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準備好了。接下來便是穿上朝服,皇上特意為小姐做了一套女式的朝服呢!好漂亮。」小丫鬟雙手捧著我的一品朝服,神態恭敬而莊重。
「嗯……,穿上吧!外面挺冷的。」
我點點頭,摸著那件紗緞紫金的朝袍,一隻厲嘯九天的火鳳凰栩栩如生,腳踏祥雲,錦瑟五彩的九根鳳尾翎將將我全身都包裹起來。
穿在身上,當真是端莊而妖魅。我冷冷一笑,九根?李曄是想故意要我幫他吸引掉眾人的注意力麼?
當真要穿上這九翎鳳袍,我還真是坐實了這攝政王的位子。面對的,將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口誅筆伐。可是——,私改朝服可是死罪。
我皺皺眉頭。
「你去取幾朵寒蓮過來。」「寒蓮」,是一種長得狀似連話的黃色小花,巴掌大小,只在冬末春初開放,香氣襲人,惹人戀愛。
「是。」
公元905年春,我攜帶者幾個俊美無灼的美男子踏上了回朝的道路。看著他們皆騎著駿馬伴隨在我左右,我心中惡作劇的想:他們的男寵身份算是真的做實了。
手捧著暖爐,我睡的迷迷糊糊,只在途中稍稍睜開一條縫,查視一下走到那裡了。偶爾路過縣界的土碑,才知道,原來,之前的三個月,我一直居住在後世甘肅的石門地區。
臨近邊關?我皺皺眉頭,怪不得國內的戰火沒有波及到這裡。墨家將大本營選在這裡,當真是一個聰明之選。進可攻、退可守,隨時隨地的可以做好打游擊戰的準備。
「嗤——,我幫老頭子,一個個都***成精了。」我嘟囔的詛咒,一想起未來的日子裡,我將要對付的便是這幫子老人精,我就心裡不痛快。打不得、殺不得的,真是麻煩。
「怎麼了?」文頌嫻探進頭來。
「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我淡淡地回答。看著他一臉的關心,我彆扭的將眼神收回,繼續閉目養神。
這些男子太出色了。出色到想忽視他們都不行。想起那天和卓爾凡的賭注,我嘴角一抽。我的脾氣就是這樣,嘴快,什麼事情當時說的比誰都橫,等到時候後悔的時候,真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還要走一個多月,要不,先停下休息一會吧?」看著我有點疲憊的樣子,文頌嫻提議。
「隨便。」反正我一路上都是在休息,停下和不停下也沒有什麼區別。李曄為我準備的鑾駕好換的讓我想起後世的房車,誇張的奢華。在我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我眼角抽搐的厲害,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只是看著那鑾駕上一片金光閃閃的金鉑,我才拚命忍下了心思。
車隊停下,我歎了一口氣。
李曄是當真希望我遇到襲擊啊!做的這麼明顯,當真以為我是白癡麼?我的仇敵太多了,大到契丹的亡國徒,小到失勢番侯的賞金殺手,還有不計其數因為我而滅家亡親的流浪亡命徒。
我苦笑,現在我成了最「耀眼」、最「醒目」的箭靶,看來,這一路上,我的日子也不會太太平啊!
墨家為我準備的那麼多精備的墨者護送,再加上七個身手不凡的「未婚夫」、一個行蹤飄忽不定的「酒仙」蕭白,一個不知深淺,卻醫術高明,甚至和我有過曖昧一晚的「毒醫聖手」宋譽。
我苦澀而頭痛。
「吃點東西吧!」陳文爍打開鑾駕前面的緞錦薄紗,給我遞上一個食盒。宋譽連忙接過,刺上銀針,為我驗毒。
為了防止一路上有人在我的食物中下毒,我的每一項安全工作都防範的像是08奧運一樣。這種感覺讓我渾身難受,可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還是忍了下來。
飯菜已經冷了,記得還是在上一個集鎮的時候買的。可是,在沿途,還能享受到一頓這樣的美餐,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偌大的鑾駕上,只剩下我和宋譽兩個人。
我默默的吃著食物,而他,卻一邊幫我試毒,一邊時不時的眼神掃向我,似是有話要說,卻遲遲的不開口。
「如果是為了那晚上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我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是麼?你只是盡了一個醫者的本份而已。要說起來,我還是的感謝你。」那灼人的視線讓我渾身難受,口中的食物也變得如同嚼蠟。
那天晚上過後,我檢視過我的全身,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只是很不幸運的被摸了個遍而已,作為一個接受過現*放式教育的大學生,我恨恨的想,權當被婦科男醫生做了一次徹底的婦科檢查罷了!
所以再次見到宋譽,我並沒有任何的尷尬。因為在腦中,我已經粗神經的那一段自動屏蔽了過去。
「我……,我知道。」低著頭,我看不清宋譽的神色,只是看著他渾身彷彿一顫。
唉——,古代的男人!
難道做了這種事情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對女方負責什麼的麼?我現在身邊已經有七個烏龍「未婚夫」了,可不想再有人進來插上一腳。
「知道就好。那一夜,你也忘了吧!」我歎了一口氣,道。
「不!墨……墨主要我一直配在你身邊——。」抬起頭,宋譽的臉上浮現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我皺眉,道:「什麼意思?」
「我從小便是孤兒,幸得墨主的幫助,我才習的一身的醫術,只是——,代價便是要我將我的一生獻給梅家。四年前,我醫術大成,本來墨主便要將我帶回梅家,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便耽擱了下來。直到三個月前,墨主將我和蕭白叫到身邊,告訴我,梅家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梅葚。我所要做的,便是要護衛你的安全。」
「那蕭白呢?」我皺眉,撇開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談,便宜老爹的這個安排,實在是為我增添了一大助力。
宋玉搖搖頭,道:「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主動提出要待在你身邊的。」
我默然。
想起那個嗜酒如命的不羈男子,我半醒半昏迷間感覺到的炙熱感情。我,欠他太多了。
罷,我擺擺手。
倘若有一天,我退隱朝堂,身邊孑然一身的時候,說不定,我會帶上他吧?
「需要喝點熱茶麼?」見我發愣,宋譽不著痕跡的打斷我的思緒,遞上一杯浮著清香的熱茶。
「哪來的?」我挑眉,外面天寒地凍的,三五成群呃圍著火爐烤著山雞,絲毫沒有茶爐的蹤跡。
宋譽笑了笑,將手中的另一杯茶杯遞至我的眼前。
茶水是冰涼的,而宋譽手卻是修長而白嫩的,一副醫者的手。
我疑惑的看向他,看著他泛著粉紅色色澤的薄唇勾起一笑,眸光略過,示意我繼續看。
茶水上浮著的幾片細長的茶葉,輕輕地晃動著。我擠眼望去,浮葉開始晃動的越來越快,我訝異,伸指向茶杯中探去。
溫的。
「是內功。」我高興的眉飛色舞。想不到有內功就是好,還能煮茶,真是多功能啊!
茶葉開始翻滾,杯中也冒出絲絲熱氣。我湊過臉,清香的水氣敷上臉頰,我興奮的嘿嘿笑起來。
「給你。暖手。」見我那麼興奮,宋譽好笑的遞過茶杯。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好看的眉眼見,帶著一絲寵溺。
「呃——,謝謝。」我尷尬的接過,想起我方才太過興奮的樣子,有點懊惱。太丟人了!好歹,我也是一方諸侯不是?
「我的武功——,還得多謝你。」
「嗯?什麼意思?我可不會什麼武功啊!雖然我真的是特想學,不過蕭白說了,我好像真的是沒有那天賦,三年,三年時間,我連一套五禽戲都打不連貫。」我鬱悶的想起我同手同腳打拳的樣子,儼然是一隻進化不完全的猴子。
「噗哧——,」聞言,宋譽卻笑出聲來。
「我倒是聽蕭白說過。呵呵——聽說當時他差點氣的要掐死你。」
我面黑,蕭白,我記住了!
見到我鐵青的面色,宋譽終於停止了取笑,微喘著粗氣,道:「是要感謝你的那個什麼格鬥大賽。我參加了,打到了紅樓。聽一個進過黑樓的高手說過,你那裡只放了一本殘破的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