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苒平視著他，而他也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她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那是期待的情緒，帶著波瀾，似乎很期待，很期待。
可現在扮演好人，會不會太可笑了些？
「沈耀，」
「你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她開口叫他，可卻被他打斷。
其實在聽到她叫著他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她心裡的真正答案，若真的有曾經喜歡過他，又何苦停頓這麼久？
是真的不喜歡吧。
他在心裡自嘲著，而坐在他對面的人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知道你會傷心，但我還是不想騙你，我只愛顧擎川。」
顧擎川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男人。之前的韓毅，只是小女孩家家的依賴和喜歡罷了，全然沒有對顧擎川這種濃烈的感情。
「你還是這樣狠心，連謊話都不肯施捨給我一個。」沈耀嘲笑著，感覺自己怎麼就活得這樣失敗呢？
喜歡了一個女人這麼久，又守護了這麼久，可連對方的一絲喜歡都不曾得到。
「如果在遇見顧擎川前，你先遇見了我，而我也不像當初那樣對你，你會喜歡我嗎？」
夏苒苒頓住，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五官雖不及顧擎川那樣俊美，可卻也是極好的，身高也和顧擎川相當，就連事業也很成功。
這樣的男人應該就是所謂的黃金單身漢吧。
如果她還單身著，如果她不曾遇到顧擎川，或許她也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只可惜，一切緣分天注定。
她先遇上了顧擎川再遇見了他，在遇見他時，她的心早就已經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她也是一個有著感情潔癖的人，喜歡上了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就不會再對另一個人有任何的想法。
腳踏兩隻船，並不是她的作為，哪怕沈耀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她愛的只有顧擎川，她可以很感動，但這絕對絕對不會是愛。
沈耀瞧著她沉默的樣子，也沒再問下去，這沉默早就已經出賣了她的答案。
「愛情裡面勉強不來。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再勉強你，但也做不到祝福，就這樣吧。」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自己付出過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他再和她怎麼蹉跎下去都是無用功，但不如這一刻爽快點，還能在她的心裡留下個好印象。
沈耀說著從位置上站起來，沒有立馬就離開，轉身對她道，「送你回去。」
夏苒苒抬眸看了他一眼，沒看懂他眼神裡的那絲複雜，起身跟著他站起來。
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當沈耀送著她回茶莊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傍晚，茶莊在山腰上，所以天色要比城裡早了些，待她下車的時候，兩旁的路燈已開啟，似乎在等待著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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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送我了，這裡挺安全的。」看著沈耀跟著她下車，她急忙回絕了他，即使進入茶莊還有一條上坡的小道，可她在這裡四年都不曾聽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潛意識裡認為這裡是安全的，況且不遠處的地方就有人居住著，都是些樸素的村民。
可沈耀還是堅持著。
「讓我送你最後一程的權利都不給我嗎？」
她一愣，但更讓她此刻心裡感覺到難受的是她接下來的那句話。
「或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你要去哪？不回北城了嗎？」她若是沒記錯，沈耀也應該是北城土生土長的。
「既然都不選擇和我在一起了，那就不要過問那麼多，你問了，我也不會答。」沈耀輕笑著，臉上的表情帶著自嘲。
一條近五百米的幽靜小道，兩人一路無言，這沉默似乎是他們此刻最好的方式。
夏苒苒也沒有再找話題，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可以說什麼，能說什麼，既然做不成愛人，就這樣當陌生人也是挺好的，因為她知道沈耀一定是不寫和自己做朋友的，就他那種驕傲的性格，一定是忍受不了這樣的退讓。
在快要進入茶莊大門的時候，原本走在她後面的沈耀，在她的後面叫住了她。
「我就不進去了。」
她頓了頓身子，轉過來看離了自己差不多五步之遠的男人。
沈耀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過來，直到她的面前站定，「給我來個最後一個擁抱吧，就當是離別。」
他還從來都沒有正式地抱過這個女人，夏苒苒有些不自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她擁入了懷裡。
他的氣息是和顧擎川截然不同的，顧擎川雖然帶著霸道，帶著佔有，還帶著一點囂張，可卻讓她感覺到安心，而沈耀的擁抱自然她感覺到了陌生，甚至想要逃離。
沈耀沒有將她很快就放開，原本抱著她細腰上的胳膊改為捧住她的細膩的臉蛋，那張美人臉深深地吸引著他，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到後來他又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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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腹不停地摩挲著她的紅唇，她根本就有些措手不及他這樣，她有些緊張，想要退開的時候，他已經朝著她低下了頭，他原意是想要親上去的，只可惜在接收到她的那眼神後，忽的原本一顆火熱的心開始微涼起來，還有她的臉頰明顯就錯開了他的嘴唇的位置，他撲了個空，但卻也沒有再強迫她。
放開她的時候，他心裡不禁有些自嘲，沈耀啊沈耀，你居然破落到這種程度。人家連一個吻都不願意施捨給你，就連此刻的擁抱都是僵硬的，你的行情怎麼變得這樣差了？
「好好跟你愛著的人解釋吧，估計他已經看到我們剛才的那一幕了，」沈耀又湊近了她，在她的耳旁輕聲呢喃著，說完的時候又笑著對她瞇起了眼眸，「祝你好運。」
他著就上了車，夏苒苒還背對著門口呆愣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轉身的時候，好巧不巧地看見顧擎川正站在不遠處，不是偶然的遇見，像是故意在等她。
不知怎麼地，手心裡就出了一層冷汗，她忽的便感覺到了一陣緊張。
她想，顧擎川一定是看到那一幕了。
垂在身側的兩手放在身前不斷地攪動著，這是她不知所措的表情，顧擎川深深瞭解。
她還沒有走進大宅，他就已經先走了過來。
「擎川，」她發著聲音叫著他的名字，音色裡帶了些犯錯後的緊張，即使她和沈耀什麼都沒錯，可卻好死不死地讓他看到這麼曖````昧的一幕，不管怎麼樣總是感覺有些不好。
「你別解釋了，我相信你。」
他原本陰沉著的俊臉在見到她的這一刻神情後，忽的就對她笑了起來。
其實，剛才那一幕，他全部都看在了眼裡，沈耀不過是對著她做了把戲。
在夏苒苒轉身的時候，他也剛好從樓上下來，那個時候沈耀就已經看見他了，因為他們正好對視了一眼，他就站在樓梯口處，沈耀還對著他挑釁地一笑。
當然，他便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抱進了懷裡。
他確沒有採取任何的行為，在沈耀會那樣做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已經是贏了，沈耀不過是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演了一齣戲擺了。而他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所以又怎麼忍心去責怪如此單純的她？
況且，他明顯看到這小女人被沈耀抱在懷裡時候的那一刻僵硬，他也看見了他們那種姿勢，沈耀沒有真正地親吻上她，即使在他的這個角度並不能親眼見證，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真的相信？你不生氣？」
「你又沒錯對不起我的事，我為什麼要生氣？我說過會對你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就算沒有百分之百，那我也不會對你亂猜忌，亂發脾性。」
誤會只會讓兩人之間的感情一直蹉跎，直到蹉跎完了，後悔了，可感情卻不復存在了。
所以，不管有什麼事，還是說開了好，即使有時候愛面子，可面子又能拿來幹嘛呢？最親密的人之間哪裡需要什麼面子，能夠一輩子都在一起才是極好的。
夏苒苒聽著他的話，心下一陣甜蜜，小身板就窩在了他的懷裡，「今天確實和你想像的那樣，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而且我也已經和他徹底地說清楚了。」
顧擎川聽著她的話只點了個頭。
「你怎麼沒點反應啊？！」難道不應該表揚她幾句嗎？
「這下，你該安心地跟我回家了吧？」顧擎川笑著反問她。
對他這反映，她不由得嘟了嘟紅唇，對他微笑著點頭，「好吧，那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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