是造反,造反。你竟然還想用錢擺平,豎子,你是在羞辱我」。莫日根咬牙切齒的發洩了一同,然後氣勢低落了下去。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的部隊在炮火和火槍的打擊下不堪一擊的場面。心中估算了一下這需要十倍的兵力來抗衡。而朝廷現在在倉促之間根本抽不出這樣一支部隊,哲學要幾省會剿。而黃州賊出現在自己治下。自己的責任無論如何都逃不了。如果朝廷真要會剿黃州匪,自己絕對會因治下不利而追究責任,輕則罷官重則上殺頭。況且程攀的所作所為還沒到造反的程度,首先各地州縣未失……黃州匪盤踞的地方稅賦正常。程攀在地方上的作為其實還屬於地方豪族的範疇內,只不過動作太大,違反了地方上各大勢力的潛規則。
我們的莫日根大人可沒有為國獻身的光榮情操,這句話說錯了,也許他有死在戰場上的勇氣,但是不願意接受被政敵背後捅刀子。全家被抄,家眷受凌辱。受到程攀不會進一步的緊逼的保證後。莫日根雖然知道程攀這次老虎遲早會吃更多人。但是這是溫水煮青蛙的傷害,莫日根顧不得這麼多了,他要打通上面的關係。和威脅到自己的勢力鬥。至於程攀這隻老虎出來時,死的反正不只是自己一個,要死一塊死,為了先打死程攀,讓自己先死太不公平。
在五日後二十萬兩白銀送到後,通過探子百般打探確定了,程攀沒有近一步的行動,僅僅是在自己的勢力上橫行霸道後。莫日根召集舊部,補充軍隊,籠絡下屬,鞏固自己的地位。對上面的公文描述自己剿匪成功。私下裡向上司寫信說明黃州匪的軍力強大,自己一地難以壓制,同時黃州匪沒有在明面上對朝廷做什麼出格的事一味壓迫,恐造成不測之禍。
河南江北行省的各位高官以及藩王在得到莫日根的公私兩份信件後默然不語,這些高官也有自己的探子。對莫日根這種帶兵的實權者。上面的人不會放心,通過各種摻沙子,埋伏暗探的手段掌握消息。這些暗探描述的消息基本和莫日根說的一直。而且通過對跟隨莫日根上過戰場並活下來的人的描述。這些高層知道程攀火器力量的可怕。由於是本省內的事,這些高官不想把這事捅到朝堂上交給別的行省把柄,這也是一種潛規則。所以行省的高層意見是,以安撫為主,以一個文官職位招安程攀,將他調出他的勢力範圍。決定犧牲三縣原來的地主的利益。
公元1343年初剛過完年,一份公文傳給莫日根。隨後對黃州匪的妥協處理傳出了。程攀正在和莫日根的使者談話。程攀說道:「各位大人就要求這麼多」。使者說道:「平章大人說只要程莊主不在本地,在他的權限內,閣下可以選擇除三縣以外的,任何一個縣就職縣令。」程攀玩味的笑了一下:「除了三縣,真的任我挑。」使者說:「莊主最好離家遠一點就職」程攀笑了笑在各縣的名單上仔細的看著。突然手指停了下來說道:「就是這」。使者一看舒了一口氣,最主要的任務完成了。程攀所指的地方是泰州如皋縣,也就是現在的如東縣,地處長江出海口北側,裡和州上百里。使者暗想:「看了此人沒有反心」使者說:「今年科舉,還要走個過程,到時候大人會把題交給你,讓莊主得個舉人功名,在下就先恭賀莊主高昇了」。程攀笑著應答著。使者接著說道:「聽說莊主的火器犀利,可否提供」程攀打斷說道「我是良民,火器什麼的不知道」,使者看著程攀裝瘋賣傻說:「莊主過謙,火器一事閣下得給個交代。」程攀低下頭想了想說道:「我與莫日根有間隙,我要防身之器」。使者說道:「莊主放心,平章大人會安排勸和酒的,而且火器是不會交給莫日根大人的」程攀接著說:「在下的火槍價格不菲打造不易,」。使者說道:「火器昂貴在下是知道的,請莊主報價」。程攀報了一個心黑的價,用肉痛的面色說道說道:「十兩銀子一把。」使者面色一變:「可否低些」程攀說道:「不可,您休息一晚,明日帶幾隻樣品走」。使者又換了個話題:「莊主和鄉里有些矛盾」程攀面色一板說道:「在下和鄉里很和睦大人你聽錯了。」使者笑了笑就不在提了。
當天晚上程攀叫工匠打造了幾柄火槍,火繩滑膛小口徑。第二天使者帶著樣品走了。幾日後行省高官試射了火槍,表示滿意。儘管程攀一再降低質量,但是這幾柄火槍還是比大都火器團中的火器精良。隨後便派人來採購,程攀以產量不足與來人打成協議。每日提供30把。
在經過一系列的善後處理,元朝官方對這件事處於低調處理。唯一損失的就是被沒收土地的勢力。這些勢力都有自己的耳目。對程攀的敵意不在放在表面上。
而程攀的勢力正式在江淮大地出名了。在江南的茶館中兩位文人談論此事。其中一位身著青衣說道「劉兄,你覺得黃州幫如何」。被問的人說道:「粗鄙之勇,此人暴虐鄉里,不善納賢。速成速亡」。青衣人說道:「可惜無陳勝吳廣亂世之志,此人已被招安,元朝的天下還要太平一段時間」。姓劉的說道:「天下亂相已現,李兄不必歎息,我等靜候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