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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九章 高季興 文 / 雷影

    長槍在日光下泛著森冷的光彩,血跡黏糊著手柄,我冷冷的看著不計其數的人頭,心卻徹底平靜下來。一心為公,奈何命運的安排總是事與願違,既然如此,我便放手一搏,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長安梅葚在此!誰敢迎戰!」

    我再叫。

    「雁門龐拓來戰!」話音剛落,人群中走出一黑臉鬃須的美髯公,虯結的肌肉撐起棕灰色的戰袍,看著身高,估計大約一米九左右。

    我暗暗叫苦,剛一上來,便是如此角色,看來,我上輩子果然是和命運之神不和啊!來這古代已是六年有餘,光打戰就打了五年,我雖沒有學得那些高深的武技,但多多少少,在戰場上也算得一員老將,原打算通過叫陣的方式一打一,這樣的方法是最好的拖延手段,待涼州城內的大軍趕來,我方的傷亡也不至於會太大,甚至倘若是我不正面進攻的話,採用游鬥,我方的勝算將會是非常大。可是……這前提確是——出來應戰之人的實力和我的相差不會太大。

    「能與堂堂攝政王大人一戰,乃我龐某之幸,念及攝政王大人乃一介女兒之身今日龐某便先讓爾三招!也省得日後有人傳我龐某仗著這手中七尺銀槍卻欺負女人!」輕撫面須,龐拓站得不丁不八,一副看不起我的模樣。

    龐拓身後的蜀中軍聞言,都不由自主的悶聲大笑起來,揮著手中的槍戟,呼喝著叫囂。

    這邊,大軍看著我淡漠的臉,俱是瞠目而怒,統統攥緊了雙拳。讓一個女子,尤其是他們所要保護的人前去迎戰,這要讓他們這些將兵何用?!倘傳出去,他們的顏面何存?上前一步,正準備替身迎戰,龐拓又言:「自古叫陣無悔,攝政王大人既不出手,難不成是後悔了?!無妨,吾龐某一個挑你們三個,隨便上!哈哈哈。」

    蜀軍跟著也大笑起來。

    「狂妄!」我冷笑,順勢從身後侍衛手中搶過戰馬,翻身躍上。淡道:「小小伍長,憑是向天借了膽子,敢在我面前叫囂?!你還是想想明年今日,該有誰在你墳頭焚香燒祭吧!」

    既然他嚷明讓我三招,不用白不用,拍馬,提槍。朝著龐拓的方向狂奔而去,如亡命之徒挑槍揮刺,大吼一聲,手中長槍刺出,在空中閃電般地揮動兩下,金鐵交鳴聲中,我手中的銀槍被盪開到左右兩邊,而槍尖繼續向前刺去。冷笑,被挑到空中的槍尖畫了一個弧線,重重地在地面一挑之後,靠著槍柄的反彈之力,重重的彈向他胯下的戰馬。

    戰馬受驚,長嘶,讓駕上的龐拓一個不穩,差點跌坐下來。

    「卑鄙——。」龐拓氣的臉色漲紅,沒想到我會聲東擊西打他的戰馬,頓時提槍揮舞,準備朝我刺來。

    「兵不厭詐——,但想來你這武夫也是不懂兵法。擒人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你既然講明要讓我三招,而此時不過一招而已。武夫就是武夫!竟是如此這般的言而無信!方纔的氣勢到底到哪去了啊!?」

    我冷笑,自脊背直刺進去,劍尖迴旋出槍花,直透向他前胸數尺。

    龐拓右臂一**,將我的來勢甩到一邊,騰出左手來,擒馬拉疆,飛速的在空中與我錯身而過,在我而驚愕的時候,忽見寒光一閃,依勢畫勢的挑刺我胯下戰馬,戰馬鳴嘶,直直的站立起來。

    我暗笑,算著我和他之間最大的不同,便是我和他之間的體重差異,我一百斤都不到的體重,對於戰馬來說,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他想要以眼還眼,第一步就是走錯了心思。

    以馬腹為掩護,我躍馬側身,右腳勾住了勒馬的疆繩,翻轉著持劍尖滑向他的連側,左手,一把抓向箭壺,羽箭橫刺向他胯下戰馬,頓時,戰馬頸間已是鮮血狂噴,前腿掙扎幾下,便仰天倒了下去。

    「三招已到!你卻已經掉下馬來。龐拓,你還有何話講?!」拉住勾腳的馬韁,我又一次翻上馬背。

    「不過是你手段卑鄙而已,竟用羽箭刺殺我戰馬,堂堂攝政王,難道不嫌天下人恥笑嗎?!」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龐拓的一張臉已經有原來的微黑轉變成醬紫,持槍尖正對著我,一副欲將我生吃的模樣。

    「怕?!難道你不知道我梅葚無賴天下第一嗎?戰場上刀槍無言,所謂的不過適者生存而已,只要能贏,任何手段都不算是卑鄙的,只分有效和沒有效之差別!難道你認為我還得作戰之時還得和你禮讓三先嗎?!笑話。」我冷嗤。

    龐拓聞言,一張臉變得五顏六色,握緊著長槍,惱羞成怒的雙臂**揮出,看那虯勁的腕力,下手何止千鈞,我大駭!

    罵道:「即已下馬!為何還不服?!」

    「大人不是講戰場無眼嗎?!小人不過是將攝政王大人的言論化為現實而已!」哈哈一笑,龐拓重重地擊在我胯下之馬的腦袋之上,那無比沉重的力量直將馬腦袋立刻砸得粉碎,冒出一陣紅裡透白的血水。

    我從馬上摔落,手中長槍脫手,就地一滾,慌忙從馬腹旁抽刀舉過頭抵擋,卻被龐拓長槍重重地砸脫了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槍柄狠狠的橫向擊打在我的胸口之處,無可抵擋的巨力讓我心口劇裂,口中鮮血狂噴,軟軟的趴倒在地上。

    「大人——,豎子無禮!」

    身後大軍頓時亂了陣法,瞠目欲裂,揮刀便朝著我和龐拓的方向殺來。

    「別動——都不准動。現在這個攝政王在我手裡,看誰敢上來!」龐拓揮舞著手中鋼刃,扎向我的心口。驚的所有人都只能站立不動!

    「你到底是誰?!」我瞇眼。倘若到現在我還認為他僅僅是一個小小伍長的話,也未免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哈哈哈——,攝政王大人都不認識在下了嗎?!」話一說完,龐拓一下子揭下粘在臉上的美髯,用袖子一擦,一張青面白皮的方臉便出現在我面前。

    「高季興?!」我渾身一僵。

    「榮幸啊!原來攝政王大人還認識在下。」高季興冷笑,陰鷙的三角眼劃過一絲恨意。

    原來,此子不是別人,正是朱溫的養子,荊南節度使高季興。西安城破,便正是我使用了他的名頭朝著城內投了勸降書,朱溫大敗,其怨念最大的人也正是他。現如今,他被搞得身敗名裂,左右不是人,難怪他現在要恨我入骨了。

    我冷笑,道:「蔡蹇還真是念舊情,竟然還是沒有把你拋棄。」

    「你……,我有今日,還不是拜你所賜?!今時今日,我反正什麼都沒有了,能抱著攝政王大人同歸於盡,算不算得上是一樁美事呢?!」利刃扎進心口一份,我甚至聽見了鮮血噴出的絲絲聲。

    「美不美我是不知道!但即使到了地府,我也會混得比你好!你信是不信?!失敗者終究只是失敗者,你的能力也只有與此。今日蔡蹇能將你安插在這,又豈會不知你對我的恨意?!同歸於盡?!到最後便宜的是誰,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初我的反間計可是十分明顯,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夠識得出來,但你可知道朱溫為何最後如此恨你?!」我冷笑。

    高季興一愣,道:「確是為何?!」

    「哼!蔡蹇見你控制夔(今四川奉節東)、忠(今四川忠縣)、萬(今四川萬縣市)三州之後,座山而居,便起了動你三州的注意,我的挑釁,不過是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倘若沒有我,只會死的更慘。可笑朱溫,將最後的一條救命繩索交付給了你這個笨蛋,夔、忠、萬三州地處蜀中以西和西安遙相呼應對洛陽產生半包圍結構,即便失了西安之地,朱溫仍可靠這三州與朝廷對立,哪怕蜀中勢大,對他卻是奈何不得!屆時,我、朱溫、蔡蹇便只能三分天下,看誰手段而已!」

    我越講,高季興的臉色就越白,道理淺顯,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可笑著八尺武夫,仗著身強力壯,終究卻為蔡蹇做了嫁衣。

    「不……不可能?!」

    「不可能?!哼!那你說現在蔡蹇在做什麼?!他手中原本不過十幾萬精兵而已,而且原本只敢鬼鬼祟祟的躲在南詔練兵,現在有膽圍困洛陽,是誰給的膽?你捫心自問,他的現如今手下之中,有多少是你原先的舊部?!」

    血,順著心口往下流淌,染紅了我的戰鎧,也染紅了高季興的眼。被我言語激的近乎癲狂的他一把掐上我的脖子,獰笑著從我胸口拔出利刃。

    嘶啞道:「他不是好人!可你也不是!是你們!是你將我害成了這樣。」

    執著沾血利刃的手高高舉起。

    猙獰道:「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了蔡家所有人!哈哈哈——,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得死!」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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