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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章 書院 文 / 雷影

    下午,在尚文法的帶領下,我來到了晉州城內最大的公家書院——慕白書院。

    說是書院,簡直比21世紀的時候,那些大山中的希望小學更寒磣。光禿禿的幾棵長得像是槐樹似的枯樹詭異在「站立」在書院門口。尚文法一到,一個長著「貓王」鬢髮、穿著員外服似的儒衫中年文士就像見到老鄉一樣迎接出來。

    「子游,你怎麼來了?哈哈……,一定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老哥我剛得了兩壇上好女兒紅,就迫不及待的來打秋風吧?你呀!你呀!這鼻子真是……,咦?這……這是你孫女?」講了半天,「貓王」才注意到我。

    尚文法尷尬的看著我,摸摸鼻子,將「貓王」拉到一邊。小聲道:「什麼孫女。你呀!這就是我們的太守大人……梅太守。」

    看著「貓王」震驚的顏色,尚文法立刻拉拉,安撫著他。將他拉到我面前,道:「大人,這位就是慕白書院的院長——李文昌,字申沖。申沖,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梅太守。」

    說完,李文昌給我打了深深一個稽首。他是有功名在身的,見到官員可以不必下跪。

    淡淡一笑,李文昌的「貓王」造型給了我相當的親切感,至於什麼禮節,我倒是不太在意。

    「李院長,聽說你曾是大中四年宏辭科進士?可曾識得一個叫馮娟的狂生?」一想起我曾經去契丹的途中,在漢中城門口的時候,碰上一個叫馮娟的狂生,曾記得他也是和李文昌是同年進士。

    「咦?大人認得馮娟!?」李文昌一愣。

    「只是在漢中的時候略微瞥見過他一面。可是時隔匆匆,未有交集!」我一個欠身。

    「漢中?哎!這也怪不得大人,馮娟這人生性癲狂,說什麼一定要尋一明主,匡扶社稷。就北上去了去了漢中投奔山南道節度使王大人。現在,聽說他尚是不得意啊!」李文昌搖頭道。

    「不知,院長可有辦法聯繫上他?本官倒是對他甚感興趣。」一想起他的文采,在我身邊做一個秘書也比留給王建這個老傢伙強。

    「哦?這到使得!實不相瞞,大人,信之前陣子還托人給我稍了封信,也提到了大人,說是大人在隰州的土地改革實為百姓謀福,他馮信之甚為佩服大人改革的勇氣。自古土地革新之舉不甚枚舉,但其中的挫折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是,據在下所知,大人卻好像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啊!在下十分好奇,大人是如何做到的?」李文昌虛心求教,倒使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難道要我告訴他,我用了更大的利益引誘了他們?讀書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只顧利益的商人。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這都是各位同仁幫忙了!大家都是一切為了社稷,倒也知理。」我虛偽的應差,一想起為司淙、陸韞這些唯利是圖的傢伙說這麼些好話,我真恨不得現在就要他們多分一份股份給我。

    「這可真是社稷之福。」虛偽就是這樣,我說是,李文昌明知道不是,也只好承認是。

    「李院長,現在的學生都不來上課了嗎?」一看見書院中門可羅雀,我的心中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這仗都打完了,一切都平定下來了,為什麼還是這麼……這麼淒涼?」一時之間,我只能找到「淒涼」這個詞才能形容眼前的景象。

    「大人,本來我這書院也沒有多少人啊!有錢人家的公子都請私家先生,誰願意與寒門學子共處一室啊?就是要去,也是去洛陽的中華學院啊!這戰事一起,寒門中人怕拉壯丁,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現在,也就大人將城內安穩下來,現在也不過區區十來個學生而已。」一想到境遇,李文昌的神色也黯淡下來。

    「中華學院?」我到沒有想到遠在洛陽的曹松、吳越和刁光這三個老傢伙在洛陽創建了——中華學院,名氣已經大成這樣了!看來,當初我的一時興起,倒真是無意中收穫頗豐啊!

    李文昌看我不說話,一個人停在那裡傻笑。於是,也只好停下,奇怪的看著我。

    「大人?你怎麼了?」尚文法推推我。

    「沒事。」我終於清醒過來。

    來到書院教室,遠遠地,一道混亂的讀書聲傳來。走近一看,見到一個長得膚白如雪、小眼厚唇的中年文士在搖頭晃腦的自顧自背誦著《詩經》,坐下十來個學子,也就十五六歲左右。有的是在磕在桌子上打瞌睡,有的卻在玩耍打鬧,亂糟糟一團,卻絲毫不影響這位中年文士的自我陶冶情操。

    「篤篤!!」

    也許是看到了我鐵青的面孔,李文昌敲敲門框。

    「院長?」文士總算清醒過來,轉眼看見幾個陌生人站立在自己的教室門口。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敢問這位先生?你如此陶醉在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的意境之中,置你學子何地?」我轉身,看著這些面面相覷的學子,問道:「學生者,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你們這樣嬉笑打鬧成何體統?院長?這就是你說的莘莘苦讀的學子?」

    李文昌自從我進門之後,就發現我對世俗禮節並不在乎,所以就以為我是一個隨意的人。卻沒有想到我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冷汗,不由從自己的背脊上滑下。

    「你是什麼人?敢在夫子學堂上這樣喧嘩?」李文昌還沒有說話,倒是那位剛被我責備的夫子發起火來,看著我這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擅闖學堂不說,還口出狂言。這其中火氣自不必說。自古女子閂養香閨,像我如此大膽的,可是從來沒有過。

    下面學子中間卻似乎有人認出我來了。

    「咦?她不就是那天汴軍進城的時候,轎子裡坐著的那個小姑娘嗎?聽說還是一個軍師吶!」

    「大人!!是在下訓斥不當!請大人責罰!」眼見著文士的臉色由青轉白,李文昌趕緊為他打千做賠。

    「罷了。」我一揮手,獨自繞過李文昌,來到夫子面前,對上他的眼睛,沉聲道:「怎麼?夫子不服氣嗎?」

    「你……,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容不得你在我面前放肆!」見到李文昌的態度,這位夫子已經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

    「功名?大丈夫立於天地,大的為了為百姓謀福祉,保家衛國。小的,也是兢兢業業的努力活著,也要活的有價值。既然知道自己身為一個讀書人,受過教育,也算得上是國家的精英。雖然你沒有登得朝堂,但你現在也應該明白,放眼你的坐下,說不定就會出現一個將來的國家棟樑,可以說,將來國家的財富就交託在你們這些為師的手上。你卻如此兒戲?如何對得起你口口聲聲的功名?我現在在你面前跟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在你的學生面前羞辱與你,而是想要警醒你——以天下興亡為己任!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一說起這些,我的心情逐漸沉重起來,甩門而出。

    自己口口聲聲說著要富家強國,自己這樣拚死努力。想不到其他人卻絲毫沒有領情,依舊一副文恬武嬉的景象。叫我如何不慪氣?

    「梅葚?你在生氣嗎?為什麼?」蕭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靠在樹上,我有點無力感。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們這些炎黃子孫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創造了無數的奇跡。可是,在每一代的朝代更迭中間,幾乎都會許多的流失了。有時候,我在想,遠的先不說,近的就像杜甫、李白、韓愈這些先賢雖然已逝,可是留給我們的精神食糧確實享用不盡。而現在深受他們影響的士子確是縱情聲色犬馬,有誰想過國家尚且破碎?朝廷之外的契丹虎視眈眈?又有誰想過,國內大災小災不斷,破產的人一天多比一天,賣兒賣女的屢見不鮮……而這些寄托著時代希望的讀書人,關心的,卻是詩詞小調、歌姬舞女,求的只是一個美好的前程。」

    越講,我的內心越寒。狠狠一錘,敲在樹桿上。滲出一絲鮮血。

    「嘶……,疼!你母親的。」我咒罵。

    「噗哧!!!還以為你沒有知覺了呢!敲你罵的那麼過癮,想提醒你都來不及!」蕭白幸災樂禍道。

    「也是你母親的!」衝著他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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