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蹤了,他找了她兩天兩夜,才找到,當時望著頓在牆角處奄奄一息的她,那樣的堅強又帶著倔強,他哽咽了。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那樣的小曼卻讓他心痛,她本不該承受那麼多,卻獨自一一承受了。
「我沒有要亂走,我只是想把爸爸早點送到國外去。」葉小曼輕歎一聲,解釋道。
那些底子還在阿狼的手裡,她又能走到哪裡去呢。只要一天不銷毀,她就一天不能安心。她要走也要把這事解決了,然後這輩子再也不讓那癟三找到。
「不亂走就好。」嚴沐風聽著她的承諾,鬆了一口氣,「好好等著爺回來,在爺沒回來之前,你哪都不許亂走!」
「是,知道啦,嚴團長!」
最後聽著嚴沐風嘮叨了幾句,她才掛了電話。
她沒站起身,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微微仰起頭,望著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她想,若是能把那顆冰涼的心也照溫和,那就好了。
斜對面的那株太陽花開的正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想要去觸碰,可是距離好遠,直到指尖開始發麻,她才停住。
短暫的迷茫,讓她似乎更清醒地意識到接下來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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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小曼起了個大早。
她不知道距離阿狼允許入境時間還有多久,現在只有抓緊時間,把該辦的事都辦好。
伸手拿過一旁的信封,失神看著好一會,才將它放進包裡,走出門。
昨晚想了很久才打下這份辭職信,即使她很熱愛這份工作,可在沒有解決阿狼的事之前,她沒辦法也沒心情再進行下去了。
從小她就喜歡婚紗,更喜歡穿上婚紗時候的那種喜悅,看著心愛的人對她露出讚賞的表情,那是她覺得最幸福的事。
猶記得,那時候她背著爸爸選擇這個專業的場景,那是爸爸第一次想要動用私人關係給她改專業,她死命不肯,甚至絕食相脅。
不過,她根本就沒有挨過肚子,爸爸只是被她的假象騙了。
那時候她的房間在二樓,每到半夜窗口都會有人影閃動,她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翻窗進來的人。
當裴予墨捧著熱乎乎的飯菜到她的面前,什麼矜持都顧不上了,反正她在他的面前幾乎也沒有什麼矜持可言。餓了一天,狼吞虎嚥是少不了的,他就在一旁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拍著她的背,不斷說著讓她吃慢點。
「明天什麼時候給我送?」她吃完雙手一伸,把空碗遞到他面前。
裴予墨瞄了眼一粒飯都不剩的碗,板著臉故意作弄。
「不送了!」
她撇嘴,往他懷裡一賴,撒嬌,「你忍心看著這麼可愛的小曼被活活餓死嗎?」
他對她向來沒什麼自制力,再加上她在他身上捉弄,撲哧笑出聲,「不捨得!」
「明天我要吃紅燒肉!」
「好。」
「雞腿,我要大大的雞腿!」
「好。」
「我還要冰淇淋!草莓味的!」
「葉小曼,你像是在絕食的人嗎?小心被葉伯伯看穿了,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有你在,我不怕~(≧▽≦)/~再說了,我的演技好著呢。」
「……」
「到底送不送嘛?墨哥哥……墨哥哥?墨哥哥!」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才妥協,「送。」
「就知道你對小曼最好啦,小曼永遠愛你噢。」
「算你還有點良心。」
「……」
回憶中的聲音如在耳邊,葉小曼靠在車窗,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嘴角彎彎翹起。當車子停下來,她的回憶也截然而止,聽著廣播裡播報著的語音,反應過來,到站了。
她到的時候,胡經理已經坐在辦公室裡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喲,小曼,今天怎麼這麼早?」胡經理看著進門的人一愣,笑著問道。
葉小曼捏緊了手裡的信封,上前走了幾步,鼓起勇氣開口,「胡經理,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哦,找我什麼事?」胡經理邊翻弄著手裡的文件,邊問著。
「我……」她欲言又止,胡經理是個精明又凌厲的女人,大家私下都愛叫她滅絕師太,氣場如此強大,讓她一度不知道改怎麼開口。
「好了,你先別說,讓我先和你說個事。」
葉小曼看著遞過來的那份文件,愣著接過。
「你打開看看。」胡經理對她挑挑眉,眉間透著隱約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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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胡經理的表情,葉小曼有些心慌,捏在手裡的那份辭職信只好先放下。
當她看到裡面的內容,頓生疑惑,「這不是一個訂單嗎?」
「對,這就是一個訂單,只是,你不看看下面的金額?」
葉小曼順著她的指示往下看,混沌的腦袋好久才數清了二後面的幾個零,不由得吃驚,「大款?」
「可以這麼說吧。」
「誰的訂單?」
「我也不知道。」胡經理雙手一攤,唇角微微上揚,「我問了大老闆,他不肯告訴我。這個顧客很神秘,而且現在你看到的只是付了定金,全部的話還會再加上幾個零,至於什麼人,一切還要等到試婚紗那天才能揭曉。」
葉小曼點頭,emma之前也有接到過這樣的訂單,那些大都是明星們不想讓記者知道,而特意選擇神秘低調,不過沒有一次是如此大的金額。她忽然想到,那時候,她和裴予墨的婚禮貌似也沒這多,她從來不管這種事,以至於現在基本沒了印象。現在想來,這個老婆當得還真夠失敗的。
「我聽說你之前有學過婚禮策劃?」
「嗯,不過不是專業。」
「好,那我就直言了。我很看重你的才華,想把你培養成全方位的人才,這次的單子,準備把你拉入其中,作為婚禮策劃小組的成員兼併負責新娘和新郎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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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曼聽著胡經理的話,著實愣住了。
「怎麼,不願意?看你的表情好像有點為難。」
「是有點為難,因為我今天是準備來辭職的。」
「emma待你不好嗎?」胡經理不愧是職場殺手,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整個人都往後仰,神情悠閒自在。
「不是,主要是因為我要去國外照顧父親一段時間,我知道emma請不了那麼久的假,所以主動提出來辭職。」她說著,就把那封被捏過一角的辭職信放上來。
「原來是這樣。不過,沒關係,我欣賞你的才華,會忍不住給你開後門。」
「我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才會好,所以,有可能會呆在國外一輩子。」
胡經理微微一笑,打斷她的話,「你就算要辭職,也得有個交接過程,在這段時間裡,你把這個單子做好,算是你離開emma的最後一個項目。」
葉小曼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只好點頭答應,才出辦公室的門口,口袋裡的手機隨之震動起來。
是嚴沐風的。
不禁抬手看了下時間,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這個點,他應該在訓練新兵,怎麼會有空給她打電話。
「怎麼了,嚴團長?」
嚴沐風在那方沉默了好久,才大聲道,「爺已經在機場了,快來接架!」
葉小曼愣住,「你不是說下個星期的嗎?」
「騙你玩的,想給你個驚喜。」
「驚嚇才差不多!」她忍不住嘟囔了句才掛下電話,又進去和胡經理請了假才快步出去攔車。
只是,如果她知道她會遇上那樣的選擇,那麼她現在寧願選擇放嚴沐風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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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人流量很大,都是些剛下飛機的遊客,大包小包拉著箱子,葉小曼就擠在其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空地。剛準備打電話,她的肩膀被人一拍,轉過身來就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嚴沐風。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一下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的手在她眼前搖了幾下。
「被嚇著了?」他湊近她,燦爛的笑容在她面前放大,一身健康的小麥膚色,襯托著英氣的臉龐。
「沒有,只是覺得你帥氣了。」葉小曼如實說著。
嚴沐風顯然對她的回答不滿,「小曼,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爺長得帥吧?二十幾年你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葉小曼不以為意地笑著,「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對了,你的行李呢?」
「空運。」
「當了團長的人確實不一樣啊。」
「你多讚美我幾句,以後你就是團長夫人了。」
「……」
她向來把他吊兒郎當的話選擇性忽視。
剛從機場出來,低調的路虎就停在路口等待他們。
「不是有人來接你嗎?」她側目望他,虧她還給胡經理請了假,遭人家一白眼。
「爺這不是想給你展示一下團長的待遇嘛。」嚴沐風心虛地給她開了門,請她上車。
「你就得瑟吧。」她沒好氣地丟給他一句。
坐在前面的司機熟門熟路,根本就不用她介紹路況,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車流量的高峰期,沒一會兒在一家高檔的餐廳門口停下。
「嚴團,位子都已經給您訂好了。」司機禮貌的轉過身說道。
嚴沐風點頭,笑著給她打開門,「咱們先去吃點,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我還真的有點餓了。」
「我聽說這邊的牛扒不錯,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就是牛扒。」嚴沐風帶著她邊走邊介紹,如此的輕門熟路,儼然一副這餐廳好像是他家開的。
可這難道不是應該他第一次來嗎?是不是每個當兵的同志,方向感都特別強?
葉小曼還在天花亂墜地想著這些沒邊的事,嚴沐風已經停下了腳步,他的突然頓足,讓神遊中的她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僵硬的後背。
痛!
她揉著可憐的鼻子,腦子裡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字。確實有些疼,眼角處都快泛起了淚花。
她皺著鼻子剛準備發飆,就瞥眼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人,忽的,心臟彷彿漏掉了一節拍,腳底像被定住了一樣。
她站著一動沒動,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他,除了冤家路窄,她想不到了任何詞。
她沒來的及閃躲,就被嚴沐風擒住了肩膀,帶著走上前。
「喲,這麼巧。」嚴沐風吹著口哨,對眼前人先打起了招呼。
裴予墨沒應聲,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葉小曼。
「萬人敬仰的裴少,也來這吃飯?」
嚴沐風沒介意他的沉默,順著他的視線望了眼手中攬著的小曼,又接著開口。
「速度挺快。」裴予墨眉角一挑,意有所指。他的耳邊彷彿還能迴盪起她那天說的話,她說,她已經不愛嚴沐風了,可這才過了幾天,就讓他給撞上這樣勾肩搭背的場景,這女人說的話,他還能再相信嗎?
葉小曼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到嘴邊的話卻又被嚥了回去。
那天他和她說的那麼清楚,她現在沒必要做什麼解釋了。反正,他們都已經沒有關係,她不需要有那種被丈夫當場抓奸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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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墨抿著的唇都快成了一條線,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要發怒,凌厲的眸子就盯著那只放在葉小曼肩膀上的大手。
嚴沐風自是知道他的視線,沒有任何收斂反而將懷中裡的人象徵性的摟了摟。
「現在招呼也打完了,小曼我們也該去用餐了。」嚴沐風彎身湊近她,唇角掛起一絲玩意。
從裴予墨這個角度看,眼前的那兩個人真是有多親密就有多親密,他看著那姓嚴的就沒把唇往上貼了!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他死命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冷靜!!!可tmd,姓嚴的,你不湊那麼近會死嗎?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了?」葉小曼知道嚴沐風的用意,咬著牙恨恨低語。
嚴沐風挑眉,笑容越發變大,索性更湊近她,「你什麼話都不要說,聽爺的,爺幫你報仇。」
他說著就攬著她的小身板轉身,這黏在一起的背影落在裴予墨的眼裡,就如一根刺!
他甚至有種錯覺,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變成了紅色,還差那麼一點,他就要上前揮一拳了。
嚴沐風攬著葉小曼走了不到五步,又轉過身來邪笑著看他,「裴少,不一起嗎?」
「不了。我等人。」裴予墨良久從嘴裡擠出這麼幾個字,也不知道是多大的理智才讓他這樣按兵不動。
「既然裴少佳人有約,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嚴沐風笑著對他揮手,臉上的表情在裴予墨看來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小曼,這麼久沒見你,我都快想死你了!」
嚴沐風拉高著聲音說著,落在裴予墨的耳裡清清楚楚,不過這些不過是聲張虛實,更勁爆的還在後面,他話音剛落,就準備對懷裡的人親上一口,葉小曼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週身有一股冷風吹過,而左臉被附上了一抹溫度。
裴予墨的手蓋住了她的左臉,嚴沐風的吻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抬眸的瞬間,左手就被人佔有慾地拉住。
「小曼,我突然想到點事,想跟你說。」裴予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著。
他暗中使勁,想要把人拉過來,只是嚴沐風卻在這個時候出手,拉住了葉小曼的另一邊,表情可憐兮兮,「小曼,我做了這麼久的飛機,現在飢腸轆轆了,我們快去用餐吧。」
「裴少,你不是在等人嗎?有什麼事就等我們吃完飯再說吧。」他伸手就想要拉開裴予墨。
裴予墨輕而易舉地躲開,幽深的眸子望著被他拉住胳膊的人,沉著聲音開口,「小曼,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未帶待續——
還有一更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