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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兩百三十七章 敵襲 文 / 雷影

    天氣寒冷,就算是就著火堆炙烤,我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隨手撈起一根柴火捅捅火星,使火焰能夠更大一點。

    「你是女人?!」崔越站在火堆前,橘紅色的火焰映著他的臉,忽明忽暗,透著森森涼意。

    「你……你是屬阿飄的啊?!」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嚇的渾身僵硬,沒想到點著了火焰會多出一個人來,悄然無息,比鬼還陰森。

    忽然,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驚詫的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繼續準備裝聾作啞。

    「女人!你裝聾作啞潛入我的軍營所為何事?!」崔越面無表情的道。

    完了,這下聾子啞巴都不用裝了,看樣子對方是早就料到我不是殘疾人,不僅不是,甚至還是一個用了他一半熱水澡的女人……等等……他叫我女人?!

    「靠!小子,你老實給我交待,你方才有沒有偷看我洗pp?!該死——,你這個……,這個……,崔胤那老東西看著挺正經,他是怎麼教兒子的?!」我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話來詛咒了,畢竟洗pp是絕對不雅的事情,還被人偷看了去!

    我一咬牙,連死的心都有了。

    話一出口,崔越一愣,看著我的眼神越發複雜。半晌,勾起嘴角,道:「你認識家父?!」

    「咦?!沒有呀!」

    回過神來,我眨眨眼睛,無辜的聳聳肩,好像方纔的話並不是我說的!就是,就是!我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小伙頭兵而已!干我啥事?!

    崔越眼角一抽,神情明顯帶著不相信我無辜的樣子,側眼看了看鐵鍋內僅剩下一半的熱水,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只有這麼點水了,叫我如何洗澡?!」

    「……呃?!是燒干的!絕對不是我用掉的!」條件反射!絕對是條件反射後的回答!

    「是嗎?!」崔越斜眼睨著我懸掛在一邊濕答答的棉褲,言下之意就是罪證確鑿,、瞧我如何狡辯。

    頓時,我萎靡下來,這次我總不能再耍賴說是我尿濕的吧!那也尿的太徹底了。

    看著鍋裡的半鍋水,我也沒有了狡辯的心情,道:「哎——!算了,你想說啥就說啥吧!反正我不是奸細,你也不用懷疑我,我只是想搭著你的順風車而已!等到了涼州,我自會離開!」

    「你要去涼州。」崔越一挑眉,言辭的語氣並不是疑問,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相顧無語,帳撩內的氣氛有些僵硬,我忿忿的起身,用木瓢舀了水朝木桶內灌去,就剩這麼點水了,你丫愛要不要!明明是在行軍途中,竟然還跟在自家院子裡一樣天天洗澡,完全是一副大少爺的作風,說他水仙,他還拿自己當大頭蒜!

    「我不洗了。」崔越的聲音涼涼的自身後響起。

    「愛洗不洗,不洗拉倒,本來伙頭營也沒那麼多熱水給你花銷!」聽他口氣,好像我欠他一樣,沒來由的一陣不爽。

    舀完水,我將手中的木瓢朝旁邊一丟,正準備轉身,手卻突然被崔越拉住。

    「你到底是誰!?」

    「你丫有完沒完?!」我火大,我的身份要是能隨便說的話早就告訴你了。「你只要知道我於你無害那就得了,其他事情你少管。」話音剛落,就聽見帳撩之外一陣光亮閃過,緊接著傳來一陣瀕死的慘叫。

    不好!

    我猛的跳起來,匍匐著掀開帳撩的簾幕,一俱屍體便成九十度詭異的姿態橫陳在了我面前。敵襲!這兩個字清楚的在我腦中盤旋著。

    雖然明明知道我這一行人早就是人家眼中的肥肉,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來人竟會真的在此時動手。一來,因為這裡位於河南和陝西的邊界,靠著平陽關的山勢和秦嶺的汕尾的峽谷互成犄角之勢,易守難攻;二來,這唐敬梓就在秦嶺附近駐守,只消幾個時辰,便能與對方取得聯繫,來敵選在這個時候偷襲,難道不怕我方和唐敬梓相互夾擊、腹背受敵?!

    唐敬梓是我親手提拔起來的,絕對不可能會背叛我!

    那麼,可能性便只有一個。

    ——我們被包圍了。

    若沒有十倍以上的兵力,絕不可能選取在這裡攔截,更不可能會切斷我們和秦嶺那邊的聯繫。之所以選在這裡,對於他們,能夠佔到的便宜只有一點,那就是我們的鬆懈!的確,連我自己都已經鬆懈了下來,更何況五千個從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爭的雜牌軍?!

    我忿忿的扯過一俱屍體,看見崔越竟然還在伙房營的帳撩內,不由更加氣急。在方才剛剛總結出的不利點上再加上一條——我方還有一個崔大少爺當首領。

    「擊鼓——,佈陣——!」

    「咻——」的一支利箭劃破夜空直插在我身後的泥地上,我一個懶驢打滾匍匐回到崔越腳邊,跳起來,一把將他壓下去。

    「站那麼筆直,你*等著做箭靶啊!!去!擂鼓!讓三營和六營從東面伏擊掩護,五營就地死守,一營、二營、四營帶著糧草全力突圍!」我嘶啞道。

    方才一**,左肘上又是一陣骨裂似的疼痛,背上已經被冷汗浸透。咬緊牙關,將手中方才撿到的鋼刀塞到崔越手中,一手拉起一具屍體,拔出插在他身上的銀槍。一陣腥熱的鮮血朝著我劈頭蓋臉的濺落一身。

    「媽的!這澡白洗了!」我暗咒一聲,剛準備抬腳,直覺後背上一陣森冷的寒意襲來。

    當下也不管這地上佈滿斷箭,我一下子朝前倒下,驚詫的扭頭,滿含至剛至烈殺氣的銀槍撲面刺來,驚駭萬分,整個人似乎都進入了一種呆滯狀態。

    「嗆——」一陣火光四濺。

    崔越手持鋼刀站在我的面前,火光下,我看見他的後背已經潮濕,正在微微顫抖。

    對手是一個身穿著校尉服的黑衣人,手持一把纏紅綢的銀槍,正和我手中一樣。一張青面絡腮鬍子的圓臉,冷冷的對上崔越,氣勢竟絲毫不輸人。

    是員猛將!看著來人,我心中不由暗讚,起了惜才的念頭。

    「崔越,你沒殺過人,還是先去擂鼓吧!」我忍者傷痛站起身,攬在崔越和校尉之間,淺笑一聲:「這位軍爺,看你的身手確實不錯,但為何卻只是一個連品級都算不上的小小校尉?莫非蜀中的人才氾濫到此種程度?!」

    校尉冷著臉,偏了我一眼,不語。但神情之間已經明顯不渝,看來,我的話已經著實戳到了他的傷處。

    於是,我放大膽上前一步,還沒抬起頭來,一把寒光閃閃的銀蠟牆頭已經抵上我的喉間,鮮血,順著槍頭一滴滴留下,滲入我身上的棉襖內。

    「你不會殺我。」我昂然淺笑,繼續上前。

    終於,校尉開口,聲音有點嘶啞,但意外的洪亮:「你是什麼人?!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四川口音。

    我笑,「有點門道。竟然看得出我是個將死之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事?!」我笑。

    校尉搖搖頭,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濃,沒有經歷過無數次死亡,是絕對不會有這麼重的殺氣!我說的死亡的味道,就是指你長年在死亡和生存之間掙扎的人的味道。」

    我無語。

    不得不承認,這人的眼光確實獨到,昔年洛陽之戰,我無數的死裡逃生,睡過屍堆、喝過人血,也於骯髒的蛆蟲做過近距離親密的接觸,卻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語道出。

    一時間,我的鼻子有點發酸。

    「你,以後跟我。」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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