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說著,便讓管家去拿退燒藥,又給他量了體溫。
這會兒的小虔倒是很聽話,可能是真的燒的難受了,整個人都沒了多少力氣,畢竟他才這麼點,一個小孩子能有這樣的毅力,算是很厲害了。再又加上夏苒苒溫聲細語的母性,徹底讓他卸下了新房。
當然體溫劑上所顯示出來的溫度,都快讓她下了一跳,直逼四十度,這孩子到底是多大的毅力,才會堅持到現在的,這樣的體溫,就是連大人也受不了。
連忙又一口一口地給他餵了退燒藥,又通知管家讓家庭醫生過來走一趟,這溫度實在是太高了,她就怕孩子會燒成肺炎。
服了藥的小虔在她的懷裡漸漸開始打著瞌睡,他發現苒苒阿姨的懷抱好溫暖,好柔軟,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子抱過他,就好像媽媽的感覺一樣。
雖然,他從來都不知道有媽媽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但是,他想就和苒苒阿姨這樣差不多吧。
夏苒苒抱著孩子準備上樓,又想起了一旁的院長,便轉身道,「您先回去吧,這孩子我來照顧幾天。」
「這會不會太麻煩了?」院長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顧擎川每年出資給福利院很大一筆數目,可她卻連這麼一點事都做不好。
「沒事,」夏苒苒大方地搖著頭,微笑著道,「再說了,孩子跟您回去,也不會乖乖吃藥,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院長聽她這麼一說,連忙點頭,其實這院子最讓她拿不準的就是這小虔了,就怕這孩子有什麼閃失了,顧擎川就不資助她們這孤兒院了。所以,小虔對她來講也算是個麻煩,可若是沒有這麼麻煩,她也就沒錢拿了。
這會兒,聽著顧太太這樣一說,她心裡自然還是有些高興的,更何況孩子還發燒著,她要是治不好孩子,估計倒霉的人又是她,所以把孩子丟在顧宅裡,是死是活都不關她的事了。
夏苒苒又吩咐著管家讓他送院長出門,自己則抱著孩子上樓。
她也沒有去什麼客房,直接抱著孩子回到了她和顧擎川的臥室裡。這會兒的顧擎川也已經起來了,不過沒在房間裡,而是去了書房處理著幾分還未處理完得到文件。倒沒發現,家裡已經來了個小客人。
家庭醫生的速度也很快,夏苒苒才把孩子放下來,管家就帶著人上樓來了。
一番檢查,這家庭醫生還會把脈,又給孩子把了幾下,最後才下出決定。
「這孩子的營養情況太弱了,要不,給他開幾幅藥補補吧,到時候,我讓人給送過來。」夏苒苒看著沉睡中的孩子,贊同地點頭,確實,小虔的營養情況不容樂觀,瞧著他那兩條小腿都快瘦成兩根桿子了,忽的又想到了自家的女兒小黃豆,若是能分給這孩子些肉就好了,她的小黃豆太胖嘟嘟啦。
「那這孩子燒的這麼高需帶他去醫院看看嗎?」家庭醫生還翻開著急救箱裡的藥盒子,這會兒聽到夏苒苒的話,又伸手去試探了試探孩子的體溫。
「先看情況吧,我剛才已經給了服了消炎藥了,如果到了明天,他的體溫還下不去,那再去醫院看看,他應該是被凍涼了,所以才會引起的發燒,這春捂秋凍的,雖然已經到了夏天,可還沒有真正的夏季,孩子的體溫大都是不穩定的,需要多注意。」
醫生敬業地給她檢查著藥箱裡的藥物,隨即有安慰著她,「不過一般情況下,等他醒來時候,就應該會退燒了。」
夏苒苒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頭,又親自送了醫生下樓,然後走進了顧擎川所在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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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苒進門的時候,顧擎川正好處理好了文件。
看著她進來,便從位置上站起來,瞧著她那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禁疑惑著問道,「怎麼了?生病了?」
他說著,就要伸手去碰她的額頭,卻被她一手擋了下來,「不是我生病了,是小虔。」
「他?」顧擎川不免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人家院長都把孩子送上門了,我能不知道嗎?」她伸手就在他的俊臉上戳了幾下,怎麼感覺這男人穿著這居家服也是這麼的好看呢?
「孩子在哪?生了什麼病?」顧擎川不免有些著急地問道,說著就要走出書房去看,卻被夏苒苒拉住了手,「別去了,我已經把他安頓好了,現在正在咱們房間裡睡著呢。」
「瞧你那著急樣,你很在乎這個孩子?」她笑著問他,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臉上的情緒讓他猜不透她的內心。
他頓了下,想是剛才的行為被她誤會成了另外一種意思,畢竟這孩子的母親是個敏感的話題,大手抱著她的小蠻腰,沉著聲音道,「苒苒,我,我其實對小虔只是單純的感情,和他的母親沒有任何關係。他也算是和我有緣分吧,你離開的那四年裡,蔣程雨去了監獄,這個孩子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人出來認這個孩子,所以就落到了我的手上,那時候我還是有些嫉恨他的母親的,如果不是她,你也就不會離開我了。所以就把他送到了孤兒院,我覺得這是他因為有那個母親所以注定的歸宿,後來……」
顧擎川說著的時候,停了下,夏苒苒卻有些著急的問著他後面的事情,因為她很想聽他和小虔的故事。
「後來,一次無意的時候,在孤兒院裡見到了已經快兩歲的他,那時候的他很可愛,見到我的時候,還會對我笑。我突然想到我和你之間流失掉的那個孩子,將心比心。況且對蔣程雨的怨恨也已經慢慢地放下了,她已經成為了我生命中無關緊要的人,我又何必再去針對一個兩歲性質還沒有成熟的孩子?況且這孩子也是有些可憐的,這麼小酒無父無母。所以,我就特別和院長打了招呼,讓他好好照顧好這個孩子。然後也會抽時間去看他,久而久之就和他有了感情,我的潛意識裡,已經把他當成了我們曾經流失掉的孩子。我只是這麼單純的想法而已,所以,你別誤會其他。這四年沒有你的日子裡,有了這個孩子的陪伴,讓我起碼有了那麼些的安全感。」
不過,他現在所慶幸的,還是他們之間的那個孩子現在還好好的活著,還真是上天保佑。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收養這個孩子?」夏苒苒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似乎顧擎川還是第一次這麼和他直白地說這些話,他一般都隱藏者,要麼就是和她打著哈哈,不告訴她,總之,這些招數他是最擅長的。
「沒有過自己心中的這個坎,感覺讓他呆在孤兒院裡,我每個月去看他是最好的選擇。況且,我這麼一個大男人,也照顧不了孩子。」難道還把孩子送來著顧宅來嗎?老頭子本來就和蔣程雨那麼不對盤了,這直接就是要氣死他的節奏啊。
「那現在呢?你現在過的了這個坎了嗎?」
她依舊在他的懷裡,也沒抬起頭來,平靜地問著他。
他一愣,沒反應過來她的話,尋思了好一會兒,才將她從懷裡拉住來,「顧太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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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你不是一向都覺得自己很聰明的嗎?」她笑著反問他,見他不說話,她索性,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伸手就捏住了他的高挺的鼻樑,「怎麼,現在是在和我裝傻嗎?」
「你的意思是你要收養這個孩子?」顧擎川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是我,」她肯定地對他搖著頭。
他又接著問道,「是誰?」
「是我們呀,你不是說了夫妻是一體的嗎?這會兒怎麼把我和你給撇開了?」
「……」
顧擎川沉默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決定了?想清楚了?」
「這有什麼好想清楚的,只不過是吃飯的時候多雙筷子,小黃豆和小子安上學睡覺的時候多個還夥伴,而且我們家裡又不缺這麼點錢。」
「苒苒,」他忽的認真的叫了聲她的名字,她被他這樣認真的神情弄的一愣,隨即又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臉,「幹嘛啦,突然弄的這麼嚴肅。」
「你真是一個好姑娘。」
「我本來就是一個好姑娘,你到現在才發現嗎?」
「不,一直都發現著,只是沒說而已。」他笑著看她,那眼神寵溺到可以釀出蜜糖。
「擎川,我是真的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
她微微斂起了笑容,正著神色看著他,「況且,他的媽媽已經死了,那麼我們就不要再執著過去了,這孩子又沒有做錯什麼。不應該活在他媽媽的陰影下。我們呢,就算是當一回兒好人吧,別再把孩子送回孤兒院了。」
「你看他那麼瘦,根本就是營養不良,院長把他送到偶這裡來的時候,他還發著高燒,可是這麼小的人兒,他居然能夠堅持地站著。我光是想想,都覺得心疼,要是小黃豆遭遇和他這樣的事,我真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總之,都是將心比心。
如果人人都和她一樣了,那麼這個世界也就溫暖了。
「所以,你是確定要收留他了?」
「顧先生,我十分地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所以,以後,你要努力地賺錢了,因為咱們家又多了個孩子了。」
「再說了,我也不是不能再生育了嗎,現在多個孩子也正好可以熱鬧些。」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夠要人命了,他也一定也不允許她再來冒這個風險,所以,她覺得再收養一個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而且,他也說了,他和小虔有緣,她也覺得自己和小虔相處起來不錯。所以,收養他,應該是上天安排他們的緣分。
「傻瓜,就算你一個孩子也生不出來,我也一定愛你。我愛你跌條件不隨外力因素改變而改變,我就是愛你這個人而已。」
況且,這女人已經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了,再生,那就是違反了計劃生育了,他們可是好公民,遵守著呢。
「我知道你很愛我啊,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愛我。」夏苒苒在他的懷裡嘻嘻笑起來,他每天都要和她說一遍,他愛她呢,她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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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擎川第二次進房間的時候,小虔已經醒了,做了個夢,額頭上都起了一身冷汗,夏苒苒又是給他擦額頭,又是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就怕這冷汗又將他給凍感冒了。
弄好這一切的時候,才給他量了體溫,果然如醫生所料,已經退燒了。可孩子因為在營養方面的不足,才會讓他這樣有氣無力,這會兒嘴唇都有些發白著,和顧擎川說話,也是提不上勁來。
夏苒苒看著他要起來,可是卻又直接摔了回去,連忙將他按回了床上,「小虔,你好好睡著,我和叔叔一直都在。」
小虔看著顧擎川,眼裡露出了一絲委屈,伸著手就對他說著抱抱。
顧擎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妻子,才將床上的小人兒給抱起來。小虔這會兒更是委屈了,雙手揉著他,就是一陣哭泣。
這大概是他第二次這樣見到孩子哭,第一次時候,還是在蔣程雨的公寓裡,那天,孩子也是發著高燒,可是那女人卻居然說沒錢給孩子看病……
這次,算是第二次見他這樣委屈地哭,連帶著一旁的夏苒苒也被感染到了。
「小虔,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叔叔,我的媽媽是不是一個壞女人?」孩子抱著他的脖子,便沙啞著聲音問道。
顧擎川聽著他的話,頓了會,尋思著這孩子可能是被院子裡的其他孩子欺負了,聽了些不該聽的話。
這樣想著,伸手在他的後背上安慰地撫了撫,才說道,「你的媽媽……是個可憐的女人。
「可是,他們說我的媽媽是個殺人犯,因為殺了人,所以才會被警察叔叔打死。他們還說,我是殺人犯的兒子,長大了也要被警察叔叔拉去槍斃。」
夫妻倆聽著孩子稚嫩的話,均是皺眉,想著院子裡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超過十五歲,怎麼會說這樣骯髒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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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訴叔叔,你知道槍斃是什麼意思?」
小虔哭紅了眼睛,確實搖搖頭,才五歲不到的孩子,哪裡懂得槍斃這個字,只是在聽到他們說他會和媽媽一樣,他就覺得很可怕了,因為他見到過媽媽是被埋在泥土裡。
「是不是,我長大了以後,也要和媽媽一樣被關到那裡去了?」
夏苒苒聽著孩子的話,一下就明瞭了他的反常,也難怪他才四歲的孩子,被人這麼一嚇,肯定會害怕,估計這發燒多半也是被嚇出來的。
小孩子最經不起的就是這樣被嚇了。
「小虔,你記住叔叔的話,你是你,你媽媽是你媽媽。你們雖然是母子關係,可是不代表你會和你媽媽一樣。你媽媽做錯了事才會被警察叔叔懲罰。但是,你又沒有和你媽媽一樣做錯了事?你答應過叔叔,要做好孩子的。」
「我一直都有做好孩子。」
「乖。好孩子男子漢是不隨意哭泣的。」
小虔聽著他的話,立馬就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淚。雙手又重新抱住了顧擎川的脖頸,鄭重地問道,「是不是我一直做好孩子,長大了就不會被警察叔叔拉去槍斃了?」
他真的不想要和媽媽一樣,被關在泥土裡面。
「你做個好孩子,等你長大了也可以去當警察,你就會知道警察叔叔抓的是什麼人了。」
「真的嗎?」
在孩子眼裡,警察叔叔是一個非常非常偉大的人物,這會兒聽著顧擎川這麼一說,眼睛瞬間發亮起來。
「真的,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要是再不信,你也可以問苒苒阿姨。」顧擎川說著又將柔和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站著的妻子——
今日萬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