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鑒？！我到底該明鑒什麼？！
我不由苦笑，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別人算計著、監視著，心中還是有點慼慼然。執著藥包，我揮退唐敬梓，朝著自己的帳營走去。
拜帖上面的字體很簡單，只是叫我保重好身體，女人剛剛小產，不宜經歷太劇烈的運動等等，但結尾有一句話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吾本意不想傷你，但經此一事，即使你怨我，我亦無悔。
「無悔什麼？誰傷害了我！？」我不解，難不成我的小產是這個人造成的？我一愣，腦中想起了那張虯髯微黑的臉，小小一個校尉，手下只不過帶領著百來個士兵，會有能耐將這包裹悄聲無息的放在唐敬梓枕邊？！
「我回來了。」
一掀開帳寮的門簾，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房莫，想起方纔的一巴掌，心中的氣已經消退，剩下的，是有點哀傷的愧疚。畢竟，他並不虧欠我什麼，他要走，我有什麼資格留住他？！
「你在幹什麼？！」
對著我的背影，身材勻稱，肩膀寬闊而有力，窄腰、長腿，雪白的長衫鬆散的披在身上，顯得飄逸而修長。髮絲有點凌亂，這對於一項講究的房莫來說，有點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殺了人？！」見房莫依舊背著身體，我嗅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腥甜的血腥味，三兩步來到他面前，我不喜歡他背對著我的樣子！
「房莫？！！」
眼前的男人讓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鮮血，順著他的嘴角和眼角溢出，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滑下，緊緊的閉上眼，週身溫度高得嚇人。
「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哪麼紅？該死！你受傷了？！你不是不死之身嘛！怎麼會將自己搞成這樣——！！！不要——，不要這樣嚇我！房莫——，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在我*捨不得你的時候死掉，這是不公平的。」我雙手蒙上他不斷溢出鮮血的嘴角，有點歇斯底里的胡亂擦著，他的樣子讓我心亂了，所有的理智都在一瞬間崩塌。
「沒事——。」虛弱的從尺縫間擠出兩個字，房莫聽聲辯位摸上我的臉。
「沒事*——，這叫沒事？！那你有事給我看看！房莫！我警告你，你現在騙了我的感情你就要負起責任，我梅葚喜歡的男人就算他在地獄我也會把他揪出來！你若想逃你就逃吧！看誰狠得過誰！你這臭吸血鬼，*，同性戀，人妖……唔。」
毫無預料的，房莫喘著粗氣一下子咬住了我的唇瓣，鮮血混雜著唾液的粘稠，我惡狠狠的反咬過去，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什麼總能撩撥起我的**底線？
男人的唇很軟，身體很熱，滾燙的將我緊緊的包裹著，我咬住他伸過來的舌頭，他反抗，左手懲罰的握住我腰間的軟肉，右手托住我的臀部，使我倆能更好的契合。左手無力的攀上他的胸口，右手一把一把掐上他胸口的每一塊肌肉，挺起胸膛，我近乎貪婪的舔舐著他的鮮血。
不，他不會有事。
他是房莫，無所不能的房莫，武功高絕的房莫，活了兩百多歲的老妖怪，他怎麼可能會死？！他怎麼能這麼難看的死去？這一定又是他的一個陰謀而已，為了讓我心疼，為了懲罰我剛才打他的那一巴掌！一定是這樣的。
「你方才說我是你喜歡的男人？！」
久久，像過了一個世紀，我沉淪在**和墮落的**裡，癡迷的撫摸著房莫的臉，除了斑駁的血跡，眼角流下的鮮血為他平添了幾分妖異的美感。
男人扳著我的臉，漫不經心的勾起嘴角，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我默然，他睜開眼，詭異的猩紅。
「我隨便說說的，是你自己這樣認為。」我嘴硬。都說在失去理智的時候說的話才是真心的，所以我不敢，也不願意就此大方承認。
我是喜歡房莫的，從峨眉山腳下的那次熱吻開始，或許更早。這個殘忍和矛盾的男人像謎一樣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忍不住去瞭解他，剖析他。和他對立的那一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時刻想像著他被我氣惱後的表情，心中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所以我不準備假惺惺的去克制自己的**，當**來臨，我會以最聖潔的心態去面對，快樂過後，他要離開，我只會祝福他！
「那蕭白呢？！」
我低頭，我和蕭白之間的感情更多的只是感激和缺一不可的依靠。就像張愛玲說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作為一個很不負責的女人，我身邊確實曾圍繞著不少男人，時而邪魅迷人，時而儒雅溫厚，時而天真爛漫！
但唯有蕭白和房莫，是我唯一想要陪伴著度過一生的兩個男人。
用姐姐的姿態照顧著安八魯，用三年時間來考慮司天辰，用一輩子去給蕭白一個安定的家庭，用所有一生的激情換取房莫冰冷的體溫。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我會為蕭白花一生的時間佈置一個家庭，但會用一夜的生命來換取你的熱情！倘若明天就要死掉，一生的時間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
「……，你不會死。」看著我久久，房莫突然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呵——，死又何妨？不死又何妨？！我梅葚難道還會畏懼死亡？！」
房莫挑眉，面色冷下來，重複道：「你不會死。」
「我本來就不會死。」我點頭，大不了死後再到陰曹地府找閻王爺再要一副身體，反正那大人情我絕不會浪費掉，只不過我不知道再次輪迴需要多少時間而已。
「你……。」看著我滿不在乎的臉，房莫有點生氣。
捧著他的臉，我輕輕一吻的撇開。
浴桶架在火堆上，裡面，是我白天搜羅的雪水；底下，是包住了精鐵的平底，大火熊熊，雪水融化。我在房莫驚愕的眼神中解開他的上衣，食指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線，帶著一絲**，嘶啞道：「進去洗澡。」
撇過臉，房莫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潮紅，但手下卻沒有停頓。這副完美的身體我並不是第一次親見，那雪地上的溫泉讓我倆曾如此的貼近，他的氣息，彷彿依舊繚繞在我的周圍。
眼角已經不再流血，臉色恢復的淡淡的紅潤，我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房莫用他精湛的內力堪堪壓制住了而已。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還會變的更嚴重，但我已不在乎了！能有他陪我而死，這是一件多浪漫的事情啊！
「你就是知道你命不久矣！所以才想要離開我嗎？！」我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輕笑，道：「是，我會認為你愛上我了；不是，我會讓你愛上我！」
說罷。
我站立起來，走到他的浴桶邊上。
「做什麼？！」房莫一愣，提防的看著我。
「陪你洗澡。」
腰帶解下，我笑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