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鹹通十二年(872)。我的母親宣簡皇后蕭氏和自己的表妹蕭堇蓉分別奉了蕭家家主蕭穆宏哥的命令,一個嫁給了我父親,還有一個嫁入文家潛進了中原。蕭穆宏哥雄心勃勃,一手扶植耶律氏出身的我大哥阿保機登上了夷離堇的位置,條件便是根據大哥和吐蕃之間的協定,共同瓜分中原的十六州。所以,哥哥阿保機從執政的一開始,就立了你們蕭家的述律氏為妻,也正是這個計劃中的一個部分而已。
只可惜,梅葚的異軍突起,是以導致的後來契丹的突然失敗是蕭家和吐蕃所始料未及的。為了大業,蕭家和吐蕃快刀斬亂麻,很快就拋棄了大哥。緊接著,述律氏帶著契丹的幾萬殘兵就逃到了吐蕃,等我大哥負傷追到吐蕃的時候,述律氏那個賤人已經是吐蕃凱查爾王子的側妃了。後來,等大哥在此到達蕭家,蕭穆宏哥就將文頌嫻介紹給了耶律阿保機認識了!」
「文頌嫻?!該不會文頌嫻就是嫁進文家的蕭堇蓉的什麼人吧?!那房莫呢?!」蕭白想起自己無意之間在某人書房內見到了一封信曳。
「房莫?!……,他原名楊政道,是大隋朝蕭後的孫子,嚴格上來說,更是蕭穆宏哥的曾祖叔!」
「啊?!!!」蕭白已經吃驚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訝異的看著路梏,道:「那我爺爺蕭穆宏哥是?!」
「蕭後和當年處羅可汗的私生子的後代。」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蕭白站在牡丹閣的後院之內,只覺得腳步開始虛浮起來,自己一直*在外,對於蕭家的事情一直不喜歡干涉。爺爺蕭穆宏哥雖然知道他志不在此,可畢竟是對自己很好,在自己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個慈祥而與世無爭的老人,想不到到頭來,隱瞞最深的人卻是他。
心沉下去,被人狠狠的碾碎,蕭白身影一晃,一下子揪住了路梏的胸口,面色變幻莫測的猙獰起來,道:「你呢?!你先是將許多的絕密消息托我轉交給梅葚,騙我說你大限將至,而你現在卻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說!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微笑著撫上蕭白泛白的骨關節,路梏突然間露出兩顆瑩白森冷的獠牙,輕者嘴角,在蕭白目瞪口呆之下,一把翻轉過他的右肘,捋起三寸袖口,迅速出腿襲擊他的鷹窗左右兩**。一陣冷顫,猝不及防的蕭白狼狽的閃身,險些躲過,但卻在閃身的途中腳底突地一個打滑俯倒在地上,右臂劃出一道三寸來長的血槽。
「蕭家現在的大部分勢力都被梅葚剷除,但餘威仍在。你現在作為蕭穆宏哥唯一剩下的兩個孫子中的長孫,足有繼承蕭家的權利。蕭穆宏哥現在行將就木,難道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嗎?!」
蕭白瞇起眼,危險道:「你什麼意思?!」
路梏嗤笑,指著自己的獠牙,道:「大隋遺留下來的寶藏中!有我需要的解毒棘。我需要用一樣東西去與蕭穆宏哥交換,而你!夠資格!」
「什麼大隋寶藏?!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我知道就行!大隋寶藏一分為二,一份由房莫保管、一份就是由你們蕭家保管。上次我確實是已有尋死之心,可是後來卻接到了梅葚的回信。她從房莫口中探知了蕭家的秘密,推斷出這毒或許是有藥可解的!所以我這一次原本是想來找房莫討要解藥的,但我一來到這裡,卻發現房莫根本就不在這裡。而你,卻剛好出現了。」
「萬一蕭家並沒有你要的解藥呢?!」
「那就再找房莫不遲。文頌嫻找遍天下都找不到他蹤跡,我還能怎麼辦?」路梏聳聳肩。
蕭白道:「我在涼州的時候,接到一封神秘的求救信,要我來洛陽牡丹閣就我的妻子!這封信是你給我的嘍?!」
路梏道:「我還沒那麼無聊,要救梅葚我不會自己救嗎?!還需要你千里迢迢從涼州趕來!?我只是現在身中異毒,梅葚才成為了你的妻子!但你別忘了,你畢竟是蕭家人,即使你再怎麼不願意想起這個身份,血緣是改變不了的。只要有蕭穆宏哥在,你和梅葚之間就永遠有著一條跨不過去的坎。不是我故意看不起你,想娶梅葚,你還不配。」
夜風吹拂,蕭白的一張臉變得僵硬,聽了方才路梏口中的一席話,才明白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後,還有著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阻撓著自己的幸福。路梏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句句屬實,倘若爺爺蕭穆宏哥當真是那樣的人,憑梅葚的為人,又怎麼會放過他?!只怕到現在都沒有動手,也是顧忌著自己夾在了中間的原因。
「呵呵……,路梏,你說得對!我確實不配。」
皎潔的月光從陰雲中探出,天地間一片清明。傅樓守的屍體已經成殮在一口薄館中,眉如畫、唇若朱。輕輕的勾起嘴角,卻恍若一個沉睡的精靈。
一側的薄棺蓋上,留下一封洋洋灑灑的千字休書用石塊壓著。冷風一吹,休書在薄棺上咧咧作響。
十月底,天氣一下子冷冷下來,除卻了滿院子的落葉,天空卻連一個好太陽的天氣都沒有,接連著下了四五天的雨,園中的池塘水漸有溢出來的模樣。
「飛哦——飛哦——!放風箏去嘍!!」
裝瘋子已經四五天了,累也要累死我了,可至今我都沒有想到一個可以逃出去的好辦法。
文頌嫻這千面妖怪確實是夠義氣,看見我變得如此詭異,竟然仍將我帶回了他的賊窩,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按了什麼鬼心思。因為來這裡四五天內,我已經將他院落內的所有丫鬟、僕從挨個都整了個遍,以至於我現在所到之處,那是絕對的風聲鶴唳,生人迴避。
看著躲在角落內的那些僕從們可憐巴巴的眼神,我實在是再也狠不下這個心了。為了將我軟禁起來,這些丫鬟僕從可是一步也不放鬆的緊盯著我。
「小……,小姐!外面下著雨,不能……不能放風箏啊!」
眾人推舉出來一個較為大膽的丫鬟怯兮兮的走上前來,哆哆嗦嗦的對我說道。
「誰說下著雨?!太陽不是好好的嗎?!你什麼眼神?……啊~!!!」突然我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指著所有人睜大了驚恐的雙眼,「你……你你……你們別過來!蹲下!對!快蹲下!啊!!!是真的!在你們的身後,每個人都跟著一個厲鬼,厲鬼作祟,蒙蔽了你們的心眼——!天哪!難怪你們都看不到太陽!」
「厲……厲鬼?!」丫鬟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別……別開玩笑了!小姐,這……這青天白日的,哪來什麼妖魔鬼怪?!」
話還沒有說完,我「啊——」的一聲,一拍大腿,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得她發毛。
「正是因為他青天白日的也能出來作祟,所以才叫厲鬼啊!別動,她在看你……她盯著你的後腦勺,對!舔她——,她很高興。因為她吸到了你的陽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一下子冷了?!」
「有……有點。」低頭縮著腦袋,我看見丫鬟的側臉上已經是薄薄的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啊——!!!」
話音剛落,方纔還擠在角落的那些丫鬟僕從們一下子作鳥獸散,徒留下我面前的丫鬟一個人臉色發白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仔細看去,才知道她已是腿軟的無法動彈。
「妖言惑眾!簡直是荒謬!」
正在我為我又一次整蠱成功而洋洋自得的時候,一個嬌厲的聲音從前院的拐角處傳來。緊接著,一道鮮紅的身影出現在內廷瑯嬛處。
「鬼王娘娘——!鬼王娘娘萬歲——!」
我突然嚴肅的舉起雙手高呼萬歲。
來人是文頌嫻副手張遷的妹妹張嬌嬌,前天剛被我親了一下跑掉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敢來。而且相較於前天的淡粉色的樸素石榴裙,今天的打扮看來是更上了一層樓。一身火紅,鑲嵌了金絲邊的彩繡分明的對蔻領,高衣束身,襯托出她玲瓏剔透的身材。站到我面前惡狠狠地瞪著我,杏眼波光流轉,簡直就是一個漂亮的小嗆辣椒。
「鬼王娘娘降臨——,神鬼迴避——。」我面無表情的吟唱。
「你……!瘋子!」被我氣的俏臉煞紅。
「你!松島菜菜子!」我回答。
「……,」張嬌嬌瞪著我,看來是一時間不明白松島菜菜子的意思,很用心的考慮了一下子。
「別以為文哥哥會喜歡你這個瘋子!我看著你就討厭!噁心!」
我暗樂,原來這丫頭是喜歡文頌嫻,害的我看她跑的那麼勤快,還以為她對我的香吻十分留戀呢!
蘭花指一點,我突然之間就一下子撲倒在她身上,一臉少女懷春的嫣紅,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我戳著她的咪咪爆惡的指控:「夫君……,奴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