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裴予墨還是沒有回答她,只說了句讓她好好休息,便大步地走出門外。
似乎此刻在他眼裡,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林谷雪看著他那決絕的背影,眼眶裡的淚水奔湧而出,這個男人從一開始時候,她就知道,知道他的心只為他的前妻所停留,可怎麼辦,即使知道,她還是無法自拔地陷進去了。
他讓她別淪``陷,她又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地實現?
林谷雪一個人背對著門口坐著,眸光卻是看向窗外,她能夠在人來人往的堆裡看到他,似乎她永遠只能看他的這麼一個背影。
「別難過了,就算你哭,他也不會知道,他知道了,也不會心疼。」不知何時,袁熠然站在了病房裡。
她沒有選擇轉身,很想將他的話置之度外,這人每次都和她說些刺耳話,真是有些討厭。
「擦擦吧。」袁熠然拿過一旁的紙巾遞給她,她抬頭的時候,那雙哭紅的眼睛正好落在了他的眼裡。
似乎,記憶中經常會出現這麼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那是被他欺負的,可卻從來不會落淚,那倔強的眼神即使隔了這麼多年,至今難忘。
林谷雪沒有接過紙巾,他索性坐下來,伸手為她擦拭。然後又將紙塞進了她的手裡,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谷雪,早點退出吧,不然受傷的還會是你自己。」
林谷雪聽著他的話,呵呵笑起來,只是眼神中卻帶了墨堅定,「我可以給他當一個很聽話的棋子,可是我不會選擇退出。」
愛情從來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她相信自己的堅持。
袁熠然沒想到她外表柔弱,但性子卻是這麼倔,想著是說不通她什麼了,便陪著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風景,沒有再勸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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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裴予墨和她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之後,幾乎每天,她都能見到他。
以前都是她賴著他的,從沒想到他也是會這樣的賴人。
當然,讓裴予墨更驚訝的,還是發現了葉小曼居然會煮飯了,想當初他們結婚時候那會兒,她就沒差把廚房給燒了。
這兩年的時間沒想到真的改變了她這麼多。
她還在廚房裡工作著,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更加奇怪的還是他手上的鑰匙。
她從沒給過他鑰匙,據他自己話說,是因為房東太太抵擋不住他的魅力,所以,才將鑰匙塞給他的。
她有些無語,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
「燒什麼呢,這麼香?」裴予墨進來的時候直接就從她後面抱住了她,他的動作很熟練,擁抱她的習慣一直沒有變。
只是,她被他這麼一來,倒是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他埋在她的頸間,黏糊的詢問著,又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她被他這麼抱著有些不太自在,好在鍋裡的東西一緊煮熟了,便推著他出去。
「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學會煮飯的?」
吃飯的時候,他又重新問她。
「一個人住,外面吃的不健康,然後就學會了。」她風輕雲淡地說著,其實她是會做飯的,一直都會,只是喜歡吃他做的飯,喜歡享受他對她所有的愛,所以便隱藏了會做飯這個事。
其實,他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呢,只是她就是喜歡和他耍小心眼,可他寵她,不管她怎麼樣,他都不會生氣。
葉小曼還沉浸在回憶裡,裴予墨卻被她的那句自己一個人住,心情徹底澎湃了,這意味著什麼?她沒有和嚴沐風在一起啊!!
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的事!!
或許,他就是只有這麼點出息了,只要她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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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生活似乎就是這樣開始的,裴予墨幾乎每天都會上門,不管她的態度冷漠與否,他都沒有介意,似乎是打算和她死磕到底了。
她心裡頭有他,想要狠下心來把他拒之門外,也不是容易之事,可他們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外加還有一個林谷雪,她心裡頭怎麼說都是有些難受的。
況且,她還是他們的婚禮策劃人,這關係怎麼說就感覺亂的可以。
「這個是策劃書,裡頭寫著婚禮流程,你看看吧,哪裡需要修改。」
又是一個晚上,裴予墨如以往那樣賴上門,葉小曼也不避諱婚禮上的事,直接就將文案遞給他。
他接過來,卻沒有翻開看,只將它放在一旁。
兩手將她拉過來,一把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小曼,我和她不會結婚。」
他的話,讓她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說話,心理上的糾結連帶著兩條眉頭都發皺起來。
「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會盡快處理好。」他笑著,唇角微微揚起,話裡全是對她的安慰。
只是她卻不知道該什麼回應他的話。
「工作了一整天,好像真的很累呢,我們早點睡吧。」他伸了伸懶腰,卻俯下身來,將她抱起來,她驚呼了一聲,便被他抱進了房間內。
他霸道地給她脫去身上的衣物。
「我……我自己來。」她羞的一臉嬌紅。
「小曼,你現在還學會害羞了?」
原本,她就出在尷尬的境地,這會兒被他這麼一說,整個人更加羞愧了。
只是不容她再說些什麼,他就已經將她的衣服拉下了,然後又拉著她睡下,這男人好像越來越霸道了。
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心裡頭憋著的脾氣,「裴予墨,什麼時候你能睡回自己的家裡去?」
「那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我們已經離婚了。」她咬牙,似乎這話,他也對她說過多次,總之他們都互相提醒著,可光是嘴上說說有什麼用呢,內心的最深處還不是一樣淪`陷了……
裴予墨聽著她的話,不怒反笑,低頭在她的頸窩處呼了口熱氣,低啞著聲音說道,「小曼,你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他的話很直白,當然還有他的動作也是,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大手罩在她的敏感的地方。
「……」
「你耍流`氓!」她咬著牙,死命地控制住心底的那抹悸動。
「那也只對你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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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甜蜜的生活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去,葉小曼卻是每天都活在忐忑之中。
一方面,她是享受著他的寵愛的,一方面,她心裡還背著個十字架,讓她更擔心的還是那個定時炸彈。
婚期將至,而關於婚禮方面的細節也已經全部都安排妥當,只等待著新婚那天,新郎和新娘的上場。
這天,她獨自一人坐在婚禮場地上,這是一塊很大很大的草坪,依據林谷雪的喜好,特地將這婚禮放在了這裡,等過些時日的時候,這裡就會被裝扮成夢幻的婚禮現場。
她就這樣坐在草地上,目光看著不遠處的朝霞,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只是這些日子以來,裴予墨的那句話總是在她的耳邊縈繞。
他說,他不會和林谷雪結婚。
只是,為什麼不停止這婚禮的佈置?難道要到時候臨時來取消嗎?可若是這樣,林谷雪不是要成為眾矢之的?
裴予墨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隨隨便便去傷害別人。
可這婚禮,讓她卻是想不通,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葉小曼想的出神,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兩次,才有所反應過來。
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
不,應該是說,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對陌生號碼心裡真是有陰影了。
她原本不想接聽,只是這手機卻響個不停,一次又一次地響著,似乎一定要等到主人聽為止。
蹙了蹙眉,才接通了電話。
她問了兩句,對方卻沒了聲音,就在她以為是對方打錯了電話時候,突然又有聲音過來。
「顧太太,您好。」
葉小曼幾乎是在他出聲的那一刻,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她沒敢再有任何動作,也沒掛電話。
「打了你三通電話,你才接,怎麼,很忙?」
「有什麼事?」她雖然是及其的鎮定,可聲音裡還是帶了些顫抖,握著手機的手關節早已泛白。
「喲,別這麼嚴肅,我找你能有什麼,就和你說個消息,明天我回國了。」
「……」
「你說我什麼時候來找你好呢,聽說你最近和裴少的關係好像不錯?你們關係好了,我不能太貿然出現在你的面前,所以,待會兒我會給你手機發個地址,明天記得準時赴約。」
「……」
葉小曼聽著他的話,心下一沉,她和裴予墨雖然是走近了,可很是低調,這阿狼連這個都知道,是不是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這樣想著,心裡頭越發地慌了。
她要擺脫這個魔鬼,可是,她在明,他在暗,她又該如何是好?
「對了,忘記提醒了你了,別想著耍什麼花招。我阿狼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你要是想讓我拉上個墊背的,你就儘管來好了。」
「……」
葉小曼握緊了手機,沒再和他廢話,只道,「明天我會來,到時候,記得把你的片子給帶上。」
她講完話,就將通話掛斷,沒過一會兒,對方就傳來了一條簡訊,是明天見面的地址。
她的心情有些亂,可也不敢就這樣磨蹭下去,雙手撐著草地就站起來,瘋狂地往家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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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裡早已放著準備好的支票,她不求什麼,只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等這次過後,她就要帶著父親去國外治療。
她的原計劃就是這裡,可為什麼情感還是脫離了軌跡?這段日子以來,和裴予墨之間的朝夕相處,讓她發現,離開他是一件多麼多麼困難的事。
兩年前,打掉孩子狠心推開他,是迫不得已,而現在,她又要因為再一個的迫不得已離開他嗎?
可,為什麼還是這樣的心痛。
這次阿狼突然的電話,她誰都沒有告訴,雖然嚴沐風早就吩咐過她,讓她有什麼事就一定要告訴他,可是她也清楚他現在所處的地位,若真是因為她的關係而和阿狼有什麼牽扯,那麼他這輩子就算是被她給害慘了。
這地獄是屬於她的,她不想讓任何人來給她下。
葉小曼看著抽屜裡的那張支票看了好久好久,想著當時沈花琴遞給她支票時候的表情,她現在想來都還是滿滿的委屈。
就這麼一張支票卻買斷了她和裴予墨之間二十多年的感情。
可是誰說,錢不是萬能,沒了錢萬萬不能,現在對她來說,好像就是這樣。
這個夜晚,她幾乎是一夜無眠,而裴予墨破天荒地沒有來她這裡,這樣也好,省得還會讓他發現什麼端倪。
她本來就不會說謊,可卻獨獨對他說了那麼一個大的謊。
說謊是個無盡頭的事,當你說了一個後,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只是正如那天晚上,他對她說的那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對她說謊,她也像這樣,她這輩子最不想欺騙的人就是他,最讓她迫不得已撒謊的人也是他。
上天啊,她只是想要在他心裡留下最好的印象罷了,可為什麼要這麼難?
她只是不在他的面前展露醜陋的一面,所以才會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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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沒睡覺的後果,第二天起來臉上掛了兩隻熊貓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都快被嚇了一跳,連忙上了些彩,不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黯淡。
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估算了下時間,才將抽屜裡的支票拿出來,塞進包裡,就準備出門。
只是手還沒有放在門把上,門就被人打開了。
進來的人,是裴予墨。
「怎麼了?生病了嗎?」看著她有些煞白的臉色,他關心地問著,又走過來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試探著她的體溫。
「你怎麼來這裡?」
她稍稍退開了身子,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
基本上,他都是在傍晚的時候過來這邊的,可現在這大白天的,他突然到來,讓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她現在沒時間和他磨蹭。
「昨天公司裡的項目出了點事情,所以就處理到現在。」裴予墨聳了聳肩,即使工作的很累,可在看見她之後,所有的疲憊一下就消失了,「小曼,我好睏。」
他說著就走過來,高大的身子一下就抱住了她。
「你累了就進去睡一會兒吧。」
難得的一次,她沒有抗拒他的擁抱,反而這樣體貼地對他說著。
心思著,她有些不一樣。
從剛剛進門開始,他就發現了她的緊張。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她在他面前,有什麼樣的心思,他都能夠洞察的出來。
「你不陪我嗎?」他的俊臉還埋在她的頸窩處,微微地合著眸子,感受著她的存在。
「我還要去上班。」
「不穿工作服?」
他將她拉出來,不客氣地戳穿她的謊言。
「工作服在婚紗店裡,我要早點過去換上。」她不著痕跡地推開他,現在的她似乎越來越懂得說謊了,只是,她還是不敢看著他說話,因為她的眼睛會出賣她。
「不能請假嗎?」一個晚上沒和她在一起,他真想抱著她就這樣睡上一通。
公司裡的事讓他實在有些心煩了,雖然裴氏已經在他的手裡越來越好,可爾虞我詐的事時常還會發生,不除掉那顆毒瘤,終究是個心患。
「裴少爺,我還要養家呢。」
葉小曼的話,不禁讓他吃吃的笑起來。
「什麼時候,我的小曼懂得養家了?」
從她和他結婚開始,他就沒讓她去外面工作過,他會養她,或許是他想要保護她保護的太好,所以不捨得讓她去接觸外邊的險惡。
再說了,豪門裡的太太有哪幾個是要出去拋頭露面的。
他裴予墨捧在手心裡的妻子自然也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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