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衣間裡的人還在對峙著,可在外邊的林谷雪已經在喊著他的名字找人了。
葉小曼敏感至極,使出了吃``奶的勁推開了他,「她在外面喊你了,你不出去嗎?還是等著她進來看到我們現在這一幕?」
她蹙著眉頭看他,眼眶卻發熱的要命,若不是強行忍著,她真的會哭出來。
裴予墨看著她沒有再說話,那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著她,眼裡盛放著的深情波濤洶湧,只是她卻撇過了眸,選擇了忽視。
他伸手拿過一旁的新郎服就走出去。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葉小曼再也無法控制住,無力地蹲下身,狠狠地抹了把淚。
可外邊的聲音陸續傳來——
「予墨,這款不錯,你怎麼不去換上?」
「噢,有些窄了。」
「那叫小曼給你修修吧,聽說她不僅是我們的婚禮策劃人,還是我們婚禮禮服的設計師。」林谷雪大概是故意這樣說的,不要說她狠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已經陷入在裴予墨這裡無法自拔,當然就要為自己的幸福爭取該有的權利,況且,他們都已經離婚了,她也不算是破壞人,只不過是公平競爭罷了。
即使她知道,他還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前妻。
「這個款式雖然好看,但不適合我,我還是換一套吧。」裴予墨掠過手上拿著的禮服,他不可能穿小曼設計的衣服,因為這場婚禮不是跟小曼的,他不會拿這個來侮辱她。
也不會因此來侮辱他們之間的感情。
「唉,小曼呢?她去哪了?」
林谷雪見葉小曼每人,順口問了句,似乎,她今天對葉小曼特別關注,或許別人看來沒什麼,畢竟葉小曼是他們的負責人,可以女人的直覺來說,她這是在針對自己,葉小曼在試衣間裡聽到那話的時候,心裡頭便有些數了。
裴予墨經常罵她是豬,罵她沒心沒肺,那是因為那時候有他一直在她身邊保護著她,她需要什麼心思,儘管做她天真爛漫的葉小曼就好了。
可她也並不是沒頭沒腦的人,她的聰明不過是因為有了他那保護的外衣被自己給隱藏起來罷了,現如今,他不再屬於她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做一個傻子。
狠狠地吸了幾口冷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才拿起全部的新郎服跑出去。
「這裡是全部的新郎服款式,你們可以挑選看看,如果尺寸不行,可以改。」葉小曼原本想要衣服就要出去投會兒氣的,沒想到林谷雪又叫住了她。
「小曼,你的眼睛怎麼了?」
被這麼一問,臉上明顯有些尷尬,不由得又揉了下眼睛,「噢,剛剛進了沙子了,有些不舒服,揉了幾下就紅了。」
「那我幫你吹吹?」
見林谷雪真的打算走過來,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搖著手道,「不用不用,已經沒事了。」
「小曼,你去補個妝吧,這裡我來招待他們。」一旁的小雅走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說著。
葉小曼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這麼多同事裡,小雅是和她最說的上話的,她們幾乎同時進emma,都說同事之間是有競爭的,可小雅不同,和那些勢力的人不同,相處起來也很愉快,所以當初胡經理給她自主挑選一個助理的機會時,她便挑選了小雅。
如果這個單子成功了,那麼小雅在emma的地位肯定不同以往,反之……
所以,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就算受的委屈更大,她也不能害了小雅。
「你們先挑選著看看吧,我去洗個手。」葉小曼沒有再看去看裴予墨,扭頭就跑進了衛生間裡,打開冷水就往臉上破了幾把,即使六月的大伏天,可依舊冷的她發抖。
光亮的鏡子將她半個身子都顯露無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還泛著紅色的眼眸,撐在石板上的手不由得握緊,這才是第一天,她就脆弱成這樣,可這個婚禮策劃到完成起碼要兩個月的時間,她真的能夠堅持住嗎?
她在心裡一遍遍地問著自己,她能夠承受的住嗎,可以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然後她漠然無視,她——真的可以做到嗎?
即使心痛的要命,即使她想一把衝上去將林雪谷拉開,可理智還是讓她停留在了原地。
她不能那麼做,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葉小曼了。
兩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她便已經失去了資格。
葉小曼在衛生間裡呆了好些會兒才出來,不是她害怕面對,而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感而崩潰。索性,讓自己鎮定了好久,才從裡頭出來,只是沒想到外頭除了在收拾東西的小雅,其餘的便沒了人。
「小雅,他們人呢?」
「挑好婚紗就走了,我已經給他們良好尺寸了,新娘的禮服需要稍微的修一下。但裴少的尺寸還沒來得及量,來個電話,像是有急事的樣子。」小雅拿著已經記錄好的尺寸遞給她,轉身又去收拾那堆衣服,只是嘴上卻泛起了花癡。
「不過,你還別說,我真沒想到這大客戶居然是裴少,唔~小曼,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真是比報紙上刊登的還要帥耶,只是可惜了,這麼早就名花有主了,不過那新娘倒是挺幸運的,沒家世沒地位沒背景的一姑娘,居然就是因為陪在裴少身邊當了兩年的助理,然後他們就日久生情了。」
「不過啊,我也聽說這裴少已經結過一次婚了,聽說感情還很好來著,只是沒有多久時間就離了婚了,不知道他的前妻長得什麼樣,難道公子哥都是喜新厭舊的嗎?」小雅說著的時候,還深思著這讓人難以捉摸的問題。
葉小曼只是微微笑了笑,蹲下身來陪著她一起收拾。
或許北城的人都很想知道她這個前妻長什麼樣子吧,只可惜,他們那時候的婚禮是在國外舉行的,他們更像旅行結婚,那個時候,她有想去各個國家度蜜月的想法,她只這麼跟他一提,沒想到他就放在了心上。
一口氣帶著她環遊了好幾個國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不知道有多麼甜蜜呢。
但那時候的他,從來都不會把她貿然地公佈在媒體面前,她知道那是他保護她的一種方式,可如今看著他和林谷雪這樣,看著他將再婚的消息,還有他和林谷雪在一起的畫面,毫無忌諱地被媒體放到大眾面前,不知怎麼地,就是一陣心酸……
明明,她才是和他最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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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完了衣服,又將尺寸登記在了電腦裡,再去翻了會婚禮策劃書,才準備回家。
外面的天色早已變黑,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身邊的人來去匆匆,不免地,心裡又是一陣淒涼,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是格格不入的,是誰說城市太大會丟了心,她感覺在兩年後和裴予墨的重逢,就已經丟了心了。
與其在大街上閒逛,倒不如回家好好研究那讓人頭疼的策劃書。
她既然答應了胡經理的要求,不管這路有多麼的坎坷,她都必須走下去。
只是,如果她知道回到家,會碰上那事,會讓她的心更加的沉`淪,那麼她寧願在這大街上閒逛到天亮。
葉小曼回家才泡了澡,還沒打算坐下來看策劃書,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按照以往,這個時間,都是朵朵來她家的串門時間,但現在朵朵都在外地出差呢,真不知道這麼晚了,誰還會來她家。
疑惑著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人,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裴予墨。
她沒有告訴過他地址,他能找到這裡,想著他是調查過的,忽的,她又有些害怕起來,兩年前的事,他會不會也會調查出來呢?
只祈禱著,不要。
求上天給她留條後路吧。
「你怎麼……?」她疑惑地問著,他卻已經喧賓奪主走了進來,原本就不大的客廳,因為他的強行進入,突然變得又狹窄一些,感覺她可以和他碰上肩頭。
裴予墨沒有回答她的話,高大的身子站在客廳裡頭環顧了一圈,他其實早就讓曾牧查出她家的地址了,一直沒有過來瞧瞧,今天終於給趕上了。
他感覺自己真像她的爸爸,就連她住在哪裡,住的好不好,他都非要管上一通,不然這心裡就是不踏實。
當然,他今天過來,也不止單單看她的住處的。
不過瞧著她這住處這麼小,心下就窩起了一團火,真是夠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何曾住過這樣簡陋的屋子?還有那嚴沐風呢,那該死的男人,怎麼就讓他的小曼住在這種地方!?
他才在沙發上坐下,葉小曼已經端著水出來放在他面前,不管怎麼樣,上門就是客。正如他之前和她說的那樣,吵鬧解決不了問題,只有好好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話,才行。
「你一直都住在這裡?」
她才在他對面坐下,他就開口問道。
她搖了搖頭,「才半年。」
殊不知,他聽到那半年,心下又一陣怒火,這女人回來北城半年才和他聯繫上,噢,不,根本就不是聯繫,如果不是那天在海雲的偶遇,或許他現在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他在她心裡就是那麼無痛關癢嗎!?
當然更讓他疑惑的還是她的那一年半去了哪裡,為什麼就連他那麼得力助手曾牧也查不出來她的心中?
「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她試探地問道,不知道他這麼晚了還來這裡是要幹什麼,卻沒想到他居然點頭了。
「嗯。」
還真的有事?她不由的愣住。
於是等著他開口,早點解決了,早點打發他走,畢竟他們都已經離婚了,可這深夜,還孤男寡女地在一起,似乎影響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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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來是量尺寸的。」
「……」
葉小曼停頓了好久,才算是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即使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她心裡一疼。
「今天,我的尺寸還沒有量。」
「可現在是下班時間。」她冷靜地提醒他,不知為何他要特意過來這樣中傷她,明知道她會受傷。
「我可以給你加班費。」
「你不是我的老闆。」
「可我是你的客戶。」
「……」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白天還說著要和她復合來著,可這到了晚上,他就要她給他量尺寸做新郎服了,這是同一個人麼?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
「客戶是上帝,我給你量。」她愣住了喉嚨裡的哽咽,歎了口氣地說道,隨即站起來去拿桌上皮尺,筆,還有本子。
其實,他的尺寸哪裡需要她重新量,她早就銘記於心了。
她把他的尺寸記得比自己的還牢,哪怕是時過境遷,她也沒有忘記。
在她會裁縫開始,她就拿他的身體做模特,反正他的身材標準,比模特的還要標準上幾分,所以有這麼一個免費的模特在她身旁,她怎麼可能會不利用。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拿大獎的時候,那件西裝就是為他設計的,設計圖上所畫的人就是他,為此她看光了他的上本身,那時候他們還沒結婚呢,兩個人純潔的只限於牽手擁抱接吻,所以,再看到他那裸````露的身體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雖然他們之間的的肢體接觸也不少了,可那時候的他們就是那麼的單純,純到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還有些甜絲絲的,只是很快地,那絲甜被此刻現實的殘忍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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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皮尺仔仔細細地給他量著尺寸,似乎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認真。
為別人做嫁衣,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如今卻變成為了她永生難忘的痛苦。
她拿著皮尺在他身上圍來圍去的,殊不知,他已經脫下了外套,她以為他是因為熱了,所以才脫西裝,但沒想到,他脫了西裝,又要脫身上的襯衫。
這襯衫一脫,就是裸了啊!
她連忙阻止了他,「你幹什麼?」
其實,她想問的是,為什麼脫衣服?
這一刻的緊張居然也讓她紅了臉。
啊啊啊,她可不是一個經常會臉紅的女孩,她在他面前臉皮厚著呢!
「脫了量,不是可以更加精確?」
「穿著量,我也可以估算出來。」
「你的數學不是經常不及格麼?我怕你估算錯了。」
說著,他又脫掉了身上的襯衫,好在他襯衫裡頭還穿了件白色背心,這是他的習慣,她能看見那背心緊貼在他的肌肉上,即使隔了兩年,他的身材依舊這樣的好。
該發達的地方發達,該精瘦的地方精瘦,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脫衣顯料穿衣顯瘦。
只是裴予墨嘴裡的脫,可不就只是上半身,還有……下`半身。
葉小曼猝不及防,他已經解開了皮帶,聽著那金屬碰撞之間的聲音,惹得她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她根本無法再淡定了!!
手裡拿著的的皮尺,不由得握緊了幾分,又是阻止了他,「下面的別脫了!我可以量出準確的數據。」
「你的腦袋從小就迷糊,我該怎麼相信你?」
「……」
「裴予墨,你有完沒完!?」葉小曼忍無可忍,死死地咬著下唇瓣,這男人現在是要對她耍流`氓嗎?
是啊,以前,只有她對他耍流`氓的份,每次他都會被她弄的無可奈何,可沒想到現在他們身邊居然調換了,當然她也深刻地體會到了他當初時候那種無奈。
還就沒完了,怎麼了?裴予墨在心裡腹語著,今天,他就是上門來找茬的。為什麼,他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她還是這樣無動於衷?甚至還可以來給他親手做新郎服?
這還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小曼嗎?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
未完待續——
這是要被吃豆腐的節奏?
ps:
這個虐呢,是需要有一個過程的,所以請親們耐心地聽奇葩把故事講完。
雖然奇葩也是寫的一度想要落淚……
你能想像一邊抹淚一邊敲鍵盤的人麼,艾瑪,都快被人以為是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